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嫉妒。我第一次嫉妒一個人，我嫉妒他的手能碰到你，嫉妒你會看著他笑，嫉妒你能每天和他待在一起?！?/br>
    每說一句，陸獻就靠近一分，眼尾也更紅上一分。

    “可是，待在他身體里面的不就是你嗎？”

    程素被他的話嚇到了。

    她不能理解，雖然用的不是自己的身體，可說到底，和她一起經歷這些事的不還是他嗎？

    為什么他會有這么強烈的妒意？

    “當然不是我?！标懌I一邊反駁，一邊輕蹭她的鼻尖。

    他似乎想要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但效果并不理想，程素看見的，還是那個冷硬如滿弓的男人。

    “我只是在扮演那個溫和的學生陸獻，你看見的，并不是真實的我，不是在戰場上殺了無數人的我?！?/br>
    他的神情中滿是痛苦和掙扎。

    “你和我的關系每親近一分，我就會問自己一句，我到底是誰，你認識的陸獻又到底是誰，我甚至不敢想，你對我到底有沒有產生一點點……”

    程素突然懂了。

    所以在水里的時候，明明陸獻幾乎要吻上來了，最終卻只是抱住她，蹭了蹭她的頭發。

    她以為陸獻只是一時沖動，卻沒想到當時他是這樣的心情。

    “其實我看見了，”她忍不住想告訴他，“我早就看見了真實的你?！?/br>
    陸獻的雙眼瞬間抬起，在他的注視下，程素繼續說了下去。

    “那天我叫醒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其實并不像表現出的那樣溫和無害，你的眼神非常有壓迫感?！?/br>
    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直白，弄得她后面的話說得支支吾吾：“可是，外表并不能代表一個人的性格，你不擅長笑，這和你是一個體貼溫柔的人并不矛盾，畢竟你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我的異常?！?/br>
    之前劉彪那些人開始盯著她，就是陸獻第一時間發現的，也是他幫他擋住了那些人的目光。

    還有很多事情，都能證明他內心的溫柔。

    或許是因為她的安慰起了作用，陸獻的表情平和下來，輕輕將她擁入了懷中。

    “那些，都是因為是你?！?/br>
    程素被他抱在懷中，男人身上寒玉一樣的氣息環繞著她。

    之前在他身上聞到的濕潤木香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像鐵一樣沉肅的味道。時刻提醒著她，她面前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是真實的陸獻。

    現在的氣氛很好，程素終于將一直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但是你以后不能不經過女孩子同意就親她，這樣會讓人討厭的?！?/br>
    陸獻點了點頭，柔順的頭發蹭過她的側臉：“對不起，我就是被妒忌沖昏了頭，以后一定不會這樣了?！?/br>
    得到了他的保證，程素讓他抱了一會兒，然后輕輕推開他：“陸獻，我餓了，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其實比起出去，她更想問陸獻更多問題，更想現在就去找到田小荷，弄清楚發生這一切的原因，但是她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她需要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而且，她也不確定陸獻的想法。

    陸獻的聲音里充滿歉意：“我知道出口在哪個方向，但是我們現在還出不去?！?/br>
    “為什么？”程素從他的懷中抬起了頭。

    陸獻解釋：“因為這里和泥塘鎮并不在同一個空間，即使我們找到了出口，外面也不是泥塘鎮?！?/br>
    “就像泥塘鎮和外面的世界一樣？”

    陸獻點頭。

    “是因為你身上的封印嗎？”程素心中不解，“可我不是已經能夠控制封印了嗎？”

    “不是以為我身上的封印，現在我的墓式一個陣法的陣眼，這個陣法是紅衣活僵在封印的基礎上布下的，并不受他的控制，以他現在的力量，也沒辦法強行闖出去?！?/br>
    程素注意到，他用的是現在這個定語，現在的力量辦不到，但是力量變強以后應該就可以。

    “你之前不是說過我能夠讓你的力量恢復嗎？如果恢復的話，能不能出去？”

    陸獻沉默了幾秒，才問她：“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恢復力量，只有一個辦法，用了這個辦法，你剩下的人生就永遠也沒有辦法擺脫我了，你確定要這么做？”

    程素猶豫了，雖然他并沒有說這個辦法是什么。但直覺告訴她，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辦法。

    而且后果還是永遠和陸獻綁定在一起，這就更加不能隨便答應了。

    “那我們還能怎么辦，總不能一直困在這里面吧？”

    陸獻的回答言簡意賅：“等?！?/br>
    “等什么？”

    “等下一次晃動?！?/br>
    程素想起了之前一次比一次強烈的晃動，已經整整三次了。

    “這幾次晃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下一次晃動結束就能出去了？”

    程素覺得今天的自己就像一本十萬個為什么，除了問問題，就沒有別的話說了。

    但好在負責回答的陸獻一直非常耐心。

    “不一定是下一次，但肯定能出去，應該是羅道長他們找到了破壞陣法的辦法，每晃動一次，陣法的力量就會減弱一點，所以第三次晃動的時候，我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內?！?/br>
    程素明白了，但她并不想在這里一直被動地等著。

    “那我們就先到出口那里等著，這樣陣法一破，我們就能出去?！?/br>
    陸獻松開了她，并沒有駁回她的提議，只是提醒她：“但是路上可能會有危險，我現在的力量不一定能夠帶我們平安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