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羊咲對著網頁“確認”字眼看了良久,心情如跳樓機般直直下墜,他摸不清楚這里面到底有沒有水分,又有多少。 而比起沒有拿到冬令營的名額,他更不希望的是政宗實真的如方赫所講的那樣…… 羊咲趁亂離開更衣室,走到空曠的場館之外,場外正是夕陽西沉之際,本次比賽在江南地區,這一帶空氣極好,能見度很高,橘色的晚霞潑灑在天空,時有飛鳥掠過。 無心欣賞風景,緊張慌亂中,他手指微微顫抖,打下一行字問政宗實:叔叔,冬令營的積分排名你有沒有干涉? 他看見“對方正在輸入”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終于看見政宗實的回應:先回來再說吧。 羊咲蹲在場館外,愣愣地看著這句話,政宗實沒有否認。 頓時他的胸腔像被濕熱的毛巾悶住,呼吸變得格外困難。 他像被釘在了恥辱柱上,什么比賽輸贏、冬令營能不能去,此刻顯得一點兒也不重要,黑幕一詞像一把鋒利的剪子剌開他內心的遮羞布。 羊咲甚至不知道今后要如何面對朝夕相處的隊友。 第77章 騰躍一隊人乘坐的飛機落地時已經是凌晨一點,機場的客流量不大。 解散后,有需要的球員乘騰躍的大巴車回市區,政語則跟羊咲一道去了散客接機通道。 政語在飛機上和羊咲聊了幾句關于冬令營的事,和之前他想表達的大差不差,意思是讓羊咲坦然接受就好,反正馬上進入冬歇期。 騰躍俱樂部所在城市地理位置偏北,冬季時常讓大雪覆蓋,為保護草坪、節約成本,通常在下半年賽季結束后的三十天里放球員休假。上半年賽季結束則只休息兩周。 政語說,冬歇期一結束,進入新的賽季,大伙兒早就忘了冬令營的事了。 政語和羊咲并肩走著,他見羊咲這么不高興——在飛機上戴著眼罩時,莫名其妙從眼罩里滑出兩滴眼淚,看得他可揪心,畢竟這么好看一人呢,政語不忍心,一邊在心里罵他爹除了惹伴侶哭啥也不會,一邊同羊咲說著反話:“其實我爹這么做還不是維護你面子嘛,如果不是方赫這個傻吊,你也不會知道其實他幫了你,對吧?用心良苦……” 羊咲冷著張臉,不給回應,政語思來想去,繼續為他爹挽尊道:“哎其實我之前送你的禮物,都是我爹讓我送的。我是挺喜歡你,但是吧我搞不清楚你要啥就去問他——” 政語話音一頓,從拐角出去便看見政宗實候在不遠處。 政語看見政宗實,一下子拉下了臉,不再安慰羊咲,輕聲說:“咩咩,你和他先回去吧,我再等一會兒?!?/br> 羊咲疑惑:“怎么了?” 他此刻不太想和政宗實單獨處在一個空間里,停下了腳步。 政語搖搖頭說沒事,而后打了一個電話,幾秒后,羊咲聽見政語問電話那頭:“你能不能來接一下我,我爸把我丟機場了?!?/br> 羊咲挑了挑眉,只聽政語故作深沉說:“嗯……比賽輸了。這么晚也打不到車,何況他把我卡給凍了,微信余額只有幾十塊?!?/br> 政語吸了吸鼻子,“但是我有點頭暈發冷,好像發燒了,可能累的?!?/br> “好,t1出口?!?/br> 兩分鐘,政語掛了電話,羊咲問:“你發燒了?” “沒有啊?!闭Z背著包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跟他揮手,“拜,記得跟我爸說一聲?!?/br> “……拜拜?!?/br> 羊咲沉著臉往前走,手里托著小行李箱,走了小一百米,政宗實看見了他,接過他手里的箱子,另一手空出來,牽著他。 羊咲本能地躲開,但還是被政宗實攥住了手腕,捎帶強硬地往他身體拉近一些。 “餓了嗎,我熬了點粥,一會兒回去喝?!闭趯嵣駪B自如,沒有提及傍晚羊咲的疑問。 羊咲在他身邊沉默得不如行李箱滾輪發出的聲響大。 “小語沒來嗎?” 羊咲搖頭,聲音細如蚊蠅:“他有事?!?/br> 政宗實見他興致缺缺,握緊了他的手,不再說話。 一直到了停車坪,王叔在駕駛位等候二人,羊咲看見這車內熟悉的分隔屏,他略有抗拒。 王叔下車替他們收好行李,拉開車門,羊咲遲遲沒有進后座,政宗實等了一會兒,默默拉開副駕駛的門,自己坐了進去,這才聽見后座的關門聲。 此時王叔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了。 接送這么些時日,王叔猜不出羊咲和政宗實是什么關系,這也不是他可以擅自揣測的,但二人之間的氛圍從未如當下這般冰冷。 羊咲把電控玻璃調為不透明模式,政宗實回過頭也看不清他的臉。 機場回市區需要一定時間,王叔開車向來穩重,即便在凌晨開闊的道路上也絕不會超速行駛,羊咲不知道車開了多久,等到家時,昏昏欲睡,撐著最后的精力又洗了一次澡,從浴室出來,看見政宗實在餐廳等他。 “來吃點粥?!?/br> “已經漱口了?!?/br> 政宗實見羊咲徑直朝樓梯去,他只好端著粥跟過去,跟到他的臥房門口,羊咲不進去。 牛rou窩蛋粥的香氣縈繞在二人之間,政宗實不露聲色深呼吸著,半晌,妥協下來:“冬令營的事情,叔叔當時是怕你沒選上會不高興,但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