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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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丞抽著他的雪茄,煙霧有如一輛蒸汽火車頭,由于背光的原因,也由于煙霧繚繞的原因,戈亞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五官深邃,一派運籌帷幄的氣勢。 但方丞將他看得清楚,連他眼中映著的窗欞鐵藝欄桿的影子都清晰無誤,只不過這些也稀釋不了眼底的傲慢和冷冽。 我不留呢?戈亞民道。 方丞漫不經心地抬一抬雪茄:最好別那樣,何必吃那些無謂的苦頭? 戈亞民看他更模糊了,感覺到門口有人進來,他下意識去拔腰后的勃朗寧手槍,手剛抬起不到一寸便啪地掉落,酸軟無力,他猛地抬頭:給老子下藥?! 有人從背后將他雙手反剪,不是為了鉗制他,而是怕他栽倒在地,因為下一秒他就人事不省了。 第100章 燕園 西直門內大街,電車鐺鐺鐺地行進著,天陰沉沉的,遠處的城門樓子雖然巍峨,但灰撲撲顯著十分凋敝。城門洞密密匝匝地停滿了人力車和馬車,車夫們抄手縮脖地候活兒,望見電車緩緩駛近,眾車夫立刻勒緊腰帶拉起車,蜂擁上來。 蘇明珰下意識地捏了捏貼身衣袋里的一卷錢,告誡自己能省則省,失去家后,錢是她最后的安全感,是以她花錢格外仔細。 她今天要去燕京大學,路途遙遠,先從天橋坐鐺鐺車到西直門,下了車之后出城,還有很長一段郊外土道,獨自一人不安全。此時她坐在電車靠窗的位置,旁邊是一位穿長衫戴眼鏡的老先生,老先生腳邊放著大卷的油印紙軸,十有八九跟自己目的地相同,湊上去一搭訕,果然是燕京大學的教授,她曉得文人慈悲,說怕路上遇到歹人,希望下車后和老先生同行,老先生也是為人父母,看小姑娘孤零零一個人,哪有個不允的。 下了電車,明珰很有眼力見兒地幫老先生抱起大卷的油印紙軸,搶在前面跟黃包車夫講價,小小年紀甚是伶俐。價錢談好,倆人像父女般同坐一輛黃包車,往燕京大學去了。 她此去燕大是要找真哥哥,自從醫院一別,真哥哥再未露面,她便隱隱明白倆人的關系可能已經單方面終結了。 心中悵惘,她對很多事情不認命,但情是個例外。從前母親毫無預兆地離去、后來父親離去、自己變成漢jian娃的同時,幼時的伙伴也離去,親情友情統統離去,如今是愛情,也離去了,所以對于情這種東西,她無法不認命。 不過自己和真哥哥終究還有未完之事,那天他在她枕頭下塞了一卷錢,后來又替艷紅墊付了醫藥錢,這些她得還給他。 一直找他不著,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于是按照當時說過的舉行生日宴的地方來尋找。 一出西直門,就快看到萬牲園了吧,這是她打小種在心里的印象,娘叫動物園,爹叫三貝子花園,多數人都叫萬牲園,娘說等她長大帶她到北平看老虎和猴子,娘死了后,爹說生意不忙帶她去,那天真哥哥說過完生日和她去蘇明珰,所有承諾,對你來說都是水中月,當不得真。 可是認命歸認命,她又是有多難過啊,因為她是真的愛上了,一顆心空落落無處安放,想哭。 胃口隱隱作痛,她從書袋摸出兩粒仁丹塞進嘴里。 轟隆隆悶雷響過,天公似有釀雨之意,抬頭時卻見并未有雷,雷聲來自身后的三輛大卡車,巨大的車輪碾壓過泥土路面,過路的瘦驢受了驚,揚起脖子刺拉拉鳴喚,大卡車上衛兵荷槍實彈,押著一個頭發蓬亂的小老頭,倒捆著手,彎著腰低著頭,脖子背后插著二尺多長的白紙板,上面寫著漢jian某某某。 蘇明珰自打來到北平,常常見到衛兵押著漢jian穿過四九城,開出城門外去行刑槍斃,平日也是害怕的,但此時更是毛骨悚然。罷了,離開真哥哥挺好的,離開便不會連累。 黃包車到達燕園后,雨點稀稀拉拉地出現了,向老先生請教了小食堂方位后,蘇明珰告辭離開,找過去撲了空,校役說沒有什么生日聚會,食堂今天被英文社的學生占去排練朗誦了。 看你這身行頭,是女中的學生吧,小禮堂今天搞什么反封建反包辦活動,來了不少女中和輔仁大學的學生,你要不去那邊問問。 校役指了指小禮堂的方向,明珰狐疑地告辭。 此時雨勢忽然大起來,她一時走不了,立在檐下避雨,老遠望著小禮堂,學生們打著油紙傘三三兩兩地從那里出入,有兩位女學生挽臂共撐一把傘,揚著臉朝二樓窗口喚:伍一幀!伍一幀! 明珰一頓,連忙用十指整理劉海。 然而二樓窗口探出來一個人,不是真哥哥,竟是西門老師的那個叫小五還是小六的花花公子學生。 伍一幀,車鑰匙扔下來,彩帶落你車上了。女學生嬌俏地命令道。 小五將一把帶著紅瑪瑙的鑰匙輕輕拋下來,便從窗口消失了。 那紅瑪瑙蘇明珰想起自己撿到真哥哥車鑰匙的那天 她忽然覺得哪里不對,見女學生朝一輛黑色小汽車走去,正是那晚真哥哥送艷紅去醫院的那輛車。 她原就不明白真哥哥那晚在黑天半夜的情況下怎就很快找來了一輛車,當時情急沒顧上盤問也沒留意車鑰匙,而此時腦袋忽然被什么點撥了一下,一念不對處處不對,小五伍 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