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很明顯,溫時朗也在躲避她的視線。 沈驚晚硬著頭皮躲到謝彥辭的身后,伸手緊緊揪著謝彥辭腰上的袍子。 只聽謝彥辭開口笑道:“先松開手,不然衣服要扯破了?!?/br> 沈驚晚躲在謝彥辭身后,小小的哦了一聲。 * 謝彥辭看向沈延遠道:“前幾日他們派人來混進營帳一次,索性沈小二機智,沒有得手,現在誰也不知道,哪里都是他們的人,若是輕而易舉將沈小二送走,也許會出事,眼下只有將她放在身邊看護起來,才最平安?!?/br> 謝彥辭捏住了沈延遠的軟肋。 果不其然,沈延遠指著沈驚晚,幾次想要發火都忍了下去。 好半晌才悠悠道:“行,等回去看我不扒你一層皮!” 沈驚晚雙手抱拳,沖沈延遠求饒,沈延遠根本不看她。 晚上的時候,沈延遠雙手枕在腦后,吊兒郎當的看向沈驚晚,問道:“你這些日子都睡哪里?” 卻見謝彥辭面不改色的接了話:“與我同住?!?/br> “什么?!”顧卿柔與沈延遠一同喊了出來。 引起了周圍人的紛紛側目。 只見沈驚晚連忙噓道:“他們不知道我是女的?!?/br> 沈延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看著沈驚晚的眼神大有一種自家的白菜被外面的豬拱了的心痛感 ,將沈驚晚拽的離著謝彥辭尺把遠才小聲道:“他有沒有占你便宜!你別怕,阿兄在,他要是敢占你便宜,今晚我就把他打的像豬頭!” 沈驚晚搖了搖頭。 沈延遠不信,繼續道:“你放心,阿兄現在就在你身邊,這小子摸過你哪里沒?” 謝彥辭正在喝水,被這一句話嗆得面紅耳赤,溫時朗急忙替他順氣。 沈延遠壓根不理他,繼續與沈驚晚說著。 顧卿柔也應和道:“我跟你阿兄一起教訓他!” 這邊的二人義憤填膺,仿佛謝彥辭與沈驚晚是真有了首尾。 沈驚晚撓了撓后腦勺,茫然地搖搖頭,堅定的道:“沒有,我們都是分著被子睡,不打仗的時候他睡地下,我睡床上?!?/br> 雖然他從未有過不去戰場的時候,也就夜夜宿于榻上。 謝彥辭面不改色的捏著杯盞,指尖摩挲著杯口,喉嚨微微發癢。 他忽然有了些微的罪惡感。 想起起初不過是為了讓小丫頭不要著涼才將她困在自己懷里,后來竟然也就是只有抱著她才覺得能睡的安穩。 少女的氣息與呢喃,也就在此刻忽然再次有了感覺。 他低下頭,忽然悶悶地喝起了水。 沈延遠見沈驚晚沒有撒謊的模樣,她確實說起這事時并不避諱,想來二人的確沒有什么旁的關系,遂面色緩和許多,看向謝彥辭指了指:“放你一次?!?/br> 謝彥辭抬眼看向沈驚晚,長睫掩眸,眼神中帶著說不出的情緒,濃重熱烈。 沈驚晚指尖微動,摸著杯子自己玩了起來。 等到酒足飯飽后,眾人也就沒什么活動,謝彥辭,溫時朗,沈延遠三人直接在原地坐著,一人執木棍,在地上畫著沈驚晚看不懂,卻大體能明白的圖。 他們在分隊列,討論如何撤退才能最為安全。 周昌不融入隊伍中,卻悄悄豎起了耳朵,不動聲色的看著那邊的圖。 沈驚晚瞧見,也只是走過去,緩緩遮住了周昌的視線 * 。 周昌自知無趣,站起身子,松動了全身筋骨,慢悠悠的進了帳篷中。 見周昌走了,沈驚晚挪了挪步子。 顧卿柔牽起沈驚晚的手,也站起身子,道:“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br> 二人便進了帳篷中。 只見顧卿柔連忙拽著沈驚晚坐到床邊,看向她,說著:“你不知道,在邊關的時候我好想你們啊,我快憋死了,憋死就算了,第一天我差點嚇暈過去?!?/br> 沈驚晚笑著替她擦去臉上的灰塵,道:“可是你還是很勇敢,安全的出現在了這里?!?/br> 顧卿柔呼了口氣:“也是,不過還是要多感謝沈大哥,如果不是他,別說活到現在,恐怕第二天就要成尸骨一堆了?!?/br> 旋即又道:“月娘呢!你與她傳過信未曾?” 此話一出,沈驚晚臉上一陣落寞,看向顧卿柔的眼神忽然黯淡,半晌搖了搖頭:“信件送不出去,況且,我只希望,她不要在京都,千萬要逃了出來?!?/br> 忽然眼眶中蓄滿淚水,抓進了顧卿柔的手,低聲道:“原先說好在平南坡匯合,可是也沒有見到面,我們中途走的時候遇上賊人,還沒來得及折返,就被獠奴趕上了船,實在沒有辦法,我來了邊關,卻不知月娘現下如何?!?/br> 顧卿柔心下一動,伸手將沈驚晚抱進懷中,小心的拍著她的后背,感受從沈驚晚身上因為抽噎傳出的顫動,耳邊是她輕輕地打嗝聲。 她哭的哽咽,伸手緊緊的扯住顧卿柔的衣服,她說:“月娘他們一定平平安安,對嗎?” 顧卿柔手指動了動,很認真的點頭:“一定?!?/br> 一定平安,一定等到秋天的第一片落葉,再相逢。 - 外面的三人說完話,溫時朗就攏了攏袖子,朝著自己帳篷內走去。 謝彥辭一愣,看向沈延遠,只聽沈延遠問道:“我住哪兒?” 謝彥辭愣了片刻,指著溫時朗。 卻見溫時朗已經迅速的鉆進了自己的帳篷中,早不理會身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