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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拉起女官,誠懇地將人夸了一遍,而后梳洗畢,用了些藥膳小點,捏著鼻子喝干了一小碗藥汁,興致勃勃地回到他的專屬參政大位:檀木大床上。 他還在連綿的低燒中,指尖帶著溫熱,蒼白無力。 大床上配合著架起了方便坐靠的倚枕,添了蓋腿的毯子,支起一張放有甜水的四腿小矮桌。 簡直是完美的宅家配置。謝懷安拉好毯子,美滋滋地把自己裹起來。 此時,掛著無字牌匾的三進院外。 圓臉暗衛婁賀面帶憨厚笑容,徒手捏碎了探子的喉骨。 那探子被碎骨刺破氣管,腹部破開一個血洞,眼珠凸起,氣兒已沒了,四肢猶自抽搐著。 “真不巧,誰叫你偷摸過來的呢,要是先遞個帖子我也不至于弄得路面都血糊糊的,回去跟你主子說吧?!?/br> 婁賀單手拉來一個金絲楠木棺材,收拾了地面,轉頭對周隱笑道:“小子,又是你?!?/br> 婁賀身后停著一輛大車,上面擺滿了同款棺材。 “我有拜帖……”周隱清晰地說道,摘掉腰間的木劍,緩緩掀開袖子露出瘦胳膊,表示自己沒有武器。 “知道。你膽子也是大,要是沒有玄機閣的信物還有干謁詩和行卷,你還沒走出小樹林就沒了?!?/br> 婁賀說著,一個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老頭從周隱身后路過,雞爪子似的手一掏,捏著拜帖飛鏢般往婁賀身前一甩,自顧自走了。 周隱汗毛豎起,扯下自己的包袱,驚愕地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里面被塞滿了草團子。 “別看了,掉包好幾次了,有用的早遞上去了?!?/br> 婁賀道:“我不管你怎么說服了裴閣主找過來,要是陛下愿意召見,進屋千萬注意你的言辭?!?/br> “多謝大人提點?!敝茈[深呼吸,拱手施禮。 婁賀笑瞇瞇地接近他,撿起木劍,挽了個眼花繚亂的劍花:“以及,仙師就在主屋的屏風后歇息。你進了之后,門要關緊走路要輕,說話聲適當小一些?!?/br> “你沒見過血,沒見過不該看的。這就是一個修身養息、平平靜靜的小院子,別驚著先生了,要不誰都救不了你,明白了嗎?” “是……”周隱雙手接過失而復得的劍。 “行了,去吧?!眾滟R道。 周隱謹慎地繞過血跡斑駁的院門口,確認衣衫干凈沒有沾上污跡,立在僻靜處等候。 他年方十四,自幼熟背家傳的詩書,懂得規矩,但到底是少年心性,本來低著頭站著,見沒人阻止他,很快偷偷抬眼看得目不轉睛。 出入院子的有眉眼凌厲的侍衛,瘦小猥瑣滿面燒傷痕跡的乞丐,妝容艷麗身材婀娜的舞女。 還有面刺紋路走路無聲無息的雜耍藝人,手持鋒利大鋸的濃眉木匠,背著箱匣的木訥畫師…… 他們像一滴滴水珠,從河流中濺起,短暫的面圣后再次匯入河水,流向汪洋大??床怀鲆唤z痕跡。 這些人來密會皇帝,說明順天帝蟄伏多年、招賢不拘一格必有大志;仙師出世,昭歌暗流涌動恐有大事發生。 而見到這些的自己……周隱悄悄摸了一把脖子。 要是哪句話再說錯,恐怕真的要腦袋分家了。 很快,院內傳出消息,允周隱覲見。 這是后人津津樂道的一次會面,其經過散見于花國的正統史書《景史》《建元書》以及《昭歌幽夢錄》《順天評話》等閑散小記里。 據后世學者考據,這是景朝著名散文家、農學家、水文學家、科舉改制后最年輕的狀元亭柳先生周隱,與開創建元盛世的景明帝第一次見面。 彼時李姓天師的陰霾還未散去,君臣初識于寒微之時,令人感嘆。 但這次會面出名的原因并非如此。 一個廣為流傳的說法是,大國師謝懷安在此次會面中,拖病軀圈定了日后挫敗李天師的計策,自此放棄隱士身份,登上波瀾壯闊的前臺。 關于謝國師是真仙還是人臣的討論,更是經久不衰。 有人稱謝國師與李天師是花國有明確記載的正史中,唯二以凡胎修成真神的人,一個可呼風喚雨改變戰機,一個馭尸為軍永葆青春。 也有人稱此這是記載的夸張。 謝國師上任后,以經天緯地之才,做嘔心瀝血利國之事。 修科舉、改農具、尋糧種、興水利……文教與他有關,商路與他有關,他選址的運河福澤千年,保一方水土平安;他走過的土地至今存著石碑,記錄謝師勸學之事。 更重要的證據是,謝國師上任的同年,興盛百年的天圣教開始衰敗,景朝的讖緯符箓之學、立圣祠之風均有所收斂,漸而式微。 一個提倡探理求真、格物求知、啟蒙了民眾科學之道的人,怎會是神學的化身呢? 沒人知道真相是怎樣的。 大景順天十四年七月二十日,據日蝕降臨還有十八天。 深夜,玄機閣總壇山脈處。 山體黝黑,恍若蟄伏的巨獸。光禿的巖石和焦黑的樹木似是衛兵,沉默地打量著千碑窟的來客。 一個個石窟內隱有火光一閃而過,好似供奉的燭光,又好像血紅的不甘心的眼瞳。長而蜿蜒的石階上,有弟子們事前燃起的石燈籠,照亮腳下的路。 山腳下,鴻曜蹲在石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