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羊咲樂了,丟開平板蹦下床,興致勃勃拆禮物。 一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是幾朵粉紅的花,花綻放在仙人球的頂端,形狀很大,籠罩著小小的仙人球,像天空成片的云霞。 這一棵仙人球是他一開始送給政宗實的,當時,在他眼里政宗實和帶刺的仙人球一樣,只是看起來渾身帶刺,摸上去才知道,這些刺只是讓人發癢,不會弄疼。 政宗實現在又養好了送給他。 羊咲微怔,“不是說……要等到春天才開花嗎?!?/br> 政宗實和他一起觀察著仙人球,一時沒有說話。 花莖長出來后政宗實才意識到這是席克氏彩草品種,這個品種能夠開花。 而剛開始他只是去嘗試。 放在恒溫的環境里,配合肥料光照,精確地栽培一段時間。 他沒有想到會這么巧,也沒有想到會成功。 就像他沒有想到羊咲會喜歡他,他只是在嘗試。 世界上許多事情都可能努力就有收獲,愛情則是不能勉強、不能將就、沒有收支比例——非生即死的事。 仙人球的品種從播種埋入土壤那一刻便決定了。 不是所有的品種都會開花,只是這一顆恰恰好是席克氏彩草,他又恰恰好愿意嘗試。 一切都是恰好的。 他恰好是幸運的。 第75章 房間里燃了柑橘調的香薰,羊咲平日在政宗實懷里睡覺時無需戴耳塞也能睡得安穩,酣暢淋漓的情事之后更是睡夢香甜。 隱隱約約聽見了談話聲,羊咲翻了幾次身,手臂朝枕邊人探去,被冰涼的床鋪猝不及防給凍了一下,羊咲醒了過來。 睜眼不是一片漆黑,不遠處的燭火微微照亮臥室,臥室里只有他一個人,叔叔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了,談話的聲音也聽不見,應該是去了一樓的陽臺。 羊咲有點擔心,套上一件衛衣,趿著拖鞋下樓,玻璃門外的確能看見政宗實的背影。 政宗實在和人爭吵,樓梯和陽臺隔了一定距離,又有玻璃門攔住,爭吵的內容聽不清楚,羊咲只能從他左右踱步的身影,時不時抬高的音量判斷。 好在室內不冷,羊咲坐在一階樓梯上,撐著頭等了一會兒。 于言μ 大約十幾分鐘,他看見叔叔掛了電話,獨自靠著陽臺的圍墻,沒有了動靜。 又不知道過了幾分鐘,政宗實拉開玻璃門,他只披了件單薄的法蘭絨浴衣,進門時屋外寒風刮得衣尾浮起來,走了幾步路,停滯在樓梯口。 羊咲看不清政宗實臉上的神色,他喚著“叔叔”,政宗實便笑起來,語氣沒有一絲肅穆,“是吵醒你了嗎?” 政宗實靠近他,彎腰架起他的雙臂,順勢便抱起來,“小羊是不是重了?” 羊咲摟住政宗實的脖子,無心和他談笑,擔憂地問,“發生什么事了?” “別擔心?!闭趯嵑敛辉谝獾卣f,“小事?!?/br> “叔叔?!倍说暮粑蝗谠谝黄?,羊咲的趴在他耳邊,“開心一點,叔叔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講的?!?/br> 政宗實口頭上承諾說“好”,卻依然沒有講,抱著羊咲睡下,和他道晚安。 羊咲只好不再提問。 夜晚格外漫長,羊咲合著眼,整夜無眠,叔叔的胸膛很溫暖,然而他似乎走不進去,只能隔著布料摩挲,在心門外徘徊。 他想著也許不能太著急,但是每次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羊咲只覺自己這顆頭顱無時無刻不卡在斷頭臺,直愣愣目睹懸在半空的刀刃,不知道何時落下。 - 進入一月,全國各地溫度略有回升,年前各大交通系統都進入了備戰春運的狀態,飛機鐵路,人流量一日比一日高。 政宗實手下的幾家建筑公司因為工地停工,總部的相關部門也就放了假,公司里的員工陸陸續續地請年假回老家,總裁辦卻不得不守到法定節假日。 好在重要的事都處理完畢,康月敲了敲門,政宗實讓她進來,她一進門只看見政總在用辦公室里的大屏幕放……球賽直播。 她也站著觀望片刻,看見左上角的球隊徽章,果然是騰躍的。 她知道政宗實的兒子在騰躍踢球,于是等了一會兒,政宗實目光從屏幕上移走,問她有什么事。 “政總,克洛伊女士到了,在會客室?!?/br> “讓她直接進來?!?/br> 康月離開不久,克洛伊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一進門便叱罵:“你瘋了吧?那是你能插手管的事嗎?!這下好了,老娘的電話也不接了,你別這么戀愛腦行不行?劉有為一直在問我為什么你非得——” 政宗實關了球賽,克洛伊言語一塞,她原本長相平平,放在人群里不算丑陋,微整過幾次后鼻梁調高,凝目時給人一種明艷的狠厲感,褐色的卷發瀑布般散在耳后。 幾秒后,克洛伊的表情略有松弛,她撩開落在眼前的幾捋碎發,沉默地坐下,坐在政宗實對面。 眼前的男人在大學時便和她認識了。 讀書那會兒,十來歲的政宗實并不如現在這樣意氣風發,雖然做什么事情都挺有條不紊,可是到底年輕,眼睛里藏不下情緒,她和劉有為能輕易發現政宗實的不高興。 大部分時候情緒問題是源于課業難題,小部分是源于政榕月,克洛伊和劉有為都不好安慰,政宗實不喜別人安慰他,他會更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