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峰熱戀 第11節
此時,國內正是晚上九點,謝淮還在公司辦公室,給她匯報工作進展。 “蔣家前陣子家里出了點事情,為了他兒子賣出去了部分股份,我讓人全部買了回來,不過鐘家老爺子這邊,估計需要你親自上門一趟?!?/br> 男人戴著金色眼鏡,溫文儒雅,語調緩慢卻擲地有聲,在聽到周夢岑第三聲壓抑的咳嗽后,放下手中文件。 “病了?” “還好?!?/br> 周夢岑不甚在意,在看他傳真發過來的那些文件,“鐘家這邊不著急,過些時日我會去拜訪,你明日先放出風聲,我跟南航集團的張總會在名爵會面?!?/br> “好?!?/br> “華爾街這邊就交給你了……” “什么還好還好,昨晚都燒到40度了,再燒下去今天就走不了了!” 符姨端了水和藥丸,嘮叨著走了進來,又摸了下她額頭:“還有點燒,快去休息!你這一起來就忙了三四個小時,萬一又嚴重了,今天回不去怎么辦?” 視頻那端,謝淮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隨即收起文件:“正好,我也該下班了,你注意身體?!?/br> 周夢岑知道他明早的航班過來紐約,也沒有多言,退出視頻,又低頭繼續看文件。 “符姨,放著吧?!?/br> “我得看著你把藥吃了?!?/br> “水燙,我放會兒就吃?!?/br> “那你記得要休息?!?/br> “知道了,您也回房睡一下?!?/br> 符姨卻說:“不了,我還要去珠寶店給書顏取禮物?!?/br> 這次出差,周夢岑特意給女兒買了元旦禮物,是df家的一條珠寶項鏈,品相一絕的孤品,價值一千萬美金,約了今天過去拿貨。 “蘇琪呢?” “那孩子昨晚陪了你一宿,我讓她去補覺了,你放心,我喊了小羅一起,再買些書顏愛吃的手工巧克力,還有她要送給朋友的手辦……”符姨頓了頓,又問她:“小夢,你想吃什么?” 周夢岑愣了一下,回頭看向符姨。 已經很久沒有人叫她這個名字了。 “沒什么想吃的?!?/br> “你昨晚發燒,說想喝腌篤鮮?!狈毯鋈幌肫?。 “……夢里的胡言亂語,您還當真了?” 且不說紐約哪來的腌篤鮮,那不過是她燒糊涂,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真要喝等明天回了國,再讓家里廚師做就是了。 但符姨卻輕輕拍了拍她肩膀:“難得你想喝,符姨又不是不會,回家還要二十多個小時內呢,你別管,好生休息著,符姨去做,醒來你就能嘗到了?!?/br> 周夢岑伸手握住她手背,笑著點頭,“那就辛苦符姨了?!?/br> 符姨很開心,步履緩慢退出了房間。 “路上小心點,冰雪還沒融化?!?/br> 周夢岑不忘囑咐她,轉身又去忙工作了。 —— 彼時,華爾街,paiged公司會議室,氣氛低壓。 gee正臉色沉沉:“moore,你今天必須道歉?!?/br> 秦墨語氣平淡得很:“我只是以最專業的投資角度告訴你,這項合作有爛尾的風險?!?/br>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gee一臉震驚,“據我們市場調查顯示,中國國內公立醫院有能力引進我們項目的沒有多少家,我們想要打開中國市場,只能從私立醫院先入手,而圣地集團這個亞洲最大私立醫院是一個很好的平臺,完全能實現雙贏互惠的合作,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拒絕?這可是allen介紹給我的!” 這是第一次,兩人在意見上產生分歧。 而且gee堅定認為,是秦墨判斷錯誤。 “gee,投資最忌諱感情用事……” “現在是咱們打感情牌都沒用!我打電話過去,人家直接說老板生病了,不見!no way!no way!你明白嗎?” gee才不管什么紳士風度,他現在暴躁得想罵人。 聞言,原本還一臉冷漠不耐的秦墨,遲疑了一會兒:“誰生???” gee哼了一聲:“你在乎嗎?人家昨天被你氣走的時候,你只顧著哄feier,連個眼色都沒有!” 秦墨蹙眉問:“什么???” 他語氣有絲焦急,不禁讓gee猜疑:“moore,你跟那位周總,應該不只是普通校友這種關系吧?!?/br> gee原本以為秦墨會像之前那樣否認,但他只是掀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冰冰,語氣也冷冰冰。 “回答我,她怎么了?!?/br> gee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耐著性子說:“聽那位秘書說,她們老板昨晚突然發燒了,還挺嚴重,但誰知道真假呢,也許是不想見我們吧?!?/br> 秦墨捏著手里的鋼筆沉默了幾秒,目光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gee試探一問:“要不……你親自過去酒店那邊拜訪一下,順便為你昨天的魯莽道歉,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br> “沒空?!鼻啬Z氣煩躁,卻又像在隱忍什么。 “feier父母今天不是回國了嗎?你今天的會議,我來替你開?而且有個很重要的事情,我覺得你親自過去一趟會更好,說不定人家在等我們的誠意呢?!?/br> “什么事?” gee隨即把桌上一份文件推了過去:“這份體檢報告昨天下午就出來了,但ullman看你們鬧得那么僵,沒敢拿出來,正好,你今天親自過去一趟?!?/br> 翻開文件袋,看到里面的內容時,秦墨身形頓住,怔了怔,沒有說話。 gee只當他默認了,起身拍了拍他肩膀。 “moore,不是我多管閑事,主要是你看那位周總的眼神,屬實不太清白,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過節,但我知道,這兩天的秦墨,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冷靜理智、殺伐果斷的投資天才moore,她擾亂了你的心,對嗎?” 最后,gee還自作主張留下酒店地址和房號,貼心地說要放他一天假。 秦墨在辦公室內坐了十分鐘,終于起身離開。 公司大門口,他的司機早已立在布加迪旁等候。 cluett是個黑人,給秦墨做了兩年司機了,見他過來,第一時間躬身拉開車門,問:“先生,回公寓嗎?” 他五分鐘前收到老板信息,以為老板要回家。 秦墨彎腰跨進后座,只停頓了兩秒,下意識就報了一個酒店名字。 雪后的街道干凈透亮,車速開得很穩,他時不時側眸看向手腕的鉆表。 “先生,很急嗎?”cluett猶豫著要不要加快速度,雖然今天路面很滑,行人也多,但老板看著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秦墨劍眉微蹙,眸色淡漠,似想到什么,隨即自嘲一笑,微微后仰往椅背靠去。 他嘆了口氣,捏著眉心閉了閉眼。 “不用?!?/br> 八年了,那些年少輕狂的躁動,早該隨那場風雪,一起融化,蕩然無存。 第8章 頂峰 周夢岑下榻的卡爾頓國際大酒店,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公園大道,毗鄰中央公園,是整個曼哈頓中城的地標性建筑物,非常有辨識度,高樓層擁有中央公園的無敵視野,作為紐約市著名的奢華酒店之一,秦墨偶爾也會在這里接待朋友,所以對這邊很熟悉。 大堂經理得知他是來拜訪朋友后,立馬打了客房電話過去,是蘇琪接的。 “sir,您稍等,他們很快就下來?!焙芸?,經理微笑著告訴他,隨后又把他引到貴賓休息區,給他泡了一杯香濃的咖啡。 秦墨將文件袋放到茶幾上,疊腿坐在窗邊單人沙發上,側眸望向窗外白茫茫的河畔風景。 只可惜那些美景并沒有落入他眼底。 他眼前、腦海里一幀一幀浮現的,是從前日harvard club舞會上與她相逢的每一個瞬間。 時間好像并沒有過去多久,他們在冬季雪日分別,又在冬季雪日重逢。 可又仿佛過去了大半輩子,物是人非,他們早已不是從前的自己。 像是想要證明什么,秦墨從西裝外套的內里口袋掏出黑色錢包,翻開最里面的夾層。 一張陳舊的證件照,女孩五官精致,長發如海藻般披在肩頭,笑容溫婉明艷。 她從不與他拍照,這張照片還是從落在他背包里的借閱證上撕下來的,倒不是為了留作紀念什么,當時純粹是想以此來警示自己,忘掉那段愚蠢的過往。 勿想、勿念、勿再相見。 “秦總?!?/br> 蘇琪快步走來,打破了這段沉靜的回憶。 秦墨收起照片,淡然抬眸,冷冷點了下頭。 蘇琪有些摸不透這位大佬今天過來的目的,只說老板在休息,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現在就帶他上去。 秦墨直接說:“是想親自拜訪一下周總,詳談合作的事情,另外,有份體檢報告,需要告知一下?!?/br> 男人拾起茶幾上的文件,遞了過去。 蘇琪直覺是不太好的結果,不然也不會勞煩他親自跑一趟。 她顫著手打開看了一眼,頓時怔住,有些不可置信。 難怪這段時間,覺得符姨有些不對勁,原來是……阿爾茨海默癥中期! 她想起什么,跟秦墨說了聲抱歉,然后轉身打電話給羅奕,那邊很快接通,她語氣焦急。 “符姨呢?” 電話那端羅奕一頭霧水:“沒在老板房間嗎?我還在等她出門……” “你先下來,別驚動夢岑姐?!?/br> 蘇琪直接跑去前臺詢問大堂經理,得知符姨兩個小時前,離開酒店,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