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在他懷里顛簸幾步,顧黎安悍戾地把她扔到床上,扯掉她身上的毛呢外套。一只手壓著她的胳膊,不讓掙扎,另一只去抽床邊的衛生紙。 一連抽了好多張,厚厚的一疊,猛然按在云黛溪的唇上,兇狠地擦去艷麗的紅色。 暴力讓她口腔里終于快要愈合的黏膜再次撕裂,潺潺血腥在舌尖彌漫。 僅僅過了一夜,那個溫柔吻她的男人仿佛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 只開了壁燈的房間里,顧黎安雙膝跪在她的腰間,握著激起他欲|望的手腕,向上抬起鎖在臉兩邊的白色被子上。 他莫名想要吻她,連自己也不確定究竟是因為被侵犯惹怒,還是因為可笑的愛情。 只有神經里的分泌物在支配身體,不可抑制地升起濃稠的占有欲。 這個占有他初吻的女人,不能屬于其他任何一個人,身體或者心靈。 等他俯身,唇停在她的鼻息間,清晰看到她閉眼時一滴淚從眼角溢出。 這一次,他終于看到了瓷器花瓶被摔碎的一角。他甚至有些滿足,滿足于云黛溪終于在他身上流露出真實的感情,不管是恨還是別的,他不在乎。 顧黎安伸手去撫掉她眼上的淚,唇照舊覆蓋在她的唇上。 他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在生意場上,心軟只會害死自己。 這次的糾纏由他來主導開啟,唇齒相接的那刻,有一絲血腥味傳來。 也許荒蠻時代早已經在男人身上種下征伐狩獵的基因,這樣的味道讓人更抑制不住起了征服欲。 他解了身上的黑色西裝,用衣尾把她的眼睛蓋上,黑暗來襲,只在縫隙之間能感受到,屋內的燈光還亮著,瞳孔里透出的光,讓她還有一點殘留的意識,一切不是假象。 被鉗制住的雙手,仿佛是對今天進入他封閉空間的警告。 只要進來了,就別想再輕易出去。 她自知掙扎不過,也的確沒什么好值得守著的貞|cao,用在他身上,從哪個方面來講都不虧。 用那支口紅釣來的這條魚,不用自己做誘餌,注定永遠也養不肥。 他的唇終于在她快要窒息時移開,炙熱的氣息一路從臉頰移到耳邊。 有些喘息的聲音響起:“云小姐,離那個馳牧野遠點,或者離我遠一點,你選一個?!?/br> 貪瞋癡果然是人類的原罪。 就算到了他這樣的高位,也會為了這點事情而發狂。 “顧先生知道我跟他的關系不過是逢場作戲……” 這四個字好像更把他激怒了,因為知道,現在的她又何嘗不是在演一場戲。 他的手往下探了一些,撩起衣角,下一秒,云黛溪感覺有涼意傳來。 如一個有計劃硬闖入桃花源的人,順著崎嶇的水路,一支冰涼的漿攪動著桃花飄零的湖面。 分明是硬闖,卻不疾不徐,像一幅野渡春日的山水畫。 她的身子已經熱了,被人闖入的時候甚至沒有一絲緊張。 木漿滑動,帶起湖面陣陣漣漪。 終于在行至湖心時,遇到了一尾沖破湖面跳出的魚。 云黛溪渾身忍不住顫抖。 這個報復心極重的男人,用她剛剛不經意對他做的事,十倍不止地還回來。 等她平靜些許,他才繼續說: “云小姐,逢場作戲也不允許。再讓我知道你在他懷里,再讓我知道你跟他單獨待在任何一個空間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br> 說完,咬了她的耳,疼痛感傳來,滿是警告的意味。 他的身子已經有一半壓在了她身上,有輕微出汗的濕度滲透過來。 半晌,他終于把覆蓋在她眼上的西裝掀起扔在一邊。 一個吻落在她眼瞼的痣上。 很久很久,久到云黛溪的眼睛里的熱氣都渡到了他瞬間冰冷的唇上。 他終于抬起身子,坐回床邊,停頓一會兒,去洗手臺把手沖干凈。 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打開喝一口。 獨自推門出去。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云黛溪才從那張扔滿自己口紅紙的床上爬起。 被他鉗制過的手痛到有些顫抖。 她強撐著站起來,撿起不知什么時候落在地下的手包,去衣帽間整理衣服。 衣帽間的橫桿上,有幾套他的衣服,自然是全黑色的。 她只掃了一眼,又去洗手間,想用水把整張臉都沖干凈。 眼神不可避免落到了臺子上的那罐卸妝膏上,跟她那天用的一模一樣。 看著鏡子里自己一臉不堪的樣子,她干脆卸了妝,洗好臉,再不顧什么越界的事情,私自拿他的護膚品涂干澀的臉。 恍然間云黛溪好像知道了賽金花和李立飛對她的警告是因為什么。 無論如何,絕不應該對這個跟自己有過一樣經歷的惡魔動心,就像自己警告馳牧野一樣。 她豁然有些感謝今晚的一切,像一記重重落下的耳光,再次警告她,貪婪的普通人,從來沒有資格跟惡魔做平等交易。 起了凡念,注定只能被他吞得尸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