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司宇皺眉,但又怕自己的回絕會影響邦交,正要接過酒杯,就看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奪走了那杯酒,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酒杯的邊緣,熟悉的低沉聲音在耳邊響起“國主莫不是要強人所難?這酒本王替丞相喝了,國主沒意見吧?” 江桪的身形要比司宇和烏駱高出一些,周身冷厲的氣息毫不收斂,看向烏駱的眼神中有著些許玩味,搖了搖手中的酒,對著烏駱虛晃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看著江桪的眼神,烏駱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要發生什么超出自己預料的事情,但那種感覺稍縱即逝,讓人來不及抓住。 “國主舟車勞頓,今晚可要盡興才是?!苯瓧D放下酒杯,客套一番。 “那是自然,攝政王......”烏駱還未說完,就看攝政王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用唇語說了什么,下一秒,眾人就見烏駱國主似乎壓抑著怒火,狠狠地摔了酒杯,一掌拍向了丞相司宇。 司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一愣,還沉浸在攝政王為自己擋酒的那一舉動,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眼看那凌厲的一掌要到身前,黑金色的朝服一閃而過,江桪幾乎是瞬間就到了司宇面前,揮手當下了烏駱的攻擊,沒有任何的花哨,一掌將烏駱擊飛了出去。 烏駱重重地摔在大殿中央,驚散了一眾歌姬,他怒目圓睜,狠狠地盯著江桪,想要質問,卻發現方才交手之中江桪手法極快地打傷了他的喉嚨,以至于現在自己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他看見江桪一臉漠然的站在上方,冷漠的聲音幾乎決定了他番邦的命運“烏駱國主意圖傷害我蕭國棟梁之臣,其心不軌,暫且拘禁,聽候陛下發落?!?/br> 話落,鶴七不知從哪里出來,身后還帶著宮中禁衛,將在場的番邦眾人全部圍了起來,番邦本就好戰,一時間劍拔弩張,形勢嚴峻。 “看來今日的納降儀式怕是要有變故了,諸位......噗”話未說完,江桪的眉頭皺的愈來愈深,臉上也漸漸變得毫無血色,終于忍耐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心口撕裂般的疼痛讓江桪快要站不住。 “江桪?!” “主上??!” 一時間大殿內亂作一團,司宇慌忙間也忘了敬稱,連忙扶住江桪,一時間內心有些慌亂,一方面有些搞不清現在的狀況,另一方面,則擔心江桪的吐血和相府的毒藥有關。 而鶴七幾乎是沖到了江桪身旁,看著自家主子痛苦的按著胸口,立馬掏出藥丸為其服下,隨即又馬上探上了脈博,想起主子白日里的囑托,只得果斷到“主子就拜托丞相了?!彪S即起身大聲道“番邦國主烏駱,意圖重傷丞相,毒殺攝政王,其心可誅,現收押天牢,聽從陛下發落?!?/br> 烏駱不可置信的看著禁衛先是控制了自己的一眾下屬,又揪出了給江桪下毒之人,他明白,自己完了,自己的國家也完了,可明明那毒藥要明日才會發作,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江桪在系統內一頓cao作,愣是給自己又加了幾種癥狀,不過這也導致江桪這一刻只想立馬昏死過去,太踏馬疼了! “咳咳......丞相,該你幫忙了...呃...后面的可就靠你護著我了......”江桪疼的嘴唇都在哆嗦,整個人的重量全都壓在司宇的身上,迷糊間低頭將下巴點在那人頭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按著胸口,像是要按穿一樣。 司宇從未想過竟會是這種幫忙,眼看著這人都快把自己按的喘不過氣了,司宇有些不忍的抓住了江桪的手,想要控制一下力度,免得江桪傷到自己,卻不想那人一把握住自己的手,按的更用力了。顧不得窘迫,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司宇囑托在場靠得住的大臣連同鶴七共同處理烏駱的事宜,又遣人稟報皇上,隨即立馬帶著江桪出了宮,其實司宇是想叫御醫的,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誰知道路上的顛簸會不會加劇毒發,但剛剛那人有氣無力的聲音依舊清晰“出宮...這里...不可信......” 馬車上的江桪已經疼的視線模糊了,喉嚨里的腥甜一陣一陣的上涌,江桪死死地抿著唇,連喘息聲都是斷斷續續的,一旁的司宇不敢耽誤,果斷施針延緩毒性的蔓延。幾針下去,毒性似乎得到了抑制,江桪按著胸口的手也沒那么用力了,但臉色依舊蒼白的嚇人。 看著江桪睜開了眼,似乎好了些,但探過江桪脈象的司宇深知這人是在硬挺,剛要繼續拿針,就被江桪那冰冷的手攔下了。 “你的毒加上舊疾,不能再拖了?!彼居钇鋵嵱行┎唤?,今天這局勢怎么看都是設計好的,但這人怎么還會中了烏駱的毒,本就余毒未清,這不是胡鬧。 許是被折騰的脫力了,江桪眼神空洞,聲音也有些沙啞“伴君如伴虎,本王就是一把刀,今天能殺得了烏駱,明天也能殺了你......丞相若是不想被抓住把柄,就要知道...咳...本王的毒...只能是烏駱下的...” 司宇震驚,一時間思路瞬間清晰了,原來,皇帝本就不想留下烏駱,也根本不在意攝政王能不能躲得過那杯毒酒,更是想要借此將自己也牽扯進去...此時的司宇只覺得渾身發冷,這朝堂之上的玩弄風云,到底是血雨腥風的戰場,無情的可憐。 看著江桪那虛弱蒼白的臉,司宇有些慨嘆,到底是什么樣的經歷,才讓這人能夠身處陰詭之中依舊如此強大,即便如此虛弱,也難掩那人凌厲的鋒芒。 突然,司宇猛地抬頭,正好對上江桪看向自己的眼神,司宇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相府毒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