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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不是病,也根本不需要治療”——這一觀點從這一刻起,開始變得深入人心。 然而就算好多國家早就通過了同性婚姻法,直到今天,依然在相當一部分人心中,認為同性(戀)是不正常的,是一種病。 并且不吝于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們——變(態),瘋子、傳染病病原體之類的說法,紛紛化為咄咄逼人的利劍。 各個年代、各個國家矯治同性(戀)的方法更是層出不窮。 例如傳統社會認為“病人”是被邪靈附體,所以采用驅魔念咒的方法;一向強(硬)(粗)暴的納(粹)國家則干出過將10萬名同性(戀)關入集中營這種令人發指的行徑;而民主國家,則多數采取電擊療法。 所謂的電擊療法,就是將“病人”脫光衣服并綁起來,然后強迫他/她看男男(或者女女)小視頻或靜態圖片。 如果他/她有生理反應,那就照著他/她的頭部狠狠電那么一下。 通過劇烈的疼痛、頭暈嘔吐和極度惡心的生理反應讓“病人”產生條件反射般的厭惡,乃至每次一看到同性相關事物,就聯想起被電擊的痛苦。 “但就算這樣,我還是喜歡同性,所以最后他們徹底放棄,干脆又生了一個,然后把我送到伊萊綜合醫院來了?!?/br> “至于犯罪……可能我唯一的罪就是出生在錯的時間和錯的地點?!边@個看上去清秀的男人譏諷道。 聽了他的話,周圍的人都有些唏噓。 他們不僅僅是在感慨這個人的遭遇,更是聯想到了自身,畢竟在醫院里的人,哪個沒有過去呢? 這個時候,一聲驚叫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黑氣消散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這句話,原本將院長室包裹得密不透風的黑氣如同潮水一樣退去。 但此刻眾人反而沒有了最初的莽勁兒,都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不敢去主動靠近。 ※※※ 作為被選出來的“代表”,戴維醫生和朱莉來到院長室門外。 剛剛抬起手還沒來得及敲門,那沉重的大門就自動打開了。 本以為開門的會是周楊,誰知道門后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個俊美陰郁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件領口微敞的黑色襯衫,正在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袖口,光是感受到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那種只一眼就能心臟破裂的震懾力。 他漫不經心地偏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那漆黑如墨的瞳孔里,仿佛有個無底的深淵。 危險! 戴維醫生和朱莉的第六感讓他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被什么邪惡而又可怕的東西注視著的感覺,他們的脊背不受控制地繃得直直的,毛孔里滲出微微的細汗。 他們甚至不敢隨意挪動一步,有種一旦動了就會被那猶如實質的目光給鎖定,再也無法逃脫的恐懼感。 是的,那種極為強烈的,想要逃跑的恐懼。 可是,他們的理智又告訴自己不能逃跑。 縱然在這短短一時間的目光交匯中,他們內心的負面情緒已經被無限放大并在胸中翻涌。 那都是本來早已經遠離戴維醫生和朱莉的忌憚、畏懼、顫抖、震恐、戰栗、驚怖…… 層層疊疊、越來越深入的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可以將一個普通人逼瘋。 就算戴維醫生和朱莉非普通人,在這樣的影響下也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是戴維醫生和朱莉護士長來了嗎?快進來罷?!甭詭硢〉穆曇敉蝗豁懫?,像是一陣清風瞬間吹走了兩人腦海中的迷霧。 “呼?!贝骶S醫生和朱莉都不由自主地急促地喘了口氣,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剛剛他們竟然一直忘記了呼吸! 剛才那個恐怖的男人已經離開了,而他們也覺察到了背后的微微涼意——竟是不知不覺中冷汗濕透了衣衫! 有多久了? 自從他們來到醫院又稱為主任醫生和護士長之后,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讓人心靈震顫的威壓了? 相比起朱莉,戴維醫生的感受要更深一點。 他畢竟是近距離接觸過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所泄出的力量的,因此在感到難以自制的驚懼的同時,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只是眼下這種情況,并不允許他做過多思考。 不過,戴維醫生并不是個喜歡腦子放空的。因此那個讓他下意識覺得不敢輕易碰觸的問題暫時不去多想,他的思維又跳到了另一個角度去——剛剛,那個男人距離門口是有兩米多遠的吧?而他們之前也沒有聽到走過來的腳步聲…… 所以,他是怎么把門打開的? ※※※ 周楊示意衛戈把正在給自己按摩的魔氣收回去,這還有外人在呢,嚇著他們了可不好。 衛戈此刻聽話得很,但是手卻沒有從周楊的腰上離開:“你們有什么事,長話短說?!?/br> 因為有外人打擾他和周楊的二人世界,且在周楊勞累的情況下還要讓他cao心,衛戈的聲音冷冽非常。 就算再沒腦子的人也從衛戈的話語中聽出了滿滿的嫌棄意味,甚至還有兩分若有若無的威脅——不要逗留太久,否則后果自負。 戴維醫生和朱莉心里一驚,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大大的問號。 不,態度這么理所當然,你到底是哪個大蒜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