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謝彥辭一個閃躲, 叫紅衣少女撲了個空。 謝彥辭冷冷的盯著少女,嘴角的笑意也在一瞬間了無蹤跡, 而是帶著防備心蹙眉看向她道:“你表兄可不在這里?!?/br> 少女羞赧一笑,雙手握拳,想要輕輕捶謝彥辭胸口, 哪知謝彥辭并不接她茬,直接閃開。 少女也不在意,千嬌百媚的哼唧了一聲道:“表兄真會開玩笑,我姑母嫁進了謝家, 那您自然是我表兄?!?/br> 謝彥辭不理會她,直接從高夢身邊掠過。 高夢卻不依不撓,伸手想要拽住謝彥辭翩飛的長袖,男人動作過于伶俐。 她抓不住,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秦六牽著馬朝著馬廄去了。 謝彥辭解開束袖,丟給一旁站在游廊上的守衛。 高夢提起裙子,不滿的道:“表兄,你走的怎么這樣快,我都跟不上了?” 謝彥辭忽然停住步子,轉過身冷冷的盯著高夢,問道:“你有什么事?” 分外不近情面。 按理說,高夢長的也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兒了,鵝蛋臉,柳葉眉,圓翹的鼻頭,長的標志可人,身形得宜。 若非如此,高氏自然不愿意將自家那狐媚子妯娌的女兒接來。 此番將高夢接近謝家,實則是她心中有計劃。 向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她料想,謝彥辭縱使表面上如何的冷冰冰,女孩子但凡使點手段,他也就拜倒在高夢的石榴裙下,屆時,想做什么,說什么,可不都還要聽她這個大娘子的意思? 偏生謝彥辭是軟硬不吃,高夢眼瞧著眸含淚珠,搖搖欲墜的嬌俏可憐模樣,就連一旁的守衛瞧見也心軟幾分。 奈何謝彥辭還真不是個一般的主。 他瞇起眼睛,帶著警告意味沖高夢道:“你記著,這是謝府,我是謝侯。你的表兄在西院,這是東院,若是再不守規矩胡來,不要怪我不憐香惜玉!” 后面一句話他是說給高氏聽的。 府中丫頭多是高氏精心培養的心腹,此番如此苛責她侄女的話,想必過路的丫頭們也都聽得清楚明白,要不了多久,高氏就會知道。 高夢顯然也嚇到了。 從前她只知道謝彥辭是生人勿近,卻從來不知他是這樣不好招惹的主,那眼淚也不用兩下,就撲簌簌朝下落,鼻頭被風吹的通紅,唇瓣被緊緊的咬住。 一般姑娘哪能吃這種恫嚇,她吸了吸鼻子,也不敢同謝彥辭多說什么,只是紅著眼睛哼了一句:“表兄... ...” 謝彥辭微抬下巴,睨了一眼高夢,眸子里沒有半分溫和的模樣:“西院若是住不慣,你想去外面住也行,東市有一家不錯的旅館,旁邊挨著脂粉香膏的鋪子,你若是愿意,我叫人給你送去?!?/br> 警告之意越發明顯,高夢再不識 * 趣就是自找苦吃。 她只能以袖掩面,沖謝彥辭蹲身行了一禮,旋即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掉頭跑開。 謝彥辭那微蹙的眉心卻并未舒緩,而是轉身看向游廊設的守衛,沖他們吩咐道:“看緊點,別什么阿貓阿狗都放進來?!?/br> “是?!?/br> 旋即,謝彥辭大踏步的朝著書房去了。 - 高氏得知此事,氣的摔了一套宮里才賞的斗蓮紋高足杯。 今日謝升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也沒有癡癡傻傻的吮手指,而是坐在一旁,看著碎裂的高足杯,問道:“母親摔碎了圣人的賞賜,若是圣人知道,恐怕要怪罪,再者,也是天大的榮耀... ...” 話還沒說完,就見高氏冷冷的瞪著他,高氏聲音無比尖銳:“榮耀?!你真當這是榮耀?” 高氏走上前,一把拽住謝升的袖子,謝升嚇了一跳,眼神又開始有些虛。 他時好時壞,就像一把鈍刀,偶爾能用,偶爾不能用。 能用的時候磨磨就行,不能用的時候,就是廢人。 高氏松開謝升的袖子,語氣溫和了幾分,道:“這怎么會是榮耀?這是天家幫著他一起打咱們臉。當初是他隨著天子出征打仗,而今更莫說他們關系匪淺,誰不知道我與這繼子關系不和,天子但凡賞賜一點寶貝,別人都要清楚明白,這是我們沾了謝彥辭他的光,他真是下的一手好棋,狠狠的羞辱了你我... ...” 高氏邊說邊笑,那笑意莫名詭異,在冷清的庭院中,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蒼涼。 謝升抽搐了兩下。 高氏頹然的坐倒在椅子上,伸手撫上桌面,眼神放空,只聽她道:“我不會就此罷休,我不會,我榮兒沒有的命,我要他賠給我?!?/br> 旋即沖地上跪著的小丫頭道:“你去,將夢小姐叫來,就說我有話同她說?!?/br> 小丫頭點點頭,替他們帶上了門。 - 夜漸漸深了,謝彥辭用牙黎拆開了信件。 這是陶昀給他的信件。 其實謝彥辭并不覺得他們還有需要互通書信的必要,而今陶昀貴為天子,但有什么想說的,盡管派人傳達便是。 但是他知道陶昀在這高位上坐的不安心。 他同自己說過,時常會夢到血流成河的皇城內,森森白骨對出來的萬丈重樓與宮闕。 他小心的將信件中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血詔,先帝的血詔。 只是而今看來,都沒什么必要了。 他放下手中的信件,又原原本本送了回去,在上面蓋上了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