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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檀看不到的地方,沈靈淵猝然睜眼,雙眸中血色氤氳,其中儼然是一雙豎瞳。 好溫暖…… 沈靈淵喟嘆一聲。 這聲極為模糊,葉檀沒有聽清。他側頭問:“什……” 話沒有說完,他嘴唇好像碰到了什么冰涼又柔軟的東西。他尚在反應,對方已經順勢壓了過來,如饑似渴地自他口中汲取著靈力。 葉檀:…… 他這才意識到那是師兄的雙唇,一時震驚到忘了呼吸,靈力的運轉也停下了。沈靈淵汲取不到靈力,催促似的含了一下他的唇瓣。 ?。?! 一股難以言喻的戰栗感直沖靈臺,葉檀腦中轟鳴,只覺得自己成了一團漿糊。他突然間不敢用力,雙手虛虛環住沈靈淵,戰戰兢兢地催動靈力,渡入對方口中。 顯然以口相渡的方式比其他部位的身體接觸要快得多。沈靈淵很快就停止顫抖,軟倒在葉檀懷里。 葉檀四肢僵硬,覺得手放哪里都不對。就這么靜靜待了片刻,戶外傳來雞鳴之聲。 天似乎要亮了。 他心跳如鼓,大著膽子將沈靈淵抱回床上,又細致地蓋好被子,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一抹額頭,竟發現自己出了一頭的汗,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熱的。 第24章 血蘭 沈靈淵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竟是睡在床上。 昨夜他不是在榻上打坐嗎?發生了何事? 葉檀此刻倒是坐在榻上,衣衫齊整發絲不亂,已是梳洗完畢。 沈靈淵實在回想不起昨夜發生了什么,只得問葉檀。 葉檀道:“昨夜師兄在榻上睡著了,我便扶師兄到床上休息了?!?/br> 他竟在打坐時睡著了?就算是睡著了,不可能被人搬動都不醒吧? 時時刻刻懸在心頭的隱憂讓他心重重一跳,問:“我沒做什么吧?” 葉檀一口咬死了沒有。 沈靈淵滿腹狐疑,卻又問不出什么來,自己也未感覺任何異常,只得暫且作罷。 葉檀暗自松了口氣,竭力不使自己表現出異樣。 梳洗罷,沈靈淵和葉檀一同出門。劍宗眾人已陸陸續續在客棧外集合,宗嵐等幾名弟子正在與一眾白衣僧人攀談。這些僧人俱都與十方作一般打扮,面目祥和,讓人見之便心生好感。 正是靈隱寺的法師們。 得知他們也是在今天前往廬州,雙方便結伴而行。 若虛秘境出現乃是十年一次的盛會,不消說有進入資格的一百名修士,便是看熱鬧的各地散修也把廬州城的客棧給占滿了。好在作為東道主的碧云谷早有安排,在谷內碧云湖畔開辟出了院落供他們休息。大宗門人數較多,各獨占一處;小宗門則兩三個共處一院。 待諸事安排停當,已近黃昏。沈靈淵想了想,去敲了心硯的門。 他還記得心硯才吃了一口的糖炒麻元。 心硯開了門,見是沈靈淵,眼睛一亮:“師兄,你來找我呀?!?/br> 沈靈淵笑著點頭,問:“想出去玩嗎?” 心硯歡呼一聲,拉著沈靈淵:“走走走?!?/br> 一抬頭看到跟在沈靈淵身后似乎十分不豫的葉檀,臉頓時垮了下來。 …… 沈靈淵三人正在茶樓二層一處臨窗的位置喝茶。 秋意已濃。 發黃的樹葉飄飄蕩蕩地落在地上,吹在身上的微風有些涼。走街串巷的貨郎搖著撥浪鼓,吆喝著用針頭線腦換鵝毛;街旁的作坊里,民間藝人以鐵為筆,以火為墨,在竹簧上作出一幅幅美女圖;城里的小吃攤賣起了油炸臭干、糖炒麻元和綠豆元等物,老板站在邊上熱情地招呼來客。 西天的余暉下,這座古老的城鎮顯得熱鬧又安詳。 心硯面前擺了幾盤點心,其中就有他心心念念的麻元。心硯邊吃邊往窗外看,目光四撒,忽然輕輕“咦”了一聲,道:“師兄你看,那是跟我們一起在廟里避雨的那個人嗎?” 那夜他受了驚嚇,對此人面目印象深刻,因此一眼就認出來了。 沈靈淵循著心硯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頓住。 那一行共三人,其中一個正是當夜進廟躲雨的那人。三人皆身穿廣袖道袍,道袍左白右黑,兩種顏色在背后交匯,形成了一個圓,正是太極八卦的圖案。 是千機門的人。 為首之人似有所覺,抬頭望了過來。沈靈淵不閃不避,沖他微微一笑。雨夜見過的那人也抬起頭,看到沈靈淵三人時似乎吃了一驚,馬上低下頭。為首那人皺起眉,領著另外兩人步履匆匆地走了。 沈靈淵凝眉沉思。 那人既是千機門的人,為何會撇開同伴獨自趕路?而且無論是當夜那人還是此行三人,似乎都不愿與人多打照面,這又是為何? 沈靈淵莫名地很在意這件事,無數念頭飛速掠過,卻無法抓住其中關竅。 漸入夜,明燈初上,沈靈淵帶著葉檀和心硯慢慢走回碧云谷。到得碧云湖畔時,心硯尚在向沈靈淵興奮地說著廬州諸般風物,顯是意猶未盡。沈靈淵將其送至房間門口,柔和道:“我們明日可以再去別處看看?!?/br> 心硯驚喜地應了。 辭別心硯,耳畔終于清靜。二人的住處尚需繞過半個庭院,沈靈淵同葉檀沿著走廊并肩而行。 明月當空,庭中疏影橫斜,寂寂無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