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沈蕪嚅囁,她還想來個起承轉合的,必要的近乎也想套/套,難得她又認識一個大人物,誰知道會不會是她人生的伏筆,以后還要依仗呢。 正不知怎么開口時,小二來請示點菜,沈蕪一口氣點了五道菜和一壺上好的劍南春。 劍南春是大周劍南道一帶釀造的高純度酒,曾一度是皇室貢品,近幾年才飛入尋常百姓家,價格可想而知的高,沈蕪下血本了。 宋樓蘭盯著她瞧了良久,他還是頭一次正正經經地瞧她,越瞧眉頭越皺,她一個從不在乎外貌穿著的人,今日為了見衛牧,竟然擦了粉! 這般舍得犧牲,真不像她。 “先吃飯吧,也就是請你,我才能蹭上她的飯?!?/br> 衛牧看著桌上的五個菜,實在想象不出,沈蕪平時還能多小氣。他端起酒盞就敬起宋樓蘭,好似在說這么久辛苦他了。 宋樓蘭掛上假笑,小酒窩都比平時深三分:“衛先生辛苦?!?/br> 沈蕪一聽宋樓蘭是在和衛先生獻殷情,也舉起酒盞應承道:“辛苦衛先生?!?/br> 三人喝過酒,話才熱絡起來。 酒酣時,沈蕪推銷起來:“我聽說崔府尹也請了各府女眷,此茶頗受本地女子喜愛,想必楚王妃會喜歡的?!?/br> 衛牧:“王妃還未過門,不會出現在宴會上?!?/br> 即將成親的男女,不宜臨近婚期相見,不吉利。 沈蕪頓時心涼了半截,茉莉香片早在荊州府流行開,她想更進一步,就只有通過自長安來的貴女們將其推進長安,讓長安人也趨之若鶩。 結果,搞半天,這楚王還沒結婚。 根本不會帶什么長安貴女來。 沈蕪:“他都多大了,怎么拖到現在才娶親?” 話里話外都是抱怨。 喝了酒容易上頭,說起話來都少了幾分顧忌。 衛牧瞧向宋樓蘭,宋樓蘭神態尋常,卻沒出聲。 衛牧說道:“楚王生母早亡,不受圣上寵愛?!?/br> 寥寥數語,已能想象這位楚王在皇宮里的日子不太好混。 沈蕪皺眉,心更涼了。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他的未婚妻子未必如她想象的一般是什么長安貴女,而他生母早亡,他的生母也很有可能是一個位分低微的可憐女子,如此他也沒有外家能依仗。 那么,他便沒有任何的政治人脈。 那她的茶怎么可能通過他賣到長安去,他就是條死路??! 一切都是猜測,沈蕪就想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我現在在吹一個大泡泡,但我覺得它還不夠大,我鉚足了勁,但力量太小,得借外力……”她無奈地抓起最后一根稻草,是不是思路試試再說,“或許楚王也愛喝茶?愛喝香片?” 衛牧:“沈姑娘真是慧眼如炬,他愛喝?!?/br> 宋樓蘭不知為何轉過身去輕啜一口盞中酒。 今日總算有一件事是如她的意的,沈蕪舒了口氣,展顏一笑,臉往下直點,像一朵被勁風吹過的鈴蘭花。 她不勝酒力,一個沒支撐住,額頭就要碰上桌案,宋樓蘭眼疾手快,伸手幫她墊了一下。 她仿佛才察覺到他也在,遲鈍地想起是宋樓蘭幫她引薦的衛牧,笑得有些癡,有些可愛。 “宋掌柜,你真是活菩薩?!倍似鹁票K就要敬他,“來,祝你財運亨通,永遠有錢?!?/br> 宋樓蘭收回手:“你少飲一些,沒人要你敬?!?/br> 沈蕪知情識趣,馬上領悟了他的暗示,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只荷包。 這荷包是她將手帕的四只角互相系在一起做成的,她將其遞給衛牧:“給先生的見面禮,事成之后,沈蕪一定再好好酬謝先生?!?/br> 她不會女紅,自然是不會做荷包的,平時出門不便,就用了這個法子,倒也有些巧思。 衛牧見這帕子眼熟,又瞧向宋樓蘭。 宋樓蘭也沒想到他的帕子她早洗干凈了,她不僅不還,還做成了荷包要送給別人,險些氣死。 他一把奪過來,將里頭的玉扳指和銀錢全倒出來,塞給衛牧,帕子塞進自己袖袋,也不嫌臟了。 沈蕪并不在意這些小細節,既然收了她的錢,她的事就成了一半,喜滋滋地結了賬,送走衛牧。宋樓蘭見她東倒西歪的,不放心,便一直跟在她身后,一路將她送回養鶴堂。 等人進去了,他才回頭走自己的路,但她身上的香味隱約還在他鼻端縈繞,似她不從離開。 宋樓蘭展開手心,他還握有她的脂粉香。 -------------------- 第28章 茶價 ============== 沈蕪睡至傍晚方醒,陰云晦昧,窗外有隱約吵雜聲,應是桂花巷里的食客。 她翻身起來,點上燭火,洗了把臉,準備動身去漁利口。 許是趙興在隔壁聽見動靜知她已起,便來找她。 “傻姑,宋大哥說你恐怕會頭疼,叫你好好休息,他會替你跟鄉親們告假的?!?/br> 經此一說,沈蕪腦子一抽,確實很疼。 “下午,掌柜的派人來找過你,聽說你喝醉了,掌柜的很不高興?!壁w興忐忑不安地問,“傻姑,掌柜的會不會辭退你啊?!?/br> 上工期間喝醉,這放在哪一家都是說不過去的。 沈蕪:“我提前告假了,她也準了,怎么又不高興?” 趙興也不明白陳小粥不高興哪兒,猜測道:“是不是不高興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