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沈驚晚只是慢慢悠悠的將賬本抽出一本遞給衛國公:“父親看看便是?!?/br> 衛國公猶豫了片刻接下,隨即越翻越不對勁,繼續快速的翻找起來,最后整篇看完已經抖如篩糠,氣的不成樣子,一把奪了正在掃地小丫頭手中的掃帚,開口便問道:“周瑞呢?” 沈驚晚淡聲道:“柴房?!?/br> 衛國公出了院子忽然意識到什么,今天出奇的安靜,他又折了回來,看向沈驚晚,“你母親呢?” 沈驚晚只是搖搖頭,淡淡回了句:“不知?!?/br> “不知?!”衛國公又問一遍。 沈驚晚點頭,對上衛國公的眼睛,刺得他生疼:“不知?!?/br> “... ...” 室內沉默很久,衛國公丟了手中的掃帚,砸在地上,抿著唇盯了沈驚晚許久,半晌出了門。 - 下午沈延松回來了,一聽說西院的情況,還沒坐下就要朝東院去,說是找沈驚晚問個明白,哪有這樣欺負人的。 趙姨娘叫人拽住了他,哭的是一聲高過一聲:“早就同你說了,你要先有志氣,在你父親面前得了光,才能叫你父親高看你,你偏是不信,你瞧瞧東院那邊的,現在晚姐兒更是得勢,你再去鬧,恐要吃虧?!?/br> “那就這么忍著那個小賤蹄子蹬鼻子上臉不成?我今日指定要去問問理,問明白她退了婚倒是越發不成樣子,我便不信父親是護著她的!” “你又混說,晚姐兒現在咱們可不好對付,日后莫說這等話,吵吵嚷嚷,叫誰聽見要嚼舌根?!?/br> 她現在元氣大傷,哪里還敢跟沈驚晚硬碰硬? 掌家對牌在她手里,可別惹的后面那邊一點銀錢都不給了,而今衛國公對她又心有芥蒂。 自然不好去他那邊哭,這日子可要怎么過。 偏沈延松聽不得勸,下午到底差嬤嬤過來要人。 說她將小丫頭們都帶走了,誰伺候她? 沈驚晚端坐在紅木椅上,搖頭吹著碧螺春飄出的熱氣,慢悠悠道:“姨娘那么多姑娘,不至于我才帶走幾個就沒人用了,我若是將那幾個小丫頭送去了松哥兒那邊,怕不是趕著叫丫頭們送給他糟蹋不成?” 來求人的老嬤嬤是沈延松的奶娘,沈驚晚便道:“勞煩嬤嬤帶句話給松哥兒,從今日起,他每月花銷用度,府中丫頭小廝數目,全都同我阿兄一般來,不偏頗了誰,自然也不高看了誰,他若是不應,便去找我父親,只是他以前那些子腌臜事,恐怕也要一并揪出來?!?/br> 老嬤嬤只覺得額上沁出汗來,忙點頭哈腰道:“好嘞好嘞,老奴自然帶到?!?/br> 只是沈延松恐怕要吵翻天,沈延遠每月用度?還不如府中一等大丫頭用的多呢!丫頭們尚且要買胭脂水粉,每月也要給自己置辦首飾。 他平日白天吃喝都在校場,自然有那邊的廚 * 子準備,穿的都是盔甲,要什么花銷?更莫說丫頭,衛軍都夠他差使。 33. 第 33 章 與他何干? 叁拾叁 - “主子, 主子!”秦六的聲音從門外傳到書房內。 謝彥辭正在提筆寫信,身邊的小童替他研磨:“秦哥得了什么喜事,聽著聲音如此輕快?” 謝彥辭沒回應,仍舊提筆寥寥幾句寫著, 秦六眨眼間已經入屋了, 聲音帶喘:“主子, 您猜我知道了什么消息?” 謝彥辭懶洋洋的睨了他一眼:“講?!?/br> 秦六平復心緒踱著步子繞到謝彥辭面前:“您猜猜看?!?/br> “不猜?!?/br> 秦六無所謂的聳聳肩, 慢悠悠道:“自打大夫人走后,國公府是二姑娘當家了?!?/br> 謝彥辭動作未停,回的漫不經心:“是該學著當當家,遲早要當家?!?/br> 秦六愣了一下,看了眼謝彥辭, 發現他仿佛就那么隨口一說,繼而道:“沈二姑娘這次可真是叫西院叫苦不迭,賠了夫人又折兵?!?/br> 謝彥辭停了筆,抬頭看向口若懸河的秦六,冷聲道:“不是說了不必再去盯著他們國公府了么?” 秦六忙討好賣乖:“主子,這您可就冤枉我了, 我是路過聽到別人議論的,只說大夫人回了外家, 府內事務暫由沈二姑娘代管,只不過其中添油加醋倒是將二姑娘的名聲又刻薄了幾分,大抵是西院做的好事?!?/br> 卻聽謝彥辭忽然很輕很輕的發出一聲笑意, 直到對面兩人面面相覷時,他才抿起唇角,又恢復嚴板的模樣,冷眼看著秦六, 語氣卻微微的松了兩分:“還有呢?” 秦六撓了撓頭:“沒了啊?!?/br> 謝彥辭將筆架到筆擱上,略顯不滿,重復了一遍:“沒了?” 秦六老實承認:“沒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您不讓我去盯,總不能我現場杜撰吧?” 語畢,又小心翼翼的看向謝彥辭,心想,怎么自家主子不吭聲了?莫不是心情不悅? 謝彥辭見他倆看自己的眼神中帶了探究的意味,便收了信,心猿意馬的對折好,裝進信封中,遞給了秦六,“下次再有國公府的消息不必告訴我,我不想聽?!?/br> 秦六搔了搔頭,心想:我瞧您嘴可都要笑裂了。 - 沈驚晚坐在窗邊給蘇氏提筆寫信,信中只提及了一句衛國公問她可好,其實不然,衛國公問過很多話。 但是沈驚晚不想說,她覺得蘇氏也未必想聽。 蘇氏走的幾日,衛國公日日來東院,時常坐她身邊走神,兩人也不怎么說話,衛國公獨自一人就會紅了眼,然后問沈驚晚什么時候去見蘇氏。 去見蘇氏,也沒說見了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