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徐嘉言將門關上,藥油之前就被他放在了床邊上,現在他走過去,將要藥油的外包裝拆了。 半蹲在地上,一只腳曲起,另一只腳就半跪在地板上。 程珊珊坐在床沿邊,徐嘉言將她受傷的左腳抬起,抗到了自己曲起的腿上。 徐嘉言先將自己的掌心搓熱,兩只手輕盈地落在程珊珊腫起的腳踝處,輕柔地打圈按摩。 第一下徐嘉言沒有掌握好力度,按得有些疼,程珊珊皺著臉“嘶”了一聲。 徐嘉言停下手:“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程珊珊搖搖頭:“剛開始有些不適應?!?/br> 徐嘉言點點頭,又低下頭認真地開始打圈揉按。 程珊珊在最初的疼痛不適之后,慢慢適應了這點疼,按著按著居然有些舒服地昏昏欲睡。 徐嘉言一邊按一邊問她:“現在感覺怎樣了?” 程珊珊一個瞌睡被他的問句嚇醒,睜著朦朧的眼睛:“嗯,不疼了,你繼續按?!?/br> 徐嘉言見她在這場不小心的意外里暫時緩過勁來了,終于決定在一邊上藥油的這個期間跟她好好聊聊。 “下次你不能再一個人,什么人也不通知到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來?!毙旒窝詫⑺幱偷乖谑稚先嚅_。 程珊珊抿唇,雖然她確實知道自己是莽撞了一點,但是歸根結底除了那隱隱約約的嫉妒心作祟之外,還有她想要做出一番自己的事業的自尊心在其中的作用。 她犟嘴:“還不都怪你?!?/br> 徐嘉言將揉開的藥油分開兩只手輪番按揉進程珊珊紅腫的地方,被她一個大鍋扣下來,差點氣笑了:“你自己偷偷來了,要不是我今天開車去你家找你,我都不知道你一個人來了這么遠的地方?!?/br> 程珊珊其實底氣不足,但她其實有很多的話,也有很多的委屈。 “是你,就是你,你個花心大蘿卜!” 程珊珊從出生就含著金鑰匙,從小錦衣玉食,在富貴窩里養著,從來沒有被短過或者缺過什么東西,向來只有別人費盡心力討好她,不論在金市這個圈子里,還是在學校里,她永遠是眾人簇擁的對象,她永遠都跑在別人的前面。 卻一直在一個毫不起眼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身上連連碰壁。 她的兩段感情,基本都和這個女人糾纏。 那種不甘和難堪,也是這一次她獨自來到這樣一個地方,想要換個心情的原因吧。 徐嘉言簡直冤枉透頂:“姑奶奶,我什么時候成了花心大蘿卜?” 程珊珊眼眶都有點紅了:“你明明還喜歡吳嬌,偏又來招惹我。你還說你不是花心大蘿卜?!” 徐嘉言蹲的有些麻了,將她的腳小心地放下:“姑奶奶,你可冤枉死我了,我什么時候還對吳嬌念念不忘?” 徐嘉言早在建議假裝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她可能對自己有一些誤解,不過后面為了讓他們能夠有一個名正言順在一起的機會,他選擇了暫時隱瞞,等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再解釋,沒想到當時的一念之差,給這次意外埋下了禍患。 徐嘉言挨著她坐在床沿上,低下聲音解釋:“當年出國的時候,我確實抱著換一個環境,專注我的學業,忘掉她。我向來對我自己定下的目標非常堅定,事實證明,在國外的這幾年,我漸漸打開了心扉,也早就接受她喜歡別人的事實,回國在她的喜宴上,我是真的早就忘了她?!?/br> 程珊珊將信將疑:“那你為什么還祝福她說那樣的話?整的自己像個大圣母,而且還為了她醉的不省人事?!?/br> 徐嘉言想起最開始認識她,好像就一直被她喊圣母,不禁笑了出來:“你當真以為我是圣母呢?我是真心祝福,更不是強顏歡笑。我當時回來,圈子里大大小小的公子哥,也看我笑話呢,走哪就有人給你敬酒,不喝就是還沒忘記呢,不知不覺就喝多了?!?/br> 程珊珊點點頭,勉強接受這個解釋。 “那凱琳說你從來都不拍人像,你……為什么要拍吳嬌……你還說不投入感情你拍不出好的人像來,但你拍了吳嬌,她……” 徐嘉言摟著她的肩膀,欺身上來,親住了她還在喋喋不休的唇。 程珊珊話還沒問完,原先有些推拒,雙手抵在徐嘉言的胸膛上,小幅度地掙扎。 但隨著唇齒的摩挲,嘗到了彼此的甜味,徐嘉言吻得纏綿而溫柔,她慢慢沉溺其中,身體柔軟下來,被徐嘉言整個抱在了懷里。 程珊珊兩只手也因為姿勢難受,自然而然地將手環在了徐嘉言的脖子上。 兩個人轉換角度彼此互換氣息,就這樣糾糾纏纏親了10分鐘。 程珊珊被親的全身軟綿綿,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戳他的手臂。 他們兩個人親得有些忘情,停下來的時候,他努力平復自己的情動,聲音有些暗?。骸拔遗臄z任何東西都是帶入了我的感情,我的老師善于拍攝人像,會捕捉一切美的事物,我嘗試過很多次,但都缺那么一點點情感,可能在別人看來很完美的作品,對我自己來說,根本無法過心里的那一關,我曾經以為那些被我拍的人。是因為我對他們沒有那么深沉的感情?!?/br> 程珊珊:“所以你就拍了吳嬌?” 徐嘉言嗯了一聲:“可惜,拍出來的效果也是不盡如人意,甚至比曾經的作品還要差一些,從那一次開始我就再也沒有嘗試過拍人像?!?/br> 表衷心道:“有朝一日我的人像技術得到提升,我也只拍你,如果連你都拍不好,我就一輩子不再拍人像了?!?/br> 程珊珊笑瞇了眼睛:“rou麻!” 程珊珊伸出腳不重不輕地踹了他的小腿一把,徐嘉言下意識向旁邊閃了一下,但他顯然忘記了自己只穿著一件寬松的浴袍,除此之外里面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程珊珊踹過來的腳收腳的時候不小心勾住了他浴袍的一邊,另一邊被徐嘉言躲閃的時候帶開。 露出里面空蕩蕩的大腿和大腿根部來。 程珊珊捂住眼睛,驚天動地地喊了一聲:“?。。?!” “徐嘉言你個老流氓!” 徐嘉言簡直百口難辯,連忙將睡袍穿好,拘束地站在一邊,尷尬一笑:“我……我先回去了?!?/br> *** 徐嘉言辦完了他的攝影展,在國內基本上便空了下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陪一陪珊珊大小姐。 然而程珊珊扭傷了腳,短時間內沒有辦法遠行去采風。 她的寫生的裝備也在這次的大坑里摔得七零八落,為了她的一個夢想“犧牲”了。有些設備全是國外的設計大師特意定制的,想要再次弄齊這些設備,還需要一段時間。 第二天徐嘉言就開車載著程珊珊回到了程家。 早上程珊珊有給李雋打過電話,大概中午時分的時候會到。 李雋早在他們半小時前就在門口等著了。 程珊珊從車里被徐嘉言抱下來,翹著一只腳站在院子里等徐嘉言停車, 李雋走上來,紅著眼睛,一把將程珊珊抱住。 “寶貝,你嚇死mama了?!?/br> 程珊珊眼淚一下子又掉下來。 母女兩人抱著在院子門口嚎啕大哭。 李雋:“都怪我不好,你一個人去也不陪著你?!?/br> 程珊珊:“媽,我以后不再任性了?!?/br> 李雋:“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br> 徐嘉言停好車,原先想要將程珊珊抱進去,程珊珊擺了擺手,表示想自己走進去。 程珊珊一只手搭在徐嘉言的腰上,徐嘉言摟著她的肩膀,陪著她慢慢走。 李雋走在前面,時不時地回過頭看一下他們。 她掖了掖眼角的淚,眼睛里慢慢有了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總覺得經過今天這樣的一件事情,他們兩個人之間有種特別的甜蜜在里面。 總之是那一種別人怎么也無法插嘴的甜,和從前他們之間好像還有一點點拘謹在里面又有很多的不同。 現在怎么看這個無形的拘束的墻已經沒有了。 他們進了門,阿姨們已經將燒好的飯菜上了桌。 李雋給他們兩個人拉椅子,一邊幫著攙扶著程珊珊坐下,一邊牢sao:“我看啊,珊珊她這次一個人跑去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閑的?!?/br> 程珊珊撅著嘴,表示不服:“媽,你才說擔心死我了,現在又嫌棄我?!?/br> 李雋彎起一只手指頭給了她腦門一個rou栗子:“我這哪是嫌棄你,我這是擔心你?!?/br> 程珊珊捂著腦門吃痛一聲。 李雋給程珊珊擺好碗筷:“唉,可惜你們年輕人不愿意跟我們這些老人家一起玩,不然我也能陪陪她?!?/br> 徐嘉言哪能聽不出意有所指呢,夾了一個雞腿放到程珊珊的碗里,又夾了一個給李雋道:“阿姨,您可一點不老,走出去別人都以為您是我姐。再說了珊珊以后有我了,也不會一個人?!?/br> 李雋就喜歡他這一點,說的話全說在了你的心坎上,沒有一處不舒坦的。 *** 徐嘉言還需要將展廳里面屬于自己的作品帶走,必須得去一趟,下午的時候他又開著車匆匆趕去了。 必須在晚飯前趕回來和他們一起用飯。 程珊珊腳受了傷,自己挪到了原來畫室的陽臺上面的躺椅里,雙腳擱在前面的小茶幾上面,氣溫暖洋洋的,她躺著有些昏昏欲睡。 外面陽光正盛,春時的院子里綠葉滿枝,花香四溢。有蝴蝶在樓下小花園里飛舞,七色的翅膀載著金色的天光,泛著晶亮的熒光。 程珊珊躺在遮陰部分的陽臺搖椅里,恬靜地閉著眼,卷翹的長睫蓋在眼瞼上,隨著忽然而至的春風微微抖動,像扇動羽翅的蝶。 美得像是入了畫。 在畫室透明的玻璃窗邊靜靜駐足往里看,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意思。 *** 凌薇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程珊珊了,過年這段期間,他們全家人去另外一個城市的鄉間獨棟別墅里熱熱鬧鬧地過新年,一直到最近才回來。 才剛回來沒幾天,就被一條消息砸的暈頭轉向。 他們一家人很是焦頭爛額的一陣子,為了將這個負面消息壓下去,這幾天她哥和她爸幾乎忙昏了頭。 她也不敢隨便出門,怕被這些金市其他有頭有臉的人一人吐一口唾沫星子淹死。 唔,還是等消息壓下去了再出門吧。 程珊珊這幾天心思都不在金市的八卦上,被徐嘉言的攝影展,還有凱琳的那番話徹底打亂了心神,后面又一個人跑去了偏僻的小鎮上。 這個消息經過凌晨和凌爸爸的努力,也沒有在圈子里面擴散,但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人物早就得到了消息。 這段趣事,未來很能成為這些太太小姐們,茶余飯后閑談的笑料。 凌薇解了禁,便有些閑不住,給程珊珊發了10幾條消息,都石沉大海。 她是個坐不住的,立馬帶著十萬個臥槽和驚掉頭皮的消息趕到了程珊珊家。 她風風火火地闖進去,連李雋都攔不住。 李雋倒是沒有刻意地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