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想了想，道：“可能是任務內容需要隱秘，不能廣而告之，所以才會面談。老板，你現在是個小透明，倒不用擔心被人算計?！?/br>
    張元清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那么，出發吧?！?/br>
    等安妮換好衣服，兩人結伴出門，恰好碰到背著書包準備上學的曹倩秀。

    三人進了電梯，張元清看一眼少女秀美的側臉，忍不住道：

    “你又不是火師，為什么學習成績那么差？”

    曹倩秀表情冷淡，“一，不想讀書。二，沒有讀書的天賦?！?/br>
    張元清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人類天賦千千萬，而學校里的課程就那么點，成績差，只能說明天賦不在那幾門課上。

    所以學習成績和智商有關系，但又沒那么強的關系。

    張元清說：“我明白了，既然這樣，我知道怎么制定教學方案了?！?/br>
    曹倩秀扭過頭來，點漆般的明眸凝視：“你打算怎么教？”

    張元清說：“我有一件學士職業的道具，能讓人短期內變成學霸，考試的時候借你?！?/br>
    曹倩秀眸子一亮：“學士……我聽說過這個職業，據說每一個學士都有超凡脫俗的智慧和深厚的學識，他們擅長配藥和制作武器，世上最頂級的科學家都不如他們。很好，你是值一小時五十塊的?！?/br>
    學士也沒你說的那么高大上，我認識的學士都在擰螺絲……張元清道：“我以為你會剛正不阿的拒絕?！?/br>
    曹倩秀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不，雷法師也可以有靈活的底線?！?/br>
    張元清笑道：“你是懂底線的?！?/br>
    學生和老師相視一笑，只有房東太太受傷的世界達成。

    曹倩秀臉上笑容多了起來，“嗯，我還不知道你的靈境id?！?/br>
    “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熟悉?！辈苜恍阏f：“曹法官，我的靈境id?！?/br>
    她是土生土長的自由聯邦人，雖然從小就學中文，但對于故國的文化不太熟悉。

    “法官？”張元清審視少女。

    曹倩秀表情認真地說道：“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和我爸一樣，成為法官?！?/br>
    “你爸不是開飯館的嗎？”張元清大吃一驚。

    曹倩秀看他一眼，“我爸的夢想也是成為法官?！?/br>
    張元清：“……”

    ……

    早上十點半，張元清和安妮乘坐出租車，來到昆斯區一家有名的餐廳。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幻術易容后的兩人，進入雇主訂的包間。

    包間不大，但私密性很好，小圓桌邊坐著一個鬢角霜白的老白男，他穿著考究的西裝，腰粗肚大，臉龐圓潤。

    他的目光平靜，氣態不凡，從衣著打扮，以及左手的腕表可以判斷，這是一位相當成功的男士。

    老白男身后站著兩名黑衣保鏢。

    他目光在進入包間的兩人身上打轉，看見安妮時，目光驟然一亮，旋即又露出失望之色。

    ——安妮容貌平庸，皮膚粗糙。

    老白男沉聲問道：“你們誰是通天教主？”

    張元清沒有回答，拉開椅子坐下，這個動作說明了一切。

    老白男微微點頭，淺灰色的眼睛看向張元清，道：

    “我的任務內容不適合公開，所以只能邀請你們過來，路費可以找我報銷?！?/br>
    “相比起兩百萬的生意，路費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睆堅逭f著蹩腳的外語。

    只要對方不長篇大論，簡單的交流他還是沒問題的。

    老白男沉聲道：“我想要雇你殺一個人?！?/br>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張元清定睛一看，照片上的男人膚色深黑，嘴唇很厚，光頭，臉龐瘦削，大臂布滿紋身，眼神里閃爍兇光。

    “我需要更多信息?！彼粗习啄?。

    在老白男掏出這張照片的時候，張元清感應到對方情緒里充斥著恨意，刻骨的恨意。

    ……

    第8章 獵殺

    老白男自稱凱文，經營一家小型船運公司，生意做的還不錯。

    本次懸賞的內容是仇殺。

    “他叫李·奧斯汀，是布朗克士區的一個黑幫老大，六年前，他找到了我，說要給我的公司提供安保服務，每年收取兩百萬聯邦幣的費用。

    “所謂的安保服務，其實就是勒索，他們不會真的保護你，只是給自己的強取豪奪找個借口，當時我的生意在關鍵期，正缺資金，就拒絕了他。

    “于是我們一家遭到了李·奧斯汀的威脅，他揚言要殺我妻子，要把我女兒賣到布朗克士區當最下賤的妓女，陪那些黑鬼睡。我在新約郡有些關系，并不怕黑幫的刁難，便雇傭了一支保鏢團隊，二十四小時保護家人，同時報了警。但糟糕的事還是發生了……”

    說到這里，老白男凱文老白男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液體在舌尖回蕩，同樣苦澀的往事也在心中翻涌不息：

    “報警后的第三天，我女兒在放學的路上被劫走，保鏢遭受槍殺。一伙歹徒闖入了我家，他們輪jian了我的妻子，并把她殺死在家中。警局接管了這起案件，但沒有任何收獲，他們說，沒有證據證明是李·奧斯汀害死了我的妻子，擄走我的女兒。

    “還說李·奧斯汀沒有固定居所，心狠手辣，是非常危險的黑幫分子，讓我在家等消息。能看得出來，那些吃著納稅人錢的廢物并不想管。沒多久，我收到了奧斯汀的信，信上說，如果不想我女兒死的話，就按照之前說好的，每年交兩百萬聯邦幣的安保費。

    “我沒有選擇，只能屈服。奧斯汀每年都會給我發一份女兒的視頻，確保她還活著，同時也告訴我，如果不想她死，就乖乖交錢。這些年，我不敢再結婚，更不敢再生孩子。

    “我從未放棄過尋找女兒，找了私家偵探幫忙，找警局幫忙，找其他的黑幫幫忙，但沒有任何效果。

    “后來，一位關系不錯的警長暗示我，李·奧斯汀不是普通人，這類人極度危險，要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是找同類，他給我推薦了賞金獵人公會?！?/br>
    老白男凱文凝視著張元清，道：

    “接觸到賞金獵人公會，我才明白警局為什么害怕、忌憚李·奧斯汀。原來這個世界上有超能力者存在，李·奧斯汀就是一位超能力者，你也是?！?/br>
    李·奧斯汀是靈境行者，難怪這么囂張……張元清點點頭：“那位警長沒有把天罰推薦給你嗎?！?/br>
    “天罰？”

    “沒什么，你繼續說?！睆堅灞緛硐虢o這位商人科普一下，旋即意識到，警局和天罰是互通的，就像治安署和五行盟。

    天罰不可能不知道六年前的案件，以及凱文被勒索的事，那么最大的可能是，黑幫頭子李·奧斯汀的身份多半不簡單，不是單純的散修，所以天罰投鼠忌器，或者懶得管。

    在第二大區，背負累累血案卻一直逍遙法外的邪惡職業、散修，數量也不少。

    并不是所有執法者都會拋頭顱灑熱血的逮捕罪犯。

    而且，靈境行者有道德值限制，不會高頻率的，連續性的作案，反而某些連環作案的變態要可控。

    老白男凱文點點頭，繼續說道：

    “我打聽到，李·奧斯汀也是賞金獵人，所以我不敢把任務內容公布出來，會被他看到。但即便是私底下約見賞金獵人，在我看來也是不安全的，因為我可能約到一個李·奧斯汀的朋友。

    “有人告訴過我，你們的圈子很小，哪怕不是朋友，都有可能是認識的?！?/br>
    張元清恍然大悟，凝視著老白男的臉：“所以，你讓獵人公會挑選了一個外國的超能力者？”

    凱文搖搖頭：

    “真正讓我看到契機，發布懸賞的原因，是我聽說李·奧斯汀的靠山被警局的特殊行動隊圍剿了，他也在必殺名單中，但他是一個狡猾的賤種，藏了起來，無能的警察沒有找他?！?/br>
    這個李·奧斯汀是一個邪惡職業，背靠邪惡組織，靠山倒臺了，嘖，看來商人公會和酒神俱樂部的沖突已經開始了……張元清說道：

    “除了殺死李·奧斯汀，你還需要我幫你找女兒嗎?！?/br>
    以他的觀星能力，尋找一名普通人沒有絲毫難度。

    凱文眼里閃過悲傷，“我的女兒已經死了，李·奧斯汀潛逃后，他的幾個聚集地被警察清剿，救出了很多被迫賣yin的女人，根據一位妓女的口供，我女兒兩年前就死了，她在貧民窟里每天被迫接很多客人，染病死的，她被擄走時，才16歲，還沒有成年……

    “李·奧斯汀發我的視頻，都是提前錄制好的，這個婊子養的賤種?！?/br>
    看來第一大區也需要魔眼來清洗啊……張元清收起桌上的照片，道：

    “凱文先生，你的任務我接了，按照公會的規矩，你委托殺人業務，你可以選擇要人頭，或者照片?！?/br>
    老白男凱文咀嚼肌凸起，表情略顯猙獰，幾秒后，他平復情緒，聲音有些嘶?。骸拔也灰穷w骯臟的人頭?！?/br>
    張元清微微頷首：“那么，明天，還是這個時候，這家餐廳，我會帶著照片來見你，準備好錢吧?！?/br>
    他本來想說，如果對方已經逃離新約郡，我會選擇退單，但想了想，只要那家伙還在自由聯邦，他就不惜一切代價殺了。

    魔眼即我，我即魔眼。

    此時正是午餐時間，他帶著安妮離開餐廳，乘坐出租車，轉去隔壁街另一家餐廳用餐。

    安妮坐在餐桌上，抿一口服務員端來的檸檬水，不解道：

    “元始先生，為什么不直接在剛才的餐廳用餐？”

    “這就和你們自由聯邦的電影里，男主角從不回頭看爆炸是一個道理?！?/br>
    “裝酷是嗎?！?/br>
    “不要說的那么直白，是提升獵人的格調?！?/br>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等待服務員上菜的張元清聽見手機傳來急促的“叮咚”聲，信息接二連三的進來。

    他拿起手機，發現是淺野涼在聊天軟件里發言：

    【淺野涼：啊啊啊啊??？元始君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嗎?！?/br>
    【淺野涼：嗚嗚嗚，嗚嗚嗚嗚】

    【淺野涼：你們是不是找人cos了元始君啊，大家，我也很想念元始君?！?/br>
    【淺野涼：把元始君的名字改成通天教主，是因為無法再直面這個id了嗎，心痛如刀絞?！?/br>
    【紅雞哥：她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