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師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可以洗頭了?！?/br>
    盛燦陽放下手機，站起來跟著他去洗頭。

    經紀人等在旁邊，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過來，對盛燦陽說道：“你昨天被拍了?！?/br>
    盛燦陽說：“什么時候？”

    “機場，”經紀人說，“發條微博吧，實話實說，就說在這兒做頭發。粉絲對這種事有點敏感?！?/br>
    盛燦陽說：“把手機遞給我?！?/br>
    經紀人遞給他手機，盛燦陽坐回到椅子上，他對造型師說：“等一下?！?/br>
    造型師讓開位置，盛燦陽打開相機拍了張照片，鏡頭里他的頭發已經變得金黃了，短發顯得整個人有些冷酷凌厲。他把手機遞給經紀人，經紀人拿了照片，去處理這件事了。

    造型師給他吹頭發，然后說道：“滿意嗎？”

    “滿意，”盛燦陽心不在焉，說道，“辛苦了?！?/br>
    造型師說：“很帥，祝你一切順利?！?/br>
    經紀人走回來，夸道：“不錯，事情解決了，我們去哪兒玩？”

    “隨便走走吧，”盛燦陽說，“你帶相機了嗎？”

    經紀人晃了晃自己的背包，說道：“當然?！?/br>
    盛燦陽今天有些沉默，但對著鏡頭還是沒有表現出反常，和經紀人聊天扯皮，經紀人放下相機，說道：“真沒什么意思，明天再錄吧?！?/br>
    盛燦陽不置可否，經紀人說：“去吃炸醬面吧，帶我吃一家好吃的?！?/br>
    “為什么感覺你心不在焉的？”經紀人說，“因為昨天自|殺的那個人？”

    盛燦陽皺了皺眉頭，然后說道：“沒什么感覺?！?/br>
    經紀人：“那你挺沒心沒肺的，你當初跳的樓層比她還高。我昨天聽說了都感覺挺難受的，也是想到了你?！?/br>
    盛燦陽撥弄著吸管，手撐著下巴，然后看了眼窗外，經紀人覺得畫面很好，按了下相機，拍下了這個畫面。

    盛燦陽已經習慣了被人用鏡頭對著，沒什么反應，任由他拍，經紀人說道：“我的畢生夢想，是讓那幾個小屁孩像你一樣，你這樣就可以了?！?/br>
    盛燦陽：“不太順利嗎？”

    “人氣這個東西太玄妙了，”經紀人擦了擦鏡頭說，“有的人什么都不會做，也能火，有的人什么都出色，但就是火不了，不討人喜歡就是真的沒辦法啊?！?/br>
    盛燦陽：“慢慢來吧?！?/br>
    經紀人：“還有多少青春可以慢慢來？唉?！?/br>
    盛燦陽跟他碰了碰杯，經紀人笑道：“算了，不說這個。你到底為什么，感覺今天一直不太對勁?！?/br>
    盛燦陽大多數時間還是挺開朗的，但有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地像丟了魂一樣。雖然人還是那樣，但是感覺狀態已經不太對了。

    盛燦陽想了想，說道：“我也不清楚?！?/br>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和善宇一起吃了一頓飯，是以前在組合的時候一直很愛吃的烤rou店，盛燦陽在煙氣裊裊中，坐在他的對面，說道：“咱倆還是各自過好自己的人生吧?！?/br>
    善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說道：“好啊?！?/br>
    善宇翻了翻烤盤里的rou，里面“滋啦滋啦”地被烤出油水，他笑了笑，忽然感覺有些嗆，擦了擦眼睛。

    盛燦陽看著他，不知道說些什么，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

    善宇接了過來，覺得有些好笑，捂著額頭，半天沒抬頭，只是搖了搖頭。

    小小的包廂里只有烤rou的聲音。

    盛燦陽看著他，其實心里不能說一絲感覺也沒有，但是更多的還是空白和疲憊。當初就沒有分清的感情現在已經可以分得清了，沒有幾分喜歡，更多的是在當時，怕被拋棄的恐懼。善宇是他當時唯一的光亮了，他很怕連這份感情也失去。

    現在兩個人坐在一起，盛燦陽忽然明白了這份復雜的感情。他對善宇說道：“真的對不起?！?/br>
    “就別說這個了，”善宇說道，“我們沒有誰對不起誰，絕對沒有，不要陷入到這樣的痛苦里了?！?/br>
    盛燦陽給他夾了塊烤rou，善宇說道：“燦陽啊，真就一秒鐘也沒喜歡我嗎？”

    盛燦陽說：“我也不清楚?！?/br>
    善宇點了點頭，舉起了酒杯，說道：“我真的喜歡你很久?！?/br>
    盛燦陽：“……”

    善宇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嗎？就是問問，別多心?！?/br>
    “沒有，”盛燦陽說，“從來沒有過?！?/br>
    善宇：“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呢？”

    盛燦陽道：“想不出?！?/br>
    “找到了也別告訴我，”善宇笑道，“我雖然好奇，但并不想知道自己輸給了誰?！?/br>
    盛燦陽說：“如果沒你帥，也沒你脾氣好，你想知道嗎？”

    善宇想了想，道：“那可以告訴我?！?/br>
    盛燦陽和他都笑了起來，然后舉杯干了。

    善宇說：“明天就走了？”

    “明天就走了?！?/br>
    “一路順風，”善宇說，“我們還是朋友吧？”

    盛燦陽：“當然?！?/br>
    一杯飲盡，透明的酒杯磕在桌上，盛燦陽忽然感覺自己心里的一塊大石放下了，輕松了不少。

    一年后。

    盛燦陽一邊刷牙一邊從房間里走出來，揉了把頭發。

    手機響起來，他放在耳邊夾住，含糊地道：“刷牙?！?/br>
    房靜初說道：“我在樓下等你十分鐘了，老夫老妻的不需要收拾這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