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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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姥姥說:這怎生是好。倒春寒的天兒,夜里還離不了厚被子吶! 朱氏面無表情,說出門總得有件像樣的衣裳,大不了白天贖回來,晚上再換回去就是了。朱姥姥不再說啥了,抱著那床棉被出門,然而跨門檻時絆了一下,險些摔倒,朱氏扶著朱姥姥嘆了口氣,說:算了,明珰醒來再說吧。 其實明珰已經醒了,她并未留意姨娘和朱姥姥在嘰咕些啥,她睜眼就滿腹心事,一會兒想那個抱打不平的人會不會成為自己的定時炸彈?一會兒想神秘人的事情。神秘人到底是誰?能無聲無息把東西放進小東屋。 不,也不是無聲無息,這不是把鎖給撬了嗎?等等,蘇明珰突然起身,披衣下炕就往外走,那架勢嚇了朱氏母女一跳。 朱氏問她要干嘛去,她答說去跟院子里的鄰居打聽那天傍晚有沒有看到是誰撬了她家的門鎖。 這會兒鄰居們正撿完煤核陸續回來,她挨家問了過去,結果都說沒留意,只剩北屋的新鄰居,但想到他們是那天傍晚才搬進來的,不可能有什么發現。于是作罷。 回屋后姨娘卷起炕上的藍花棉被塞了過來,讓她上當鋪換棉袍。 換棉袍?你要見什么人? 明珰意識到姨娘要外出見客,但見什么人需要格外穿戴體面? 恰巧這時候弟弟不知為什么哭鬧起來,姨娘連忙去哄。 弟妹雖然很少哭鬧,但要鬧開了沒有半個時辰哄不住,蘇明珰見狀,也便作罷,抱著那床蘭花棉被出去了。 胡同里有兩個老媽子拎著破銅爛鐵,一面跟小販換洋火,一面唧唧咕咕地說著閑篇 剛才哪來的四個學生娃子?怪體面的,胡同里又搬來新住戶了? 可不嘛,搬過來有三天了,聽說是個有學問的人家,五個孩子,這四個小,還有個大的是閨女,在學堂里做先生呢。 蘇明珰聞言,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老媽子的京片子脆生生的:住哪院兒??? 呶,最里邊,雜院。 哎呦喂,怎住那兒啊,小東屋是一家漢jian,西屋的艷紅您也知道,是做那號買賣的,回頭把孩子帶壞嘍! 圖租子便宜呀!雖然是個有學問的人家,但家里遭了難,也成了苦人。 唉,這年頭,好端端的體面人家,光景也是說不成就不成了 蘇明珰走得再慢也逐漸拉開距離了,因此后面的話聽不清,不過她對新鄰居已經萌生了敬意,她自己讀書不好,所以對學問人有種獨特的向往。 想到讀書,她也是悔不當初,小時候,父親讓她讀書,她全無興趣,只喜歡到柜上看大人算賬做生意,認為識的字只要能看懂賬簿不至于在生意場上被騙就夠用了。來到北平后,也是想到學堂女娃多,潛在顧客多,才假模假式去清心女中上課了。直到一位女先生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她對學問的看法 明珰至今都記得初次見到那位老師的情形。相比老家那些古板教條的先生們,這位老師給她的感覺是驚艷的、華彩的,她第一次見識到一個女子不靠衣裝襯托就能散發出清雅矜貴的氣質,那一刻,明珰悟了,也自慚形穢 從當鋪換了棉袍回到吉市口胡同,時辰已是七點半,她走得很急,想著趕快把棉袍送回去好去學堂,沒留神在大門口與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抬頭一看,彼此都愣住了。 蘇明珰? 西門老師? 倆人同時出口,蘇明珰立刻就意識到,原來,那位讓她頓悟、引起她對學問人無限敬意的西門老師就是剛才老媽子們議論的那位新租客家的女兒。 明珰,你也住這里嗎? 蘇明珰欣喜地點頭,西門老師,您為啥跟女中辭工了呀,這些天不見您來上課,我好難過來著。 蘇明珰在女中因為父親漢jian的身份被處處排擠,只有西門老師沒有因為她有漢jian的背景而歧視她。 這個早晨變得格外明媚,原本壓在心頭的精神包袱也暫且卸下了,明珰樂顛顛地說:您等我一下。 說著噠噠噠跑進院子,把棉袍交給姨娘,拎著書袋出來,小虎牙亮閃閃地道:西門老師,咱倆一道走。 西門笑道:今兒不巧,咱倆不順路,我去應輔仁的卯,在恭王府那邊。 那正好,我今兒不上學堂,三天沒開張了,我得賺錢,今兒去東交民巷賣頭花兒! 說罷自來熟地挽上西門手臂,倆人一起往胡同口去了。 蘇明珰是個健談的,一路上小嘴叭叭說個不停,西門多數時候只是在靜靜聽著,偶爾附和兩句。十六歲的明珰天真爛漫,比她當年還要缺心眼,一直把她送到輔仁門首,才揮手往東交民巷去了,西門望著那抹小巧的背影,想這竟是自己處心積慮要殺的人,一時間心緒萬千。蘇明珰被肅jian委員會審問三天也沒有交待明珠,所以,她們還有時間。 再等等,再等等吧 如今,當務之急是解決金家西角樓的問題。她給福貴兒授課剛剛一月有余,起初情報不確切,浪費了許久才查到物證在西角樓的某塊耐火磚的夾層內,后來通過觀察,摸清了金家的守衛習慣,尤其西角樓所在后院的仆婦輪值規律。 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