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山月是被叫醒的，艾彥在她耳邊輕聲呼喚。

    “山月?！?/br>
    天還未亮。

    葉山月朦朧著眼，晃晃腦袋，疑惑的抬頭。

    身上四肢泛著酸意，這才意識到自己靠在男人懷中。

    面上頓時燒起來，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些。

    扭頭瞧見艾彥眼下一片青黑，手頓在半空。

    “你…沒睡？”

    艾彥輕輕點頭。

    “你喝醉了，總忍不住往地上栽，這一片石子兒很多?！?/br>
    葉山月驚得站起來，本想高呼，想起天還暗著，怕吵醒其他人，壓下聲。

    “那你快睡吧?！?/br>
    宿醉過后，頭重腳輕，胃里空蕩灼燒，葉山月揉揉太陽xue，茫然面對漆黑的夜。

    “等我會?！?/br>
    艾彥奔向黑暗，一切回歸寂靜。

    沒一會兒時間，葉山月就看見男人捧著一搪瓷杯。

    “淡鹽水，解酒的?！?/br>
    葉山月接過來，輕抿一口，似乎好了些。

    “你把我叫起來就是為了這個？”

    “嗯?！?/br>
    葉山月借著日光未現，任由嘴角高高勾起，一口口抿著鹽水。

    等待日出東方，等待明日到來。

    一夜宿醉，腦子似乎清晰了許多。

    沒有特長，那就沒有特長吧。隨意的過，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人總是愛為難自己，葉山月想著，每天在北疆放牛放羊，刈草做青貯，也算在位為這里做貢獻。

    把酸酸的紅果子醬熬得香甜，也是本事。

    艾彥打了個哈欠，雙手環胸抱著，靜靜盯著她瞧。

    時間過得很快，像昨晚那樣的機會實在不多，這樣肆無忌憚不掩飾目光的機會在當下。

    艾彥毫不掩飾自己欣賞的目光，葉山月感受到，回望過去。

    天邊微亮霞光，讓視線中的萬物都變得朦朧，遮了霧氣。

    視線交纏，不似唇舌膠粘，只隔著三五步距離，從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模糊但僅有彼此。

    清亮透徹，不沾染一絲塵埃。

    “啊，脖子怎么這么酸?！?/br>
    突然有一陣嘟囔傳來，葉山月一扭頭才發現。

    盛敏還躺在地上，這會兒坐起來揉著脖子。

    艾彥別過頭去，找了個位置坐下。

    葉山月也有些心虛，昨天光顧著找人，一下忘了叫盛敏起來。

    看著手里端著的搪瓷杯，葉山月遞到盛敏面前。

    “淡鹽水，解酒?！?/br>
    盛敏接過喝了兩口，換了個方向倒頭就睡，怎么也叫不醒。

    眼看天際太陽升起，葉山月也就隨他去了。

    轉過頭看見艾彥也早已睡著，葉山月看看左右，只覺心安。

    不怪有些時候大家愛喝酒，總能發現一些奇妙的事務。

    天光大亮，昨夜鬧騰的人們陸續醒過來，一個叫一個的，逐漸醒來。

    艾彥咪了一陣兒起來，牽著韁繩套勒勒車。

    霍風瞅準了機會纏上來。

    “兄弟，我跟你去大隊，倒要看看你養馬養得的如何?！?/br>
    艾彥有些無語。

    “這就是我的馬?！?/br>
    霍風不信，堅定認為他藏拙。徑直跳上了他們的車。

    “嫂子，我要去趟大隊，你跟著其他人回去吧?！?/br>
    阿日主拉對他莫名其妙，最近似乎沒什么事兒需要去大隊的。

    一看勒勒車上坐著葉山月，霍風就往上跳。

    搞得人提心吊膽。

    “小叔子，你可別亂來，不能做搶人媳婦的事?！?/br>
    葉山月尷尬，艾彥正好來牽馬，阿日主拉也覺尷尬。

    “嫂子…我去看看他養的馬?！?/br>
    霍風坦坦蕩蕩，一臉無辜。

    自覺鬧了烏龍，阿日主拉擺擺手，直言自己不管了，朝著另一輛馬車跳上去。

    留下一車人氣氛僵著，盛敏只當聽不見，倒在一旁抱著帽子呼呼大睡。

    土路顛簸也無所謂。

    霍風一手牽著馬，人卻在勒勒車上。艾彥牽馬走路，霍風就在他耳邊不斷念經。

    “你的馬呢，這匹棗紅馬一般，你肯定藏著別的絕招?！?/br>
    松林嫌他煩，嚷道：“你騎你的馬，看不上棗紅馬還要他馱你，要臉不要?！?/br>
    霍風好面，果然翻身上馬，嘴里不住念叨，期待到了隊里能瞧見好馬。

    艾彥懶得搭理，就瞇了那么一會兒早已經困得很，對霍風實在沒有耐心。

    “坐上來吧，少了他一個，咱們還是來時候的人數?！?/br>
    葉山月見艾彥犯困，出聲安慰。

    “你們…知青，你們倆真是統一戰線，不顧我的死活啊。從昨夜我問他，都是一直敷衍?！?/br>
    “嗯，你喝高了抱著人家的腰鬼哭狼嚎，勢要看見所謂的驚世之馬?！?/br>
    松林睨眼，不屑道。

    葉山月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覺得好笑。

    上午問她結婚，夜間抱艾彥的腰，現在糾纏不放，如此詭異又好笑的事兒，擺在眼前，葉山月實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