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先離開了這個世界，”海日說，“你就也走吧，去現實里找我。如果你先離開了，我就去找你。咱們約好了?！?/br>
    盛燦陽：“好啊。你什么都不用管，等我來找你?！?/br>
    海日笑道：“好啊，那我就什么都不擔心了?！?/br>
    盛燦陽：“但我不會在你前面離開這里的，海日，我一定會在這里保護你到最后，等你什么時候說‘好，我們可以回去了’，我們才走?！?/br>
    海日的眼淚終于還是滾落下來了，他有些狼狽地擦了擦眼淚，說道：“那如果任務失敗了呢？”

    “去他媽的任務，”盛燦陽頭回說了臟話，“我們就跑，怎么樣？”

    海日問：“跑到哪兒去呢？”

    盛燦陽想了想，不知道該去哪兒，海日說：“我們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的盡頭吧?！?/br>
    盛燦陽道：“行?！?/br>
    盛燦陽意識到海日哭了，笑道：“哭鼻子了？”

    “嗯，”海日笑中帶淚，說道，“你呢？”

    “沒哭，”盛燦陽說，“我得保護你，不能哭?！?/br>
    海日破涕為笑。

    “我回去啦，”海日看著盛燦陽的身影，沖他揮了揮手，“你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br>
    盛燦陽：“在車上睡一會兒再走，你太累了，睡會兒，等天亮了我叫醒你，你再走?！?/br>
    海日的精神很亢奮，身體卻很疲勞，鉆進車里，在后駕駛蜷縮著睡了過去。

    盛燦陽看著樓下的車，想了想，打通了黃毛的電話，誰知道黃毛根本沒睡，馬上接起來，說道：“陽哥，他到了嗎？”

    “到了，”盛燦陽說，“怎么回事？”

    黃毛很肯定地說：“就是因為那次幻聽?！?/br>
    “他幻聽之后，我就感覺有點問題，”黃毛說，“和平時不太一樣了，明明我什么也沒聽見，他非說聽見了鯨魚聲，一打開窗，外頭就是那頭灰鯨，我當時就覺得有問題?！?/br>
    盛燦陽：“他說具體聽到鯨魚說了什么嗎？”

    “沒有?！秉S毛說。

    盛燦陽想了想，沒什么頭緒，道：“還有嗎，今天他干了點什么？和白凱他們喝酒了？”

    黃毛：“他沒喝，沒有酒味兒，騙你的?！?/br>
    盛燦陽：“……”

    黃毛在某些時候，簡直太敏銳了，他總是伺候精神病人，一舉一動都必須要留心，所以不自覺地就把這一招用在了海日身上。

    黃毛道：“不知道他們跟海哥說了什么，反正說完他就這樣了?！?/br>
    盛燦陽簡直要氣死，當即就要把伊維辭掉，黃毛說：“先別，讓他來，我看看他能干點啥，我調查調查?！?/br>
    盛燦陽看著那扇小小的車窗，忽然升起了些無力感。

    黃毛說：“我也感覺他們目的不純，好像是故意接近咱們仨一樣?！?/br>
    “不是咱們仨，”盛燦陽忽而說，“可能是你跟我?！?/br>
    “或者說——只有我?！笔N陽說，“他們都是突然降臨在我生活里的，其實我早就該猜到了?！?/br>
    黃毛：“？”

    黃毛：“猜到什么？”

    “沒什么，”盛燦陽說，“早點睡吧，晚安?！?/br>
    黃毛：“猜到什么啊——”

    盛燦陽把電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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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求不得（三）

    凌晨五點鐘。

    海日被聲音吵醒, 掙扎著醒過來，才意識到有人在敲車窗，一抬頭，盛燦陽彎著腰在車窗外看著他。

    海日推開車門, 盛燦陽就坐進來, 海日沒穿鞋, 往里坐了坐，把腿放到一邊，倚在了他的懷里。

    盛燦陽抱著他，海日鉆進他懷里又要睡著了。

    盛燦陽也沒有出聲叫他，只是拍著他的肩膀，頭和他靠在一起，倆人仿佛是并生的兩棵樹一般安靜地纏繞在一起。過了會兒，海日醒了過來, 說道：“你怎么出來了？”

    “你手機關機了?！笔N陽說。

    海日一看自己手機, 果然關機了，可能是后半夜沒電了。

    盛燦陽：“睡一覺吧, 一會兒把車開遠點，就放在這兒, 你坐大巴回去, 我問了下, 最早的是八點半, 我送你過去。等我做完任務把車開回去?！?/br>
    海日上了車，可能又哭了, 此時眼睛還有點腫，不想抬頭，聲音悶悶地, “嗯”了一聲。

    盛燦陽沒提昨晚的事情，說道：“餓嗎？”

    海日：“晚上吃東西了?！?/br>
    盛燦陽從兜里掏出來了兩根棒棒糖，海日看見草莓味的阿爾卑斯，不自覺笑了。

    倆人一人一根，海日把棒棒糖放進嘴里，抬起頭來和他接吻，盛燦陽一個胳膊摟住海日，拖住他不讓他下滑，整個把海日牢牢地環住，然后和他深吻，海日的臉很紅，沉醉地看著他，盛燦陽剝開糖紙，把棒棒糖塞嘴里，又輕輕地吻了他鼻子一下。

    海日閉上眼睛，感受到盛燦陽一下一下地親自己，說道：“這兒？”

    盛燦陽：“不做，你想嗎？”

    “都可以，”海日說，“那就別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