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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給消消氣,接了酒來。 “這才像話?!蓖鏆w玩鬧歸鬧,別作踐真情啊。做人得有點起碼的道德吧。就跟一特別胖特別丑的女孩子拿自己做的糕點追求校草,校草不喜歡這姑娘,也別當面就指責人家貌丑無言蠢胖如豬配不上自己啊。喜歡本身這么美好的事情有什么錯了? 眾生之平等是于人格上平等。不喜歡、拒絕可以,別作踐,那是人品問題! 盛昭喝了口酒,常鵬給拍拍盛昭的肩膀,湊近坐下來。趙謙和榮浩也上了桌子。 趙謙給問榮浩,“菜點得怎么樣?” 榮浩笑著道:“別的不說,都是大家尋常愛吃的,但是今兒我要了份麻辣龍蝦尾?!?/br> “呦呵,好久沒吃這種口味的東西。拿來配紅酒是不是寒磣???” “那有什么?都是自家兄弟不拘束?!?/br> …… 童睿從電梯里小跑過來,走廊上全是地毯,所以根本沒動靜兒。他收到賀五的話兒,連忙上來了。胸口有些起伏。 從(制)服口袋里掏出來一張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看著賀五。 “五哥?!?/br> 他輕聲說。 賀五臉上一片寂然,那不像平靜,像是死寂。 他推著的推車上面香氣從蓋子底下鉆出來,盈入鼻息。 賀五回了回神,說道:“你送進去吧。別讓人知道我來送過餐?!?/br> 童睿不明所以卻認真的點點頭。 賀五轉身大踏步走遠。他身姿筆直,雙腿修長。跟常鵬太久,沾染了些上位者的氣場。區別于場子里其他的跑腿的。 賀五乘電梯下去,神思混沌。 盛先生給他打抱不平他不覺得自己委屈。也沒覺得有什么難過的。仿佛那個被作踐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 他早就習慣了。 但是、但是……但是…… “我承認我忽略人家了。你也知道我風月場里泡大的,也分不清那類人的真情假意……” 分不清、那類人的、真情假意……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突然覺得無比的惡心。 像是過往他小心翼翼的、對待的東西,其實真面目是坨屎一樣。 就算用寶石用鉆石用珍珠用各種名貴東西裝飾上,那也還是一坨屎。 惡心極了。 他不渴望二爺有兩分真心分給他。 但是他不曾想,二爺說這樣的話來。原來他等了這么些年,和玩游戲似的那類人是沒有區別的。卻原來那樣真摯的感情,在二爺看來,是分不清的。 所以……他到底在眷戀什么呢? 盛昭他們散場散得有點晚。 常鵬給親自送盛昭上車,趙謙隨后走。榮浩倒車出來,降下保時捷的車窗看著常鵬。常鵬也看著他,笑容滿面余興猶在,“路上小心著點兒。雖然一人也就半杯的量,但是還是要注意啦!” 榮浩沒應和他這句話,他遞給他一根煙,自己嘴里叼了根,用火機打燃了,對常鵬招招手。 常鵬給彎腰湊過去,煙嘴對煙嘴的點煙。白色的煙氣繚繞在臉前,兩雙眸子對在一塊兒。 榮浩手指夾了煙,吐出一口煙霧,“晚上別發瘋?!?/br> “你知道盛昭的,眼里不愛見臟事兒?!?/br> 常鵬彎彎嘴唇。 “知道?!?/br> 榮浩覷著他,露出些許冷笑來,單手打了方向盤踩了油門開車走了。 場子上的燈牌霓虹璀璨,光輝撒耀。他長長吸口煙吐出來,一雙淺棕色的眼眸卻深沉極了。隨手把煙頭置在地上,用皮鞋碾了,轉身進了場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失眠補覺,今天更晚了,久等了,對不住。 第23章 “五哥,二爺有事叫您。讓您上去一趟。他說在房間等您?!?/br> 賀五正在安排換班的人手,挨個點人頭,聽了這話臉上也沒什么表情,把花名冊給交排頭,“周昌,你安排一下。別出岔子?!?/br> 喝酒喝到半夜,醉了的多,容易鬧事。 “好?!?/br> 賀五轉身去乘電梯。在這樣近乎封閉的空間里,他對上自己鋼壁上的眼睛。有種說不出來的暗淡。 到了常鵬的房間前,賀五敲了敲門。里邊傳來話聲,“進來?!?/br> 賀五推門而入。 常鵬一張臉上很平靜,側身對著賀五。他面對著一盆盆栽,正拿著把細細的剪刀在修剪。他常常在暴怒的時候這樣靜心。 賀五很熟悉。 門輕輕的合上。 他沒有走過去,背離著門幾厘米,板直著。他望著常鵬,恭敬的問:“二爺有什么事?” 咔嚓 常鵬減掉了一根斜生的枝條。這盆栽都是他花園里的,自己培養。這盆才運到他房間沒多久,粗嘎嘎沒有秀美之氣。像林間的雜樹,沒有形態可言。 他也沒抬起頭來看他,只說一句:“過來?!?/br> 賀五腳趾摳了摳鞋底,面上沒太大的波動,徑直走了過去。離著常鵬一步之遙。常鵬修剪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他。 常鵬的目光淡淡然的落在賀五的臉上,逡巡好一會兒,然后才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找你?!?/br> 賀五默不作聲。 常鵬見他不作聲,又轉過頭去,繼續修剪長壞的枝條?!罢f說吧,什么想法?” 賀五微微低頭。前世種種諸多夢幻泡影,常鵬雖然感情上沒有回應他一分一毫,但是在待遇上,他真是無話可說。這樣也好,這樣極好……人活著記恩不就好了?為什么要去計較那么多?過的多累——貪圖自己根本不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