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佟霖回神后,嘴角扯住一個淡淡的微笑。 “嗯好?!?/br> 昨晚的爭吵就這樣一筆勾銷,聯系母女關系那一扯就斷的細線,也被二人刻意忽略。 - a大新校區位于蘇北郊區,起初只是材料學院的碩博教學點。近兩年蘇北發展迅速,新校區周邊配套設施逐漸完善,藥學院于一年前隨醫學院整體搬遷于此。 說來這也是佟霖與余菲第一次來到蘇北校區。 趕了個大早的二人本以為周末學校應該是冷清的,沒曾想正趕上a大七十年周年儀式,校園里到處都是橫幅與彩旗,以及穿著正式的校友們。 余菲的車跟隨著學生志愿者的指示往學識樓駛去,夸張地驚嘆道:“天??!我倆是混得有多差,校慶都不通知校友的嗎?母校mama不愛我了?!?/br> “大哥莫說二哥,你也沒記住母校mama的生日啊?!辟×卣皖^回復手機里的工作消息,隨口懟道。 “是是是,二十七歲的人就是不一樣?!?/br> 前方轉彎處車輛微堵,余菲干脆轉過頭湊到跟前來,盯著胸前的胸針,又上下打量起來。 “說起來……你今天有種不管別人死活的寡婦美?!?/br> 余菲說得倒也沒錯,佟霖今天一身黑的穿搭,全身唯一亮色的就是胸口的胸針。 余菲腦袋一歪,一臉探尋的笑意:“你上哪里發財了?dior胸針也舍得買?” 佟霖不自然地擺正身體,轉移話題道:“他回國了?!?/br> “誰?”余菲不解。 佟霖翻了個白眼,無語回道:“林景舟……寡婦的形婚對象?!?/br> 余菲還未反應過來:“???” “我和他提離婚了?!?/br> “……” 余菲短暫思考了下,隨即皺眉:“他什么反應?” 余菲是佟霖這段荒謬婚姻的少數知情者,她始終認為用婚姻換取的短暫自由,是極度不可靠與易碎的,當然現實也證實了這個觀點。 在佟霖多次退讓妥協時,她也曾表示支持佟霖跨出這一步。 “不知道?!?nbsp;佟霖煩悶地滑動手機,再次打開郵箱,依舊是空空如也,她也很疑惑,“我的離婚協議書發他郵箱快一天了,你說一個科研工作者會兩天不看郵箱嗎?” 并且還是在她當面提醒后。 “溝通靠郵件?我說你們夫妻倆也太搞笑了吧?!庇喾频纱笱劬?,她知道這兩人關系生疏,卻沒想到這種地步。 接著余菲雙手一擺,撇嘴:“本人已經逃脫科研魔爪兩年有余,腦袋空空,什么也不知道。但我覺得像林景舟這種學術大佬,要是最近太忙沒查收郵件也是有可能的?!?/br> “誰知道呢?” 佟霖心里直犯嘀咕,本以為脫離婚姻牢獄的生活就在咫尺之間,沒想到在與形婚對象溝通這一步就遇到了難題。 佟霖啞然,“他算學術大佬嗎?” “喂!你搞清楚他可是手握幾篇材料學高分文章的人??!材料學是容易出高分,但你也不看看他才三十歲出頭,這樣的大佬!a大在他博后期間就已經預謀著挖人了好嗎?而像我這種小菜鳥三年內考兩次初級藥師都沒過?!?/br> 提及藥師職稱考試,余菲不免有些惆悵。 她對學術沒有一點興趣,對藥學更不感興趣,純粹是在父母的安排下走上這條不歸路,最近在備考初級藥師的她苦不堪言。 對此一無所知的佟霖驚呼:“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余菲翻了個白眼:“那是你脫離科研太久了?!?/br> 佟霖沉默,此話不假。 她一畢業就進入長明藥業,每天面對的都是各種文書與檔案,偶爾因開會前往長明研究院時,看見實驗室里的實驗員身著白色實驗服,一門心思撲在科研的樣子,佟霖竟會生出一點懷念與羨慕。 而余菲所在的醫院是a大的附屬醫院,本就與學校關系緊密,更何況如今藥學部的職能也不再是藥房分發藥品那么簡單,三甲醫院的藥學部還承擔著一定工作量的科研項目與壓力,醫院上下人人都在搞科研、產成果。 還好余菲只是一個小小碩士,厭惡實驗的她主動請纓加入藥房值班,竟有幸逃離這一科研怪圈。 “我還知道呢,a大新成立的轉化研究院,還給他留了半層樓做實驗室,年紀輕輕就享受pi(學術帶頭人)的待遇?!痹捼s話,余菲不由感嘆,“你再看看與他同齡陸師兄,已經延畢四回,真是同人不同命啊?!?/br> 陸師兄是佟霖與余菲的直系博士師兄,每年畢業都差了運氣,起初是paper沒被接收,達不到畢業要求,而今年下半年的秋季盲審沒通過,稱得上是畢業困難戶。 “好啦,看車。你等會別當著陸師兄的面提這事兒?!?/br> 佟霖拍了拍余菲的胳膊,示意前方道路已順暢。 余菲嘟囔:“這點眼見力我還是有的!” 車子在學識樓大門口停下,余菲趁機瞄了眼手表,“我先去停個車,你去辦公室等我,省得李老頭又嘮叨我倆遲到的事?!?/br> 佟霖下車打開后備箱拿起禮盒,加上余菲那份,滿滿五袋,略有些吃力的她一步步跨上學識樓的長梯。 余菲按下車窗,轉過頭吹了個口哨,“離婚的事別忘了啊,晚點再拷問你?!?/br> 第5章 丁達爾效應 佟霖正站在學識樓一樓大廳不知所措,迷宮式的布局,刺眼的紅毯,以及空無一人的詢問臺,這讓她這個標準的路癡頓感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