第433節
隨后戰斗的過程,與之前的過程沒有什么區別。 能有什么區別?大宋新軍騎兵和金人騎兵,這樣一對老對手,前后已經戰斗過數百次了,雙方之間哪里還有什么新鮮的招式。 無非是新軍騎兵仗著手中的短銃,先開火一波后占據一點便宜。 然后就是雙方,開始進入了一場毫無花哨的騎戰;一個又一個金人和宋人,在彼此的擦肩而過時,被對手的武器打翻落馬。 一旦是落馬之后,都基本等同于死定了 若是說一定有什么,是與其他戰斗有些不同的話。 那就是知道自己快要掛了的黃逸之,在將那一支褐貝絲火槍端了起來后,想要臨死前也拖上完顏渾黜,這一個足夠分量的墊背一起去死。 于是在黃逸之的嘴里,就是罵出了開頭的那一句來…… 為什么?褐貝絲這一種滑膛火槍,只要距離稍微遠了一線,原本就是在準頭上就相當感人。 結果現在又換成了在起伏不平的馬背上,只能是說打不中目標才是正常,萬一打中了才是一個怪事。 因此,黃逸之為了盡可能地打準一點,讓擊中目標的概率高一些。 唯有將開火的距離,拉到更加靠近目標一些的地步,尋思著最好沖到了四五十步以內才是開火。 為了達到這樣一個目標,明明黃逸之感到自己東倒西歪的身體,可能下一秒就要被甩下馬背了,依然是死死地咬牙堅持。 在這樣一個過程中,用著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些讓人揪心的情況。 比如說,看著沖在了最前面的那名連長,才是在一個手中的騎槍戳空下。 就被迎面而來的一根狼牙棒砸在了頭頂,頓時頭上的頭盔嚴重變形,下面的天靈蓋被砸得那叫一個稀爛。 還有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戰士,一個又一個地被放倒。 但是不管如何,這貨端著黑貝斯火槍的雙手,在這個過程中卻是穩的一批。 只是都能夠廠公,逐漸進入了一種奇異彌留狀態后,除了目標那一個帶著貂帽的腦殼,再也容不下了其他的一切了。 所以,他也沒有注意到一些其他要命的情況。 完顏渾黜這一個金人副帥,被黃逸之發現、當成了目標的時候;這個金人萬夫長又何嘗沒有注意到,被十幾個宋人死死護住的廠公。 在大手一番之下,一張描繪著金漆、有著一石五力道的強弓,就是來到了他的手上。 不過一眾新軍騎士們,同樣將廠公護衛的極好,讓這貨一時間就算將強弓拉滿了弓弦,卻是在一時間,根本就找不到將利箭射出去的一個機會。 至于對方手里端著的一支長火銃,他根本就沒有擔心過。 雙方如今都打了這么多次,甚至他們還多少俘虜了一些活的火槍手,哪里會不知道這玩意就是站著不動,準頭也是相當的糟糕。 更何況,在起伏不平的馬背上,那就是更難打中他了。 所以在這一刻,他同樣是在手下的護衛下,向著目標在接近之中。 不同的是,因為兵力上更多,人員騎戰能力更強了好些;所以這樣一場騎兵的對沖中,金人一方已經占據了場面上的絕對優勢。 就算最終他沒有找到機會出手,眼前這一個宋人大魚,還有這么兩百多號宋人騎兵,基本也是死定了。 就這樣,黃逸之和完顏渾黜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兩人身邊遮掩和護衛的人員,也不斷因為沖撞和戰死,數量上越來越少;不過明顯是黃逸之這一邊的情況,對比起更加糟糕一些。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僅是只有著八十米的距離上后;在一個偶然的巧合中,出現了一個對于雙方來說都是一閃即逝的機會。 沒有絲毫的遲疑,兩人都是果斷地動手了。 廠公扣動了指尖的扳機,完顏渾黜松開了手中拉滿了的弓弦。 下一秒之后,大宋禮部左侍郎、西廠廠公、魏國公、文壇彗星一般崛起的‘幻圣’大師,兩百多斤重的身體被一箭直接射穿。 因為在中箭的那一刻,他稍微扭動了一下身體,所以原本應該是射中他左心室的利箭,稍微偏了一些。 只是就算這樣,原本就是燈枯的黃胖子,在落馬的那一刻就死了。 在他原本打算中,準備在臨死前還好像電影劇情一樣,對著燕山所在的方向深情地看上了那么一眼。 結果了?根本就沒有這么一個機會。 同一時間里,金國的開國功臣之一,在原本歷史線上因為功勞,不僅后來被封為徐國公,還位列金時衍慶功臣之一的萬夫長完顏渾黜。 在腦門上多了一個槍眼后,同樣是干凈利落地死去了。 在他臨死之前,臉上尚且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或許是因為實在有些不理解,為什么在當前的環境和距離下,對方依然還能擊中自己? 而兩人倒下了的這一個情況,在第一時間里分別都是被各自的手下發現。 對于這些人來說,那簡直是天都要塌了一般的事情。 當即之下,那是再也顧不上與對手的廝殺;紛紛都是拉動著韁繩、調整著馬頭向著各自主將落地的方向,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 就算不能救下自家主將一命,也要搶回他們的尸體,不能被對手搶了過去。 因為那代表著,可能自家主將的人頭,就會成為對手一個豐厚的戰利品;被用長槍挑起來,顯示武力的那樣一種。 真要是這樣,他們還有什么面目茍活在這世上。 很快之后,雙方就各自搶到了自家的主將。 可一看兩人的模樣,都不用摸摸鼻腔間是否還有氣息,就知道了他們兩人已經徹底死透了。 此刻在這一處小戰場的左右兩個位置,不過是離著三四里的距離上,分別又有著一兩百騎兵沖來。 那是在看到了空中,那一個代表特別緊急的紅色信號。 正向著這邊,瘋狂支援過來的其他新軍騎兵部隊。 自家的萬夫長都是戰死了,對手又是數支騎兵圍殺了過來;眼見著已經沒有什么機會的一名金人猛安千夫長,不得不大聲地吆喝起來。 算是發出了讓本方人員,立刻帶著完顏渾黜尸體撤退的命令。 而因為廠公的戰死,新軍騎兵一方在心思恍惚下,也是沒有了追趕的想法。 最終,這樣一場原本就是極短時間騎兵戰斗,在打到了一半的時候就匆匆結束了,雙方之間都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僅僅是一場不知道有沒有意義,意義又在哪里的消耗戰…… …… “胡相公,這是黃相公最后一戰出擊之前,讓一個火槍手轉交給你的;說是無論如何,都要讓你補全其中的內容~ 想必是黃相公在出戰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本次出擊應該是回不來了~” 岳飛在將手里一個筆記本,精致交給了胡彪的時候,嘴里很是感慨地說了一句。 隨后的時間里,再看了一眼身上盔甲上有著多處戰損痕跡,胸口更是被一支破甲箭射穿的黃胖子尸體。 在遲疑了一下后,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胡相公,我看大可不必用我們有限的騎兵,與金人如此的硬拼;按照最初的戰術,穩步的推進過去就很好。 金人騎兵不斷襲擾,就算能延遲一些我軍行軍的速度,但無非是遲些時日抵達燕京城下而已。 具體是二月下旬抵達,還是三月中旬抵達,其實關系并不大。 不如從現在起,就每日將行軍速度放到三十里,就這么一路穩定地推過去?!?/br> 是的、沒錯!因為岳飛等任務世界的北伐大軍將領們,根本不知道胡彪等人,當前面臨著系統任務壓力這樣一點。 對于胡彪這樣一種,一定要在二月二十五日之前抵達燕京城下。 以至于讓新軍有限的騎兵部隊,甚至是屬于朝廷的相公,在遮掩大軍行進的過程中,付出了如此重大傷亡的做法,心中很是有些不能理解。 畢竟在他們看來,就算晚到燕京一個月,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也就是胡彪、胡相公這貨,在之前的時間里,用著輝煌到能亮瞎人眼的戰績,立下了挽大宋天之將傾的無上功績。 以至于在大軍中的威信方面,已經是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才是壓制了岳飛等一行人,對于這樣一個決定的反對意見。 只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新軍騎兵已經是傷亡過半;甚至連黃胖子這種朝廷重臣,都是戰死了的局面。 明顯他們心中這樣的一個反對意見,是越來越大了,有點快要壓不住了起來。 聞言之后,胡彪張嘴了好一會后;最終對著岳飛,問出了這樣一句: “鵬舉,你信得過我胡某人嗎?” 面對著胡彪這樣的一個問題,岳飛顯得很是有些激動,嘴里斬釘截鐵地一般說道:“胡相公休要如此說。 俺能有今日的身份地位,更重要的是能一展直搗黃龍的抱負,皆是相公所賜,哪里會有信不過相公的說法。 但凡岳飛以上有著半點虛言,定叫俺……” 岳飛嘴里的賭咒發誓,并沒有成功地說出來,就被胡彪直接地打斷了。 胡彪也是鄭重地對著岳飛、岳爺爺,開口說了起來:“鵬舉你無需如此,你是如何的心性俺自然清楚。 所以俺現在只能告訴你,因為一些不方便告知你的原因,大軍必須要在二月份的二十五六日之前,趕到了燕京城下。 并且在三月一日之前,必須擊潰金人大軍、攻下了燕京城。 此事滋事巨大,你心中有數就好,切記萬萬不可對外透露絲毫風聲?!?/br> 果然,自從在上一個任務里,就算是被胡彪他們著重培養的岳爺爺,與他們之間的信任這些不需要懷疑。 聽得胡彪都說到了這么一個份上了,當即再也沒有了追問的想法。 更是在嘴里,滿嘴的保證起來:“胡相公你且放心,此事俺絕對不會對外說出半個字。 另外俺和牛皋、張顯、湯懷等人,在這些年練習下來,自問也是弓馬純熟,不輸于那些女真人。 從今日起,帶著新組建的背嵬軍的一眾將士,也加入遮掩大軍行進的戰斗,多少盡一點俺們的力量?!?/br> 看著岳飛、岳爺爺的主動請纓,胡彪思索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鵬舉你就不用出戰了,幫我照看和協調大軍每日的行軍速度就好,這一個事情反而更加重要。 牛皋、張顯、湯懷他們幾人,帶著背嵬軍出戰就好?!?/br> 讓岳飛、岳爺爺,加入這種血rou磨坊一樣的騎兵拉鋸戰,這是開玩笑了? 要知道在胡彪等人的計劃中,一旦等到他們被傳送回去之后,岳飛、岳爺爺可是帶著大軍,繼續直搗黃龍的領軍統帥,可萬萬不能出事了。 甚至說得不好聽一點,他胡彪能死、但是岳爺爺不等。 聽得胡彪如此安排,岳飛也只能是作罷;當即就是告辭,去通知牛皋、張顯、湯懷這些人,帶著背嵬軍加入戰斗。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