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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這種音頻刪除一般都會跳出來提示,不多按幾遍確定根本就無法刪除,可以排除是不小心誤刪。我猜有可能是有什么人拿到了這個錄音筆,把自己的聲音刪除之后覺得同情廠長,同時又恨范老板玩手段想把他拉下水,所以他把錄音筆給了廠長?!?/br> 這就能解釋的通,為什么范老板的錄音筆在廠長那里了。 蘇子黎給了梁山一個贊賞的眼神,感覺教導的東西看見了回報,他總算是開始動起腦子來了。 “有這個可能,先繼續聽吧?!?/br> 后面的錄音大多是上告的證據,對案件來說非常重要,對蘇子黎他們逃離這里并沒有多大的瓜葛。直到拉到最后一條時,才有了進展。 開口是一陣咳嗽聲,錄音的人嗓音沙啞,聽起來非常疲憊,但這個熟悉的音色一聽就可以聽得出來是廠長本人。 “今天是七月二十三號,外面是大太陽,站一會兒就能感覺后脖子都被曬地發燙。我剛從殯儀館出來,去看過了朵朵?!?/br> 他停頓了一會兒,聲音再響起時越發的低沉,隱隱可以捕捉到一絲哽咽。 “她在里面躺了二十八個月了,我這個當爸爸的沒有能耐,到現在都不能讓她入土為安,還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打擾她。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這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我真的能求來一個公平公正嗎?” “我捫心自問,但我回答不出來?!?/br> “去問其他人,他們也回答不出來?!?/br> “剛開始的時候,我告訴朵朵別怕,爸爸很快就會帶你回家。結果到現在,我什么都沒做成,只有塞在行李箱里的那些資料,一天比一天多?!?/br> “他們勸我別犟了,不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我還有個兒子,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他多想想。我想過了,我知道我該放手,可是我不甘心啊?!?/br> 廠長的聲音如泣血般哀痛:“我真的不甘心啊,我的朵朵才那么小一點,就這么沒了。我沒有保護好她,我連傷了她的那個人都不能看他得到應有的下場,我死都不能閉上眼睛?!?/br> 他悲傷的哭泣著,一個中年男人哭地比小孩子還沒有形象。 蘇子黎閉上眼睛,覺得胸口異常憋悶,卻不知道該怎么做。因為這個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已經被歲月塵封,在被選為密室場地之后才被他們這些玩家一鱗半爪地緩緩挖掘出來。他們能夠傾聽,卻沒辦法提供幫助,甚至連他到底有沒有成功找尋到公平,都不得而知。 梁山握緊拳頭低聲怒罵,眼圈已經紅成了一片。 狄飛低頭看著地面,沉默地一句話都沒有說。 氣氛格外的壓抑,直到廠長的哭泣告一段落,他們這才沉默地把注意力轉移回來。 “我其實過得不是特別艱難,因為有一些好心人一直在幫我,我的律師也一直陪著我跑東跑西,哪怕跟著我其實根本賺不了什么錢,但他們還是在盡力地幫我?!?/br> “只是我覺得……有點堅持不下去了?!?/br> “我今天去看朵朵的時候,她躺在冰柜里,臉凍成慘白色,和記憶里她笑著喊我爸爸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我的朵朵早就走了,我為了追尋公平把她強留下來,讓她變成這個樣子,但我卻什么都沒有做到。再過一段時間,連兇手都要出獄了?!?/br> “我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br> 廠長慘笑了兩聲,聽著格外的凄涼。 “我等不下去了,我選擇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報仇,”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一股狠勁,但轉瞬又消失無蹤,因為他提起了另一個人。 一個被蘇子黎他們下意識無視掉的人。 “小飛,如果你能拿到這個錄音筆,又能耐心地聽我這個沒用的爸爸說到現在的話,那就請聽我再嘮叨幾句吧?!?/br> “我走了之后,應該會有人來接你們回老家。沒有遇到什么事情的話,就在那里安安穩穩地待著吧,我留了一筆錢,應該夠奶奶和你生活。不要回屠宰場了,我在那里布置了一些東西,小心被誤傷到?!?/br> “最后,我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還有……我愛你?!?/br> 話語聲在此停止,音頻的進度條走到了最后。 聽完了廠長的“遺言”,一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從他提到的用自己的方式和后面叮囑兒子的話可以猜測地出來,這個密室的形成大概就是源于廠長最后的行動。 他為枉死的女兒追尋公平,雖然不知道他最后成功了沒有,但是他卻成功地打造出了這樣一個可以稱量人善惡功過的一個密室。 惡者生,善者死。 罪大惡極者會在審判中得到更加殘酷的懲罰。 天不罰,地不糾,正義經常會來遲。 那我就自己動手。 這不是正確的理念,看著爽快,但確實無可奈何之下最后的瘋狂。 蘇子黎嘆息一聲,出口詢問道:“他最后成功了嗎?” 梁山疑惑的抬頭,想問他這是在問誰,然后下一秒他聽見邊上人開口回復了。 “算是成功了吧,”狄飛笑了笑,表情復雜地將廠長最后的選擇告訴他們,“他在范源,就是那個侵害了我jiejie的小畜生出獄的時候帶著刀去了,在監獄門口把他和他爸都給捅了,最后因為不肯停手,被擊斃當場?!?/br> “……你?” 梁山還沒能從悲痛的情緒里走出來呢,就被自爆身份的狄飛給驚到了,大腦CPU處理了好幾秒才把那個暴露出來的事實給分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