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小可憐皇子之后(重生)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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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阿寧給我做的,禮尚往來,我也想給阿寧做一個?!彼J真道,嗓音沉啞。 姜善寧微愣,旋即杏眼?閃爍著光亮,朝他點頭:“那便謝謝殿下?了??!?/br> 蕭逐摸了?摸鼻尖,下?頜繃緊,手臂搭在石桌邊沿,捏著兩根竹子要?將它?們纏在一起。 姜善寧于?是繼續做手里?的花燈,阿爹阿娘應當沒有時間做花燈,她多做上幾個,分給他們,這樣?每個人都可以許愿了?。 她得空朝蕭逐那看了?一眼?,見他手邊放著幾根斷裂的竹子,手里?則緊緊攥著竹篾。 姜善寧目光微抬,落在他的面?龐,就見蕭逐蹙著兩條劍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她無聲笑了?笑,真的是無奈了?,擱下?手里?的東西,朝他伸手。 微涼的指腹覆在他的腕骨上,蕭逐身軀一僵,手腕順著她的動?作卸力,五指松開?,手里?的竹篾被姜善寧抽走?。 她溫聲說:“殿下?,這是削好的薄竹片,你用它?的時候不?要?使太大的勁,就當是吃飯握筷子那樣??!?/br> 竹篾在姜善寧手里?很是靈動?,幾下?就將兩根竹子綁縛在一起,她掌心攤開?給他瞧:“看,就像這樣??!?/br> 蕭逐的手腕搭在桌沿,稍稍寬大的袖袍滑落,露出一截小臂。 姜善寧余光瞥見他的腕骨突起,形狀漂亮鋒利,然而那截小臂上,清晰可見一道道刀劍砍伐留下?的傷疤交錯。 她眼?皮一跳,眼?珠盯在那幾條傷疤上,久久未挪開?。 也不?知他在宮城里?到底受過多少這樣?的苦。 蕭逐手臂緊繃,薄薄的皮膚之下?隱約露出幾條青筋,想到他從小可能沒做過這樣?的手工活,一時緊張,姜善寧暗暗嘆了?口氣,寬慰道:“殿下?,做花燈嘛,你不?要?太擔心,就算不?小心弄壞了?也還有這么?多可以重做?!?/br> 蕭逐不?著痕跡地縮了?縮手腕,將袖袍捋下?來,鄭重說:“我知曉了?,阿寧?!?/br> 風吹簾動?,日光透過卷簾的縫隙灑進來,落在姜善寧烏黑的眼?眸中,泛著點點微光。 她神情專注的盯著手里?的架子,蕭逐瞧著她的側臉,眼?神從她飽滿的額頭,小巧的鼻尖掠過,落在豐潤的紅唇上。 她雙唇微張,貝齒咬在唇瓣上,紅里?透白,像是雪中紅梅一樣?嬌艷。 蕭逐定定看著她,緩緩將眼?皮垂下?。 姜善寧手指靈巧地繞著竹篾到竹子上,很快就綁好了?一個花燈架子,她遞給蕭逐的時候突然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蕭逐神色一凜,五指圈住她的手腕,慢慢拉過來看:“劃到手了??” 石桌另一邊的三?人也被吸引了?來,顧靈萱擔心問:“寧寧,你的手怎么?了??” 高淮放下?手里?的物件,緊張地望過來:“寧寧,疼不?疼?” 手腕間陡然覆上一圈灼熱的溫度,姜善寧身子顫了?顫,小聲道:“我沒事的,就是不?小心劃到了??!?/br> 姜云錚看不?下?去:“好了?,我一個后背被砍了?一刀的人都沒有叫喚,你手上割了?那一道口子算什?么?,恐怕顧郎中還沒有來都愈合了??!?/br> 語落,四道凌厲的眼?風朝他刮來。 姜云錚:“……” 姜善寧手上的傷確實不?嚴重,竹篾邊緣鋒利,她的右手食指上不?小心劃了?一道小口,冒出幾滴血珠來。 蕭逐登時從自己的衣擺上扯下?來一小截,低頭對著她手指上的傷口吹了?吹,將布料蓋到她的傷口上。 架不?住幾個人熱切的目光,姜善寧不?禁面?頰發熱。 她拽了?拽自己的手腕,起先?蕭逐沒有松手,她扯第二下?時,蕭逐打了?個結,才松開?圈住她的五指。 腕間的guntang似乎還殘留著,姜善寧另一只?手覆在蕭逐圈過的肌膚上,抿了?抿唇。 她原本想做一個花燈給蕭逐,再給爹娘一人一個,但手指上突然受傷,也不?是做不?了?花燈,只?是畢竟有些影響。 眼?下?做好的只?有兩個花燈,給爹娘的又不?好假手他人。 姜云錚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指望他還不?如靠自己。姜善寧動?了?動?手指,覺得影響不?大,便想趁著今日材料俱全一齊都做了?。 正要?接著做時,蕭逐疑惑問:“已經做好兩個了?,還要?做嗎?” “對,這兩個是咱們的,阿爹阿娘事務繁忙,我想順道給他們也做了??!苯茖庪S口答道。 蕭逐灼灼的目光盯著她,準確來說,是盯著她手指上那一道微乎其微的傷口。 姜善寧哭笑不?得:“殿下?,這就是一道小口子,甚至都不?用包扎的?!?/br> 雖然并不?想承認,但確實如姜云錚所說,郎中尚未來此,她的傷都要?愈合了?。 蕭逐抬眼?看她,并未說話,不?輕不?重的一眼?,令姜善寧久違地頭皮隱隱發麻,頓時歇了?要?繼續做花燈的心思?。 她都要?忘了?,前世蕭逐逼宮的那一天,下?令讓將士們圍住奉天殿,不?讓任何臣子出去。 然而有一位大臣,偏偏尋死,想要?趁亂跑出去,被蕭逐當場一劍斃命。 思?及此,姜善寧訕訕放下?手里?的細竹,想著只?能晚上回了?聽雪院再做了?。 顧靈萱此時道:“是啊寧寧,你的手傷了?就歇兩天,別看是小傷,若是不?注意傷口又劃開?了?怎么?辦。左右離上元還有十多日呢,肯定來得及做好的?!?/br> “也只?能如此了??!苯茖幍哪X袋微微低垂,摸了?摸手指上那一截衣料打出的結。 蕭逐忽然伸手拿起她面?前的竹子和竹篾,握在掌心。 “殿下?,你這是?”姜善寧一怔。 蕭逐指節屈了?屈,黑眸望過來,淡聲道:“做好的這兩個就給侯爺和夫人吧,我和阿寧的花燈,就由我來做?!?/br> “誒?”姜善寧杏眼?睜大,“可是殿下?,你看起來不?像……” 不?像是會做花燈的樣?子。 后半句她沒有說出來,而是看著蕭逐手邊那幾截斷裂的竹子,欲言又止。 蕭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默了?半晌,真誠道:“那就拜托阿寧教教我?!?/br> 姜善寧遲疑,方才她滿腦子想的是前世蕭逐殺了?那個臣子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要?親手做花燈,一時難以將前世的他跟面?前的蕭逐聯系起來。 她眼?底逐漸浮現出笑意:“好,殿下?,那我說你來做?!?/br> 說完她挪著石凳坐到蕭逐旁邊,細聲告訴他要?怎么?做。 蕭逐聰慧,早就知道如何將這些竹子綁在一起,只?是竹篾太薄,他手勁太大,總是容易將兩樣?東西折斷。 有了?姜善寧的提醒,他一直控制著自己的力道,雖然還是斷了?幾條竹篾,好在較為?順利的編好了?一只?花燈。 蕭逐垂眸之際,看到兩人寬大的衣擺如起伏的波濤,煙粉色與黑沉沉的暗色交纏在一起。 * 隔日一早,飛雪連天,朔風吹得檐下?的燈盞不?斷搖晃,風里?夾雜著雪粒拍打在窗欞上,聲音清脆空靈。 天剛蒙蒙亮,蕭逐從侯府出來,踩著積雪快步走?到長街北門。 還未走?進院子,蕭逐敏銳地察覺到院內多了?一道陌生的氣息,他眼?中波瀾不?驚,推門而入。 房門應聲而開?,里?面?走?出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年,穿著一件暗色的勁裝,衣裳灰撲撲的看不?清原本的顏色。 少年臉頰稚嫩,烏黑的眼?珠在看到來人后亮了?亮,他愣了?一下?后快步走?上前,似乎有些不?敢確認:“郎君?” 院門處的男子長身玉立,肩頭的雪粒尚未融化,一身雪松清冷的氣息,像是哪個世家的公子。 然而少年看到他鋒利的眉眼?,劍眉微蹙,眼?底夾雜著警惕和冷漠。這才像是孤身十幾年該有的模樣?,少年暗道。 蕭逐打量著他:“你便是長錦?” 少年點頭如搗蒜,語氣中帶了?一絲委屈:“郎君你可算是來了?,我昨日來到鄞城,聽說你住在城門附近,來到這里?后一個人也沒有,冷冷清清的。郎君今日若是還不?來,我都打算去城里?尋你了??!?/br> 長錦年紀不?大,風塵仆仆從潯州趕來鄞城,卻沒有見到要?見的人。 他又累極,見這間房有人睡過的痕跡,便覺得此處是蕭逐的住處,倒頭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就見到了?蕭逐。 他話音剛落,就聽蕭逐嚴詞道:“不?可?!?/br> 長錦疑惑的抬起眼?。 “整個朔州都是鎮北侯的轄地,你若在鄞城中尋我,定然會暴露?!笔捴鹚旖忉?。 長錦點了?點頭,他是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蕭逐問:“舅舅現在如何?” “大人倒是很好,我走?的時候,他千叮嚀萬囑咐,說郎君少時受了?很多苦,叫我一定要?把郎君照料好?!?/br> 長錦原是葉家的家生子,因為?蕭逐母親的緣故,葉家遭到陛下?的打壓,不?復往日輝煌。 葉家分崩離析,葉覺平本是駐守潯州的將軍,也被奪了?軍權,只?得改頭換面?在一間鏢局謀生。 聽到舅舅囑咐長錦照顧他,蕭逐眼?眸動?了?動?,一瞬間情緒復雜。 他與葉覺平從未見過,只?是聽說過母親有這么?一個弟弟,他在深宮中并不?方便,打聽了?許久才知曉葉覺平在潯州。 “哦還有?!遍L錦從懷中取出一物,雙手遞給蕭逐,“大人驗過了?玉佩,說既然是夫人給郎君的,郎君收好便是?!?/br> 蕭逐垂眸看去,長錦的掌心上赫然躺著一枚雙魚佩。 這枚玉佩晶瑩剔透,呈魚狀,質地細膩,只?是一邊形狀并不?規則,一看便是可以與另一半玉佩鑲嵌吻合的。 雙魚佩被分為?兩半,分別在母親和舅舅手中,母親臨終前將這半塊玉佩交給了?他。 蕭逐從宮城里?出來時,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把雙魚佩也托人送去了?潯州。 他接過玉佩,觸感溫潤,白玉泛著柔和的瑩光,與滿院的雪色爭相輝映。 他垂眸良久,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望著自己,蕭逐眉頭微蹙:“看著我作甚?!?/br> 長錦吸了?吸鼻子,有些感慨:“大人此時若是在,看到郎君的樣?子定會很欣慰。他一直擔心郎君,苦于?勢單力薄,無法救出郎君。好在陛下?將郎君流放來了?鄞城,你們才有了?往來?!?/br> 聞言蕭逐輕笑一聲,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是么??!?/br> 母親走?得早,那時他又很小,孤零零一人在宮里?,沒得到過什?么?親情,自然不?懂葉覺平為?何如此惦念自己。 陛下?卸了?他的兵權,讓葉家分崩離析,葉覺平的meimei也身死宮中。 這讓他覺得他與葉覺平,是有相同的敵人,也是因為?此,蕭逐才會在離宮后傳信給葉覺平。 他絲毫沒有考慮過他與葉覺平之間的親緣,只?冷靜分析了?所有他能夠利用的勢力,就如同剛來鄞城時他想要?利用鎮北侯的勢力一樣?。 他對親情淡漠,直到來鄞城遇見了?姜善寧,相處雖短暫,他卻真切的感受到姜善寧對他的重視,以及鎮北侯夫婦對他的憐惜。 蕭逐斂了?斂思?緒,嗯了?一聲,提步從長錦身邊走?過,來到房間后他徑直走?到桌案邊,拉開?抽屜,那枚梅花木簪靜靜的擱置在一角。 木刻的梅花花瓣層層疊疊,他的眼?神變得柔和,拿起梅花簪小心地放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