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可以自己選人嗎?” 還好,這個要求不過分。 醫生們點點頭。 “早上喊我起來的那個醫生,可以嗎?”黎言言本來想點那個年輕醫生,話到臨頭卻換了一個。 不知道為什么,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很特殊。 “您今天是自然醒的?!敝魅酸t生說。 玩家們是特殊的。他們想要偽造身份再毫無痕跡地離開,簡直是再輕易不過的事,所有的ai類npc的記憶在玩家離開后就被篡改了。 黎言言飛快改口:“是我記錯了,那就那個人好了?!?/br> 他指了指后面的年輕醫生。 等所有人離開房間后,他猛地往后一仰,摔進柔軟的床鋪里。 黎言言堅信自己沒有記錯。 他是看到了那個人,還記得對方毫無特點的聲音、毫無神采的眼睛,以及身上……沒有散發出情緒的味道。 現在回想起來,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黎言言的唇色變得蒼白,瞳孔微微縮小,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哪有人會沒有情緒? 的確,身邊大多數npc是ai,但是系統模擬了他們的情緒系統和行為系統,讓這些ai與真人的相似度接近百分之九十,進入游戲以來感受到的情緒潮涌就是證據。唯獨那個人,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的存在。 它到底是人,還是……“玩家”? 必須要說的是,玩家的危險性比所有npc高出一大截:他們做事沒有邏輯,一切全憑自己開心,而且不論做出什么行為,系統都不會更不可能制止,說不定還會提供讓他們玩得高興的道具。 打個比方,玩家是進入電玩城的顧客,系統則是電玩城的維護者,而npc們則是電玩城內的機器——現實中難不成出現過老板趕走客人的前例? 對容崢的害怕是因為他的身份,對玩家的恐懼則是因為他們的“不可控”,也“不可預知”。就像黎言言不知道玩家來找他的目的,更可怕的是他想避開都做不到——因為根本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 誠然,他是知道這個副本內存在玩家的,不然彈幕為什么會知道他的名字,肯定是在別的直播間見過他;但和玩家面對面,給他的驚嚇還是不少。 “沒關系的言言?!彼÷暯o自己打氣,“他要是想玩死你,怎么避都避不開的,既然第一眼沒有做出什么過分舉動……以后應該也不會吧……” 越說他越沒底氣,只想把自己藏在小房間里一輩子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還是決定起床去餐廳。 對積分的渴望暫時打敗了他的恐懼——當然,也可以說黎言言現在破罐子破摔。 所幸房間里貼心地給他準備了新衣服,讓黎言言不必穿著病號服去餐廳。 衣服是寬松款,不會壓迫到傷口。 黎言言更換衣服之后,開門準備離開。 “黎先生!”被他指名要求的年輕醫生靠在門框上,見到黎言言出來,迫不及待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半真半假地說,“如果您再不出來,我就要敲門了?!?/br> “不用叫我黎先生,直接喊言言也可以?!崩柩匝员凰麌樍艘惶?,差點忘記自己還喊了個人陪著,只是很快他就穩定下來,也回了一句玩笑,“假如我的肚子沒有咕咕叫的話,你的確可以敲門?!?/br> 兩人相視一笑,隨后一起往餐廳的樓層走去。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您,怎么說呢……”年輕醫生很活潑開朗,主動和黎言言搭話,“和傳聞中不太一樣?!?/br> “你聽到的傳聞是什么?”黎言言和他走上了樓梯。 這艘游輪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里面沒有電梯,樓梯倒是做了很多,也很寬敞,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復古花色地毯。 “呃……”年輕醫生撓撓頭,含糊地說,“就那些,比如蠻橫、不講理之類的?!?/br> 黎言言聽得心一跳。 說起來,系統給他的人設確實是蠻不講理的小少爺。 第一天他還知道維持維持人設,但得知游輪上熟悉他的人不多,最了解他的青梅竹馬應澈又以為“黎言言”的病癥復發,再次失憶,同樣接納了他和“人設”的不一致。 自此以后,黎言言就把“維持人設”拋之腦后了,現在聽到別人的疑問才恍然大悟。 他只好糊弄過去:“傳聞肯定和現實有些不一樣,實際上我脾氣還不錯,偶爾會有點壞?!?/br> 年輕醫生哦了一聲,像是接受了這個回答。 餐廳樓層和醫療樓層相距不遠,沒走多久就到了。 和昨天空空蕩蕩的餐廳不同,今天里面擠滿了人,除了衣著隨意的顧客,還有一堆穿著黑色防彈服的警衛人員。 “言少爺,我們還是先離開吧?!蹦贻p醫生拽了拽黎言言,有點害怕,“今天好像出事了?!?/br> “去看看又沒事。我們只是來吃飯的,又沒犯法?!崩柩匝孕牟辉谘傻鼗厮痪?,說完就往警衛人員的方向走,他現在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線索,遇到事別人都是避之不及,就他躍躍欲試。 走進了他才發現這隊警衛人員里面有個熟人。 應澈身高腿長,配上他嚴肅的表情,穿著這身衣服很適合。 “發生什么事了?”黎言言裝作不認識應澈,湊到前面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