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沈蕪:“不急,再等一等,山南道那邊該來信了?!?/br> 陳小粥會意不再多問,下了馬車。 沈蕪這才安撫起李危:“ 大不了等以后讓她多出些錢給你賠罪嘛,別氣了?!?/br> 李??吭谏蚴徏缟?,他也飲了酒,三日未歸,渾身不舒服,甕聲甕氣的:“萬一真讓李純得逞了怎么辦?” 沈蕪神經一緊,故作正色,霸氣道:“她敢?”她順著他的背誘哄,“真出現意外,我就帶著敖大叔斷眉他們去把你搶回來,劫親。你可是我的人,我可不會讓別人碰你一根手指頭?!?/br> 李危終是笑了,展臂圈住她的腰,兩人挨得更近了,鼻息觸碰著她的頸窩,一陣一陣的濕熱,沈蕪腳趾蜷曲,從骨節上生出一陣癢意。 李危似有痛感,輕輕一轉,將她壓下,唇擦過她的耳蝸,一把火驟燃,腿噗通一伸,撞在了車廂壁上。沒人在意這點意外,沈蕪想要回應他,噗通,他的肩膀也撞上了車廂壁,頓時,沈蕪不敢動了。 方才,三個人時,這車廂還不覺得小,如此兩個人,卻嫌不夠大了。 李危不在意,沈蕪卻不愿意了。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要是再發生一次,在外頭趕車的衛牧就該猜到了。 李危不耐煩:“你管他做什么?”他輕輕嚙著她的耳廓,如蚊吶一般仿佛說著什么秘密。 沈蕪推開他,推開車廂的門,起身坐在了衛牧身邊:“這回衛家也參與其中,你不打算給他們透一點消息嗎?” 衛牧不用看,也知此時沈蕪的臉陀紅得似朝霞,guntang的像燃炭。 他也不喜歡聽人家房內事,正好。 他答道:“說了,沒用?!?/br> “也是?!鄙蚴徲謫?,“那你打算怎么辦?” 人人都在賺這筆錢,衛家為了不落人后,也被裹挾進入。清河郡諸姓門閥是一體,他們就算清醒又怎能獨善其身,更何況共沉淪這許多年,又怎么會這次就清醒了。 “他們早就忘了先輩們遺志,錯把祖宗們的功業當做了自己的,沒了就沒了,你看大周那么多百姓都在努力生活,他們為何就不能?” 自從李危那次與他說了沈蕪到底想做什么以后,他想了很多,一人之崛起,一家之崛起,若是于國有益也就罷了,若是也成國患,那就毀滅吧。 這些年來清河郡諸姓門閥能為國效力的青年十根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衛家更是寥寥無幾,多的是二世祖,招雞逗狗,躺在搜刮來的民脂民膏上做富貴閑人。是以,毀滅對衛家來說,不一定是壞事。 兩人聊起來,真就把李危扔在車廂里,不管不顧了。 李危被沈蕪那么一推,倒在車廂壁上,他本就酒令智昏,索性就此躺下,睡了一覺。等回到了杏園,才伸了個懶腰醒來。 解了袍子,兜頭將沈蕪從頭到腳罩住,彎身將她扛在肩上,抬腳一點,從馬車跳上院墻,兩步飛入院中。 杏園的仆從本就少,熬著大夜等主子回來,明明大門都開了,卻見那黑影飛去,驚得瞌睡都沒了,一屁股跌坐在石階上,掩著嘴,生怕心從里頭跳出來了,瞧見衛牧,也不敢大聲呼喊,只問:“衛公子可看見什么了?” 衛牧,從車上跳下來,將韁繩扔給他:“沒事,一只雕鸮而已?!?/br> 雕鸮?雕鸮有那么大嗎?那仆從不敢再多問,趕緊牽著馬車去馬坊。 衛牧進了門,杏園格局布置講究,環水,一步一景,他瞧了一眼被風蕩起的水波,一下一下拍打著水岸,今夜又要有人不眠了。 皇帝的華誕一過,整座長安城像被吸干血的人偶,失去了活力,東西兩市的鋪子關了好幾排,工部與吏部兩個衙門擠滿了要說法的人,杏園也不例外。 倒沒有人再去圍堵公主府,這讓李純能夠分身去宮中時刻把握情況。 皇帝亦如長安城一樣,渾身泛著死氣,已起不來床。 李危見這么些人也不怕,騎著馬去工部,也不進去,人太多反正也進不去。只叫工部的大小官員都出來回話。 那些人不敢出來,只開了一條門縫,那人正是工部侍郎魏成。 李危也不惱火,就讓衛牧站在門外問:“魏大人,準備如何給百姓一個交代?” 魏成看了看李危,李危側著身子一副根本不想看他的樣子,他只得跟衛牧答道:“下官,下官只能拖?!?/br> 李危冷笑:“是不打算還錢了?” 魏成:“楚王殿下說笑,下官不是吏部的官員,沒有朝廷的批文,一文錢也是不能隨意支出的?!?/br> 廊房的事,兩部不知貪了多少,現在把話說的這般嚴謹,還當自己是個好官呢! 李危懶得與他推諉斗嘴,說道:“我有個辦法幫魏大人解圍?!?/br> “小長安的沈老板昨日派人來謁見本王,他們要動工了,缺人手,你將工部記錄在側的工人都找來,去見沈老板?!?/br> 魏成當了半輩子的官,馬上明白了李危的意思。 只要小長安開始動工,這就是給老百姓最好的交代,民憤平了,長安又能恢復往日生機。 清河雅苑的崔淋崔老板卷款跑路了,但小長安的沈老板是真的要建房的,朝廷這也是有意向將清河雅苑的爛尾交給沈老板,安撫民心。 魏成也明白,只要這建房圈地的事還能推下去,那錢必然是少賺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