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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山道人眉頭一蹙,面上滿是寒意,便再也沒有問什么。 宴芳林大概猜到朝山道人在想什么。 他被救回來以后,換衣服的時候是被脫光了的,身上那些咬痕,吸痕的,過了幾天依舊沒有消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他總不能說這都是郁青池干的。 說出來,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倒不如都賴在花無相頭上。 反正這采花賊平生最愛干這種事。 “你放心,都是皮外傷?!?/br> 他隱約猜測了一下朝山道人的心情,雖然他們倆并非真道侶,只是結契共同生活,但如果他被花無相這樣那樣,朝山道人心里估計也不好受。 “他并沒有真的把我怎么樣,人也被我和青池刺傷,此刻恐怕早已死了?!?/br> 他總不能說沒被插,只是干了其他的吧? 他臉色微紅,看向朝山道人,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朝山道人說:“安全回來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br> 他回身取了一瓶丹藥過來:“這是金家送來的虛靈丹,你每日吃一粒?!?/br> 宴芳林問:“郁青池呢?” “金家送了兩瓶?!背降廊苏f。 宴芳林這才安心服下。 虛靈丹是金家鎮山秘寶,輕易不會外贈,金家這次這么大方,朝山道人少不得要親自去謝,便帶了陸星河前往。 共患難過,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宴芳林此刻還替郁青池懸心,又躺了一會,便去隔壁看他。 郁青池躺在榻上,只有梅子青和洪英陪著他,洪英在旁邊熬藥,梅子青則端坐在榻前,守著郁青池。 “還沒醒么?”他問。 洪英起身,說:“早晨醒來一會,又昏睡過去了?!?/br> 宴芳林在梅子青身邊坐下,看了看郁青池。 梅子青沒哭,只是神色憔悴,看起來格外傷心。 宴芳林感覺自己真是心軟,他又被感動到了。 可憐的小師弟,屁都沒摸著,白白付出數年的真心。他對郁青池是真心愛戀啊。 這么多優秀的美人,真是把他的心揉成一團,這個不忍心,那個不舍得,只覺得人人都該和郁青池在一起。 他越來越明白讀者的心,種馬文里,NP才是大勢啊。 “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你三師兄肯定不會有事的?!彼参啃∏?。 誰知道他這話音才剛落,便見郁青池睜開了眼睛。 宴芳林心中一喜,探身過去,笑著叫道:“郁青池?!?/br> 郁青池“嗯”了一聲,格外沙啞衰弱,宴芳林回頭看向洪英,洪英已到了榻前,她探了一下郁青池的脈搏,說:“金家的虛靈丹,果然有奇效?!?/br> 梅子青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喊道:“三師兄?!?/br> 郁青池應了一聲,說:“我沒事?!?/br> “可是師父說你靈脈都斷了,修為全廢,師兄,你怎么自爆了呢?”梅子青哭哭啼啼。 這孩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郁青池聽了,神色果然一滯。 當時情況緊急,他和宴芳林的性命都在旦夕之間,自爆勢在必行,可如今再想到自己靈脈盡斷,形同廢人,正是年少有為的大好年紀,怎么能不痛楚失落。 “師父今日跟我說了,靈脈斷了,還能續上,修為沒了,還能再練,你三師兄天資出眾,就算重頭再練,也不是難事?!毖绶剂终f。 洪英也道:“是啊,我這幾日也在和赤城的名醫切磋,或許能替三師弟把靈脈補上?!?/br> 只是靈脈容易補,金丹卻不容易修。常人一輩子或許都修不成金丹,就算是郁青池,修成金丹,也要十幾年。十幾年對于修士并不算特別長,可是一切要從頭再來,還要面臨無數未知,這其中的打擊,可想而知。 自爆,之所以恐怖,就是恐怖在它的破壞力。 洪英黯然。 梅子青自知說錯了話,可就是知道這件事對郁青池打擊特別大,他才更為傷心,伏在榻前,再不起來。 “我和師叔能平安出來,已經是幸事?!庇羟喑卣f。 “ 若不是你在,恐怕我早就死了?!毖绶剂肿⒁曋f。 郁青池心想,這大概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宴芳林,還活著。 “若非師叔救我,恐怕我也早死了?!?/br> “好了好了,咱們倆就不用互相感謝了?!毖绶剂中χ鹕?,走到洪英身邊坐下,陪她煎藥。 郁青池嘴角也浮出一抹微笑來,劫后余生,冷透的身體也漸漸暖和起來,如今夏日悠悠,苦澀的藥香盈滿一室,便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閉上眼睛,腦子里又浮現出自己不久前才做的那個夢來。夢里他就坐在宴芳林身邊,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宴芳林問他怎么了,他也只能如實說:“我也不知道?!?/br> 藥快要煎好了,需要放另一味藥,洪英起身去取,室內只留下他們三個。 梅子青正靠在榻上犯懶,忽聽郁青池叫他:“小師弟,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師叔說?!?/br> 梅子青起來,看了看郁青池,又看了一眼宴芳林,“哦”了一聲。 他大概也能猜到幾分,這倆人肯定是有秘密的,不知道這幾日他們倆單獨在外,都發生了什么,就連師父也諱莫如深。 他起身出去,順道還將房門給關上了,人卻沒有走,倚著窗角坐下。一陣熱風從花海從吹來,盈著被烈日曬出的香氣,他卻沒聽見里頭傳來說話聲,是一陣很詭異的靜默,只有外面波浪一樣的窸窣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