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行者 第3節
做完這一切,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于腦海里觀想父親的臉。 舊疾主動觸發的條件是靜下心來想象一個畫面,最好是曾經見過,但又記不太清楚的。 這樣會激發大腦活力,慢慢預熱,最后腦力沸騰。 時隔多年,父親的臉早已模糊不清,正是最完美的對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父親的臉漸漸從模糊到清晰,最后纖毫畢現,而張元清的心臟劇烈跳動過,宛如超負荷的引擎。 這一刻,時間仿佛倒流,一小時前的畫面,如同影視劇般,一幀幀的閃過。 他看到自己拆開快遞包裹,看完信件,把黑色卡片放進了沖鋒衣口袋,接下來是給兵哥發信息。 到這里,接下來的半小時,他坐在桌邊一動不動,刷了十幾分鐘的短視頻,在游戲群里和lsp們互發了幾張澀圖。 保存了幾張優質的圖片。 然后看了幾分鐘的小說,因為總想著卡片的事,就給兵哥打了電話。 打完電話后,關鍵時刻到了,他急的在房間里到處亂走,這里是最容易掉卡片的時間點。 記憶畫面里,他看見自己皺著眉頭在房間里踱步,然后伸手去摸黑色卡片,發現卡片沒了。 張元清霍然睜眼,滿臉驚恐。 沒了?! 黑卡就這樣沒了,憑空消失。 兵哥特么的到底給我寄了什么東西……一瞬間,他有些頭皮發麻。 來不及多想,耳邊響起混亂的噪音,像是無數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腦海里破碎的畫面猶如噴發的火山,一股腦兒的涌上。 張元清鼻子有溫熱的液體流過,腦袋仿佛被打入鋼釘。 他臉色扭曲的爬向床頭,哆哆嗦嗦的倒出五粒藍色小藥丸塞進嘴里,再哆哆嗦嗦的拿起水杯,仰頭把藥丸和水一起吞進肚子。 片刻后,張元清臉色發白的坐在床頭喘息。 到這里,他基本可以確定,兵哥的失蹤和黑卡存在一定的聯系。 “兵哥是在給我寄出黑卡后失蹤的,而那張黑卡存在詭異,顯然不是普通東西……” 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他可能遭受了什么威脅,迫不得己轉移物品。 “可他為什么不交給當地治安署,反而寄給了我?!?/br> 難道我一個雞都沒殺過,也沒睡過的大學生,比警署的警員還靠譜? 張元清陡然間想到“監控和寢室人員沒有察覺出異?!边@個細節。 而能做到這個程度的,必然得擁有一定的權勢。 兵哥沒有把黑卡上交當地治安署,是因為……治安署也不可信? 或者說,那個導致他消失的人或勢力,影響力覆蓋到了當地治安署。 “他把黑卡寄給我,是因為知道外公是退休警長,表哥是治安隊長,在松海市有著相當深厚的人脈,江南省那邊的人,無法影響到我?” 得把這事告訴表哥。 “叮咚~” 這時,他聽見了門鈴聲,從玄關傳來的門鈴聲。 外婆的腳步聲旋即響起,穿過客廳來到玄關,擰開了門把手。 “你們找誰?” “你好,我們是康陽區治安署調查員,請問張元清在家嗎?!?/br> 門外的人回應道。 …… 第3章 角色卡 康陽區治安署調查員?表哥工作的單位,找我的? 張元清心里本能的一凜,正要走到臥室門口偷聽,忽然想起了什么,打開手機,把發給兵哥的聊天記錄、通話記錄刪除。 再把兵哥寫給他的信,折疊好,壓在窗臺的盆栽下面。 這才放心的打開一道縫隙,暗中觀察。 玄關傳來外婆不答反問的聲音: “你們找他做什么?!?/br> 她沒有請調查員入內,而是堵在了門口。 “我們需要向他詢問一些事,這是我們的證件?!?/br> 說話的是個姑娘,嗓音性感。 外婆目光在證件上略作停留,然后皺著眉頭讓開道路。 張元清適時打開房門,審視著進入客廳的調查員。 為首的調查員穿著黑色正裝,搭配白襯衫黑馬甲,手里拄著一根烏木手杖,面容清瘦,留著兩撇小胡子,大背頭梳的一絲不茍。 這股nongnong的英倫風,以及兩撇小胡子,讓人不自覺的想起民國時代的海歸紳士。 海歸紳士左邊是容貌秀麗的年輕女調查員,五官立體感十足,似乎是個混血,嘴角笑吟吟的,水汪汪的眸子非常靈動。 她身高大概有175cm,擁有堪比超模的大長腿,穿著正裝,女士襯衫的下擺塞進褲腰里,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和鼓脹的胸脯,干練精致。 最后那位調查員,表情木訥,戴著黑框眼鏡,頭發略顯凌亂,很有理工狗氣質。 “我是張元清,你們找我什么事?” 在張元清審視他們的同時,調查員也在打量這個年輕人。 混血女調查員笑吟吟道: “我們是康陽區治安署的調查員,有些問題想問你,請配合調查?!?/br> “好的……” 張元清引著他們在客廳沙發坐下,外婆給三位調查員倒了杯水,然后一臉困惑的盯著外孫。 她想不到熱情開朗擅長交際,自己一手帶大的娃,會因為什么事需要警署調查員上門問詢。 頭發凌亂,目光呆滯的年輕調查員,掏出小本本和筆,擰開筆帽。 梳著大背頭的男人坐在沙發上,雙手拄著杖,正色道: “認識雷一兵嗎?!?/br> 果然是為兵哥的事來的,來的這么快……張元清如實回答道: “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為什么突然問這個?!?/br> 他心里閃過一個疑惑,表哥是康陽區治安署二隊的隊長,這三位調查員既然上門走訪,肯定查過他的家庭背景。 按理說,知道走訪的是治安署里二隊隊長的家人,大家都是同事,不應該通個氣,打個招呼? 混體制的,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可表哥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是不知道,不然就算不跟著過來,也會打電話知會他一下。 “哦,死黨!” 男人輕輕踏了一下錚亮的皮鞋,不疾不徐地說道: “是這樣的,雷一兵失蹤了,江南省杭城那邊的治安署聯絡我們,說查到雷一兵在失蹤前的上午,有寄出一個包裹,收件人是你?!?/br> 他目光幽深如潭地凝視著張元清,仿佛能看穿人心,“有這個事嗎?!?/br> 張元清露出驚愕茫然的表情:“失蹤了?這怎么可能……” 做筆錄的理工狗開口提醒道: “你只要回答有,或者沒有?!?/br> “有,就在剛才,我收到了一份包裹,但上面沒有寫寄件人名字,我還疑惑是誰給我寄的包裹?!睆堅迥樕林氐攸c頭。 這事兒否認沒用,警署既然能查到快遞,查看小區監控更不在話下。 大背頭男人點點頭,問道: “包裹里是什么東西?希望你如實回答,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線索?!?/br> 邊上的外婆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為雷一兵擔憂。 那孩子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雖然搬家多年。 張元清回答道: “包裹里什么都沒有,是空的?!?/br> “空的?”大背頭男人瞇起了眼睛,他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審視著張元清。 雖然我說謊了,但黑色卡片不翼而飛,和空的沒什么兩樣,不怕你查……張元清沒有閃躲,誠懇的與他對視,說道: “我打開包裹時,發現里面是空的,只有防摔氣墊。對了,那個包裹還在我房間,不信你們可以去看?!?/br> 如果兵哥的失蹤是他所猜測的那樣,他現在肯定要先瞞下來,等表哥下班回家,再說明一切。 這種可能存在風險的事,自然是和自家人商量最穩妥。 大背頭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下屬。 后者笑吟吟的進入房間,俄頃,返回客廳,朝同伴微微頷首。 大背頭男人沉吟一下,道: “方便的話,我們想檢查一下你的房間,還有電腦。另外,請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br> 檢查電腦可以,但請不要打開網頁的歷史記錄,以及硬盤里的學習資料……張元清臉不紅心不慌的解鎖手機屏幕,遞了過去。 大背頭男人接過手機,而女調查員則重新進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