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峰熱戀 第13節
秦墨不聞不顧,直接將她丟到臥室的大床上,伸手鉗制住她要掙扎起身的動作,近在咫尺的目光依舊冷淡。 “別動?!?/br> 第9章 頂峰 被人橫著手臂按住肩膀,周夢岑無法動彈,心煩意躁抬頭想要厲聲時,鼻尖猝不及防滑過他的臉龐,自下巴至眼瞼。 像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擦過。 他臉上清涼似水,沉穩氣息中染了些微涼,像是冰雪之下的烏木沉香散發出來的香氣,短暫的接觸竟讓她覺得……舒服。 周夢岑不太確定,她的唇瓣是否觸到他肌膚,只覺得那里有些冰涼,而后是更guntang的炙熱。 她恍惚的同時,秦墨也沉默不語。 周夢岑能感覺到他緊繃的下顎線,還有兩人不再自然的氣息,在寂靜的臥室里交錯纏繞。 而后只覺得渾身更加guntang,體溫好像成直線飆升,心中生出了要貪戀那一絲微涼的念頭時,更是將她嚇了一大跳,胳膊一抬,將他推開。 這次她沒用多大力,卻輕而易舉將他推開了半米遠后。 周夢岑趁機躺進被窩,側身朝里,不再動。 “秦先生出去時,還麻煩關好門?!?/br> 極力壓抑住咳嗽的欲望后,她閉上眼,聲音嗡嗡的,有些生硬。 秦墨從床邊坐起,仿佛還在回味剛才臉頰被流星劃過,留下淡淡的溫熱和柔軟的觸感。 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起身離開。 感覺到他的氣息遠離,周夢岑始終沒有力氣睜開眼。 一股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寒意,逐漸在全身蔓延,她蜷著身子顫抖,試圖進入夢中,猛然又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靠近。 “起來?!?/br> 他沒有走。 周夢岑眼皮沉重掀了掀,頭腦昏沉,沒什么反應。 秦墨站在床邊,一手端著那杯自己沒喝的溫水,一手握著幾粒白色藥丸,聲音有些冷漠無情,卻又執著得很。 “把藥吃了?!?/br> 見人依舊沒有動靜,他重重嘆了口氣,將玻璃杯放到床頭柜,彎身坐到床邊,低頭問:“能起來嗎?”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秦墨便也沒再開口,目光遲疑了兩秒,伸手握住她的肩,將人扶了起來倚靠在床頭,掌心下意識覆在她光潔的額頭,只覺guntang灼熱。 心中沒來由得心疼,指尖漸漸滑落,停至她筆挺的鼻尖、淡色的紅唇…… 周夢岑忽然睜開眼眸,動作有些遲鈍,愣愣盯著他,像是不認識一般,一瞬不瞬,紅唇微啟,像是要說什么,但最終沒有發出聲音,只有guntang的熱氣灑在他掌心。 秦墨愣了兩秒,忽然掌心上移,將她一雙眼遮住。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膽怯懦弱,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 只因七年前,她就是這樣大膽直白,把他追到手,然后又無情拋棄。 “把藥吃了?!彼种貜腿鐧C械地說了一句。 語氣卻情不自禁軟了許多。 盡管她聽不明白。 藥丸是他一粒一粒親自喂進去的,在她皺起眉頭時又第一時間奉上溫水,耐心撫著她后背,生怕她難受。 秦墨為自己七年都沒有忘卻的肌rou記憶感到可笑。 從前便覺得她是被人精心呵護的大小姐,所以不想她在自己這里受到任何委屈,哪怕戀愛是她提出的所謂交易,他也伺候得甘之如飴,捧在手心。 哪怕如今再見面,他也見不得她有一絲落魄。 —— 周夢岑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她,仿佛又回到那年白玉蘭盛開的春天。 因母親溫雪蘭身體緣故,自小就很有經商頭腦的周夢岑并沒有選擇出國,而是靠自己的實力考入清大,那個時候,母親剛好被父親送到北市外公家靜養,她每周六下午都會去溫家陪伴母親,其余時間則泡在學校圖書館,低調忙碌得沒有任何交際。 母親每天畫完設計稿,閑來無事,便擔憂起她的終身大事。 彼時周家在海城如日中天,想要跟周家聯姻的世家有不少,其中尤以盛家與周家來往最密,盛家的二公子盛灝為了周夢岑,甚至追到隔壁財經大,盡管兩家長輩也隱隱有撮合之意,但周夢岑一直沒有同意。 她跟母親明確表示,自己對盛灝這類型的花花公子不感興趣。 溫雪蘭便笑著問她:“那我們小夢喜歡什么樣的男孩子?” “沉穩內斂,不矜不伐,話不多?!?/br> “小夢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周夢岑原本想否認,但為了讓母親不再撮合自己跟盛灝,她話鋒急轉,點了點頭:“是啊,所以mama不要再cao心這件事情了?!?/br> “那你給mama看看,是什么樣的男生?!?/br> 周夢岑:“……還在追?!?/br> 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后果,就是從此母親就有了盼頭。 “mama不在乎他的家世,只要品學兼優、重情重義,對你唯一就好?!?/br> 周夢岑想說,您這是對著爸爸的樣子找女婿吧。 但是撒下的謊言,就像越滾越大的雪球,她的三言兩句敷衍,從母親傳到父親那里,變成了——小夢喜歡的那個男孩子可難追了! “究竟是哪家貴公子,連我周云亭的掌上明珠都看不上?” 周夢岑:“他不是什么貴公子?!?/br> 周云亭:“家里做什么的?” 周夢岑試探性一問:“就……普普通通一學生?!?/br> 她的原計劃是,自己愛上清貧學子,父親棒打鴛鴦,她再為情所困個一兩年,母親也許就不會亂點鴛鴦了。 然而,父親只是沉吟片刻:“那就把他帶過來給我看看,我女兒能看上的,必然有什么過人之處?!?/br> 竟是意料之外的,沒有反對。 周夢岑被迫領下任務,正愁上何處找一個有過人之處的男人時,她在一場有關愛情的辯論決賽上,被反方三辯的學長殺得片甲不留,毫無還手之力。 猶記得辯論賽精彩結束后,與那位絕殺她的學長握手時,他看著她輕笑,說了一句令她難以忘懷的話。 “周同學很優秀,只是這次你輸在還沒有愛過一個人?!?/br> 彼時,她抬頭看著眼前才貌雙絕的謙謙君子時,忽然想起父親給的任務。 這不正是她要找的絕佳男人? 只是這次夢境很短暫,周夢岑感覺夢里的序幕才剛拉開,就被人拍了拍肩膀,驀然醒了。 “起來吃點東西?!?/br> 周夢岑緩緩睜開眼,在聽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時,忽然想起了夢里的那束光,溫柔又克制。 彼時,天正正午,但臥室的窗簾被拉上,室內昏暗,只有細微的光線透過縫隙鉆入,那種午后獨自一人從沉睡中醒來的孤獨感,在看到床邊那道身影時,乍然消散。 逆光看去有些眉目模糊,只見白色襯衫被那幾縷光線偷偷染了幾分暖色,人卻是淡漠疏離的,清冷入骨。 與夢里的驚才風逸少年,截然不同。 男人手里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居高臨下望著她,襯衫袖口被挽到手臂,露出分明的肌理線條,等視線再清晰了些,周夢岑看到那張冷峻的臉龐,隱約和年少時的清俊五官重合。 她一定是燒糊涂了,竟一時有些分不清,這是在夢里,還是現實,怔怔看了許久,目光漸漸迷糊。 “怎么,要喂?” 秦墨挑了挑眉,口氣算不上溫和,但到底沒之前那樣冷淡。 周夢岑有氣無力坐起身,一個柔軟的枕頭已經及時塞到后背。 她愣了一下抬眸,對上他淡然的目光,好像剛剛那個默契的動作是不經意發生的。 “能自己來嗎?”秦墨目光移開,沒什么感情問了一句。 周夢岑點了點頭,而后伸手去接,卻在手背碰到微燙的碗身時,還是沒忍住“嘶”了一聲,下意識收回。 頓了兩秒,再次小心翼翼伸出手指。 她確實餓了,偏偏蘇琪和符姨都不知道去哪了。 然而手伸了半晌,那人卻紋絲不動。 周夢岑疑惑地抬頭,似聽到他一聲輕微的嘆息,隨后是床墊略微下沉,獨屬于他的侵略氣息再度襲來。 她盯著那冷白修長的手指端著湯碗,指骨分明的地方昨日還戴著訂婚戒,今天卻已看不出任何痕跡。 “坐好?!?/br> 明明是親密情人才有的距離,語氣卻冰冷毫無感情。 周夢岑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倔強地想要拒絕。 她不想摻和別人的婚姻,哪怕這個人是她女兒的父親。 “要是灑床上,我是不是還得給你收拾?!?/br> “不會?!敝軌翎瘓猿?。 只是聲音低弱,沒什么說服力。 秦墨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表情不甚耐煩:“我等會兒還有個會議,所以,就麻煩周總配合一下?!?/br> 周夢岑默了兩秒,無語往靠墊一靠,一副任憑處置的表情。 幾分生無可戀,又幾分倔強尷尬。 秦墨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唇,捏著瓷勺湊在唇邊吹了吹,敷衍地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