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她緩緩的站起身,緩緩的揚起嘴角:“看來你還不知情,因為你的沖動,你背后整個張家被連根拔起。這個時間,想必你的父親應該在菜市場了?!?/br> “哦,對了。你猜猜那行刑的劊子手,動作夠不夠老練呢?若是一刀下去沒有死,再來一刀......嘖嘖?!彼贿呅χ?,像是在感慨什么。 張聰天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她像是一只狼狽的瘋狗一般,連滾帶爬的匍匐到了她的腳下。 “你說什么?”她緊緊的盯著馮歲歲。 馮歲歲沒有說話,而是露出一個微笑,轉身離去了。 她走出了老遠,隱約聽到了張聰天的嘶吼,她的心中稍稍的得到了些安撫。 她的心情很復雜,她想起惠貴妃臨死之前對她說的那句對不起,又想起東方嶺和她講起惠貴妃與太子之間的關系時,那輕描淡寫的語氣。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下午六點還會有一章更新~ 抱住小可愛們~啾啾啾o3o 第86章 正文完結 馮歲歲一猜便知, 東方嶺根本就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只不過他不跟她說。 虧她當初還那般感動,認為東方嶺為了她連太子都能殺了。原來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就算沒有惠貴妃陷害她的那件事, 太子也必定會死。 她隱約猜到, 東方嶺只怕和欣貴人也聯手過。 東方嶺在太后誕辰上, 將惠貴妃與太子往來的信件拿了出來, 他說那信件早就被他拿走了。 惠貴妃小產之后, 剛開始是信任過太子的, 所以她才會給太子送信質問。只不過太子的回信許是被東方嶺調換了, 這才讓惠貴人誤以為太子自私自利,為了怕孩子之事暴露,才害得她小產。 馮歲歲越想越驚, 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東方嶺了。 他的心思實在是太過深沉,她難以想象,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再愛她, 她會在他手中死的有多慘。 昊王追了上來, 他雖然沒聽懂那女子胡言亂語什么,但他卻能看得出馮歲歲心情不好。 他想安慰她,卻被她揮手制止了。 “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好嗎?等一會我會自己回去的?!瘪T歲歲面帶疲憊, 嘆了口氣。 昊王不大放心, 但他也知道馮歲歲說一不二的性格, 他退了一步:“這個特殊的時期, 你自己一人不安全, 不如我在后面跟著你些,我不會打擾你的?!?/br> 馮歲歲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她點了點頭。 昊王遠遠的跟在她身后,她則在前面慢慢的走著。 馮歲歲說不清楚現在對東方嶺的感覺,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在他三番五次在危難之時救下她時,她便已經喜歡上他了。 “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她自言自語的低聲喃喃道。 馮歲歲走著走著,心情好了些,她抬起頭剛想尋找昊王,卻發現昊王不見了。而她身旁則是人潮涌動,突然多出來的許多百姓。 她下意識的覺得此事有蹊蹺,明明剛才京城里還冷冷清清,怎么此刻一下就熱鬧起來了? 她想喊叫兩聲昊王的名字,有一雙手從她背后伸了出來,她來不及尖叫,有什么東西就捂上了她的嘴,她眼前的事物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被捆的像是一只粽子一樣,而她的身邊全是干柴,看起來似乎是個柴房。 馮歲歲不禁后悔起來,她果然不該任性,做什么非要讓昊王離她那么遠,她簡直就是自己在作死! 她懊惱的咒罵著自己,門外聽到了她的動靜,有人將門打了開來。 馮歲歲發現,外面的陽光正烈,看起來像是還未到午時。難道說,她昏迷了一天一夜? 她心中更焦急了,現在是東方嶺篡位最關鍵的時刻,她被人給綁走了,定然是東方嶺的死敵干的。 她不想自己變成東方嶺的累贅。 馮歲歲有些難過,她不禁喪氣的垂下了頭。 門外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她穿著高貴雍容的綢緞,梳著宮嬪才有的發髻。 “久聞不如一見,鎮國公的嫡長女果然美若天仙?!蹦锹曇粲行┱{侃,又似乎有些諷刺。 馮歲歲打量了她兩眼,聲音悶悶的:“你便是欣貴人了?” 欣貴人哈哈一笑,她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望著馮歲歲:“果然聰慧,難怪東方嶺如此喜愛你?!?/br> “你想用我威脅東方嶺?有必要嗎?”馮歲歲冷笑一聲。 欣貴人的兒子早就在出生的時候被替換掉了,以著皇后的性子,定然不會將一個禍害留在身邊,所以她的兒子應該早就死了。 沒有兒子,又沒有合適的繼承人,莫非她是想找最小的皇子,而后垂簾聽政,架空皇子的權利嗎? 欣貴人聽出了她的譏諷,但卻絲毫不在意:“他會來的?!?/br> 馮歲歲不解了,她到底為什么這么自信? “你想要做女帝?”她猶豫了一下,試探道。 欣貴人搖了搖頭,似乎對于她這個想法覺得很好笑:“自古帝王都是男人,女人做皇帝,本宮卻是沒聽說過的?!?/br> 說罷,欣貴人才意識到些什么,她微微一笑:“看來東方嶺也不是什么都告訴你啊,他難道沒跟你說,本宮的兒子便是他的養子嗎?” 馮歲歲怔住了,欣貴人說小涵是她的兒子? 欣貴人見她呆住的模樣,覺得甚是有趣,于是屈尊半蹲下了身,對著她笑道:“看你這么好奇,本宮就給你講個故事?!?/br> “當年皇后在本宮生產時,將本宮的兒子換了出去,還給他喂了毒,所幸那孩子命大,將毒都咳出來了。本宮剛開始以為孩子沒了,險些跟皇后拼命,而后東方嶺在本宮日日以淚洗面之時,偷偷帶著孩子來見了本宮一面?!?/br> “本宮才知,孩子已經被他救了下來了兩年之久,并收作了養子。本宮十分感激他,他在那時候便主動與本宮結盟,本宮應下幫他奪下江山,他應下幫本宮把孩子撫養成人。后來太子和惠貴妃的事,想必你應該知曉,雖然本宮恨皇后,卻沒有動過要害太子之心,是東方嶺命本宮那樣做的?!?/br> “而小涵雖然將毒咳了出來,但也有漏進嗓子里的毒,侵入了他的身體,所以這些年他一直保持著稚童的身軀。本宮當初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答應下幫助東方嶺造反?!?/br> “不過,如今不一樣了。本宮尋來了隱歸山林的神醫,神醫說可以將小涵體內的余毒清盡,屆時小涵便能如同正常人一般長大?!闭f道最后,欣貴人笑彎了一雙眼睛。 馮歲歲越聽越心涼,原來她也是東方嶺利用的其中一顆棋子啊。不,應該說,所有人都是東方嶺手中的一顆棋子。 她說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受,她安慰自己,東方嶺就算利用她也好,造反做皇帝也好,只要東方嶺不像原書中那樣死去就好。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安慰自己,心中便越難過。 馮歲歲咬了咬牙,現在不是她悲傷的時候,她不能在這么關鍵的時候,給東方嶺拖后腿。 聽欣貴人的意思,是想將她綁了,用來威脅東方嶺,讓東方嶺放棄造反,擁護小涵做皇帝。 如果當皇帝是東方嶺的心愿,她如何能因為自己,耽誤了他的錦繡前程? “沒用的,你認為我在他的眼中,會比皇位更重要嗎?”馮歲歲反唇相譏,臉上帶著些落寞。 欣貴人卻完全不受她的影響,笑瞇瞇道:“別跟本宮玩這一套,本宮可不是你的三meimei,更不是張聰天和惠貴妃那種蠢貨?!?/br> “重不重要,可不是你說了算?!?/br> 說著,欣貴人便施施然的起身走了出去。 馮歲歲嘆了口氣,欣貴人的段位實在太高,她剛一做戲,就被欣貴人發現了。 她本來還想裝裝樣子,讓欣貴人放棄利用她的心思,看來根本就行不通。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欣貴人如此坦白的將所有事都告訴了她,若不是將她已經當做了將死之人,又何必說那么多呢。 她獨自一人發著呆,沒有人跟她說話,也沒有人給她送飯,她就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扔在柴房里。 這一晚極度的難熬,她就連夢中,都夢見東方嶺笑著對她說,他不喜歡她了,她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可以去死了。 馮歲歲是哭醒的,她滿頭冷汗,眼眶中還噙著淚水。她的身子因為被捆住,血液不流暢,導致她渾身都麻木的僵硬著。 又過去了一天,她已經餓得胃都在絞痛,她的嘴唇發白,原本粉嫩光澤的唇瓣也起了干皮,她渾身都冰涼冰涼的,感覺隨時會死去一樣。 她沒有飯可以吃,醒著便會餓著肚子,她為了讓自己好受一些,便時不時的催眠自己,讓自己多睡一會。 可是睡著了,她又會做些奇怪的噩夢,原先東方嶺對她的溫柔,都變成了猙獰的利用。 她開始煩躁不安,睡也不是,醒著也不是。 終于在第三天,她快要暈倒的時候,欣貴人派人將她接了出去。她隱約聽到外面有敲鐘的聲音,但她早已經精神疲竭了,她只當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馮歲歲是被兩個太監抬出去的,她望著外面刺眼的陽光,渾身都用不上一絲力氣。 他們將她抬到了一個宮殿里,而后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在了地上。 馮歲歲有氣無力的瞥了一眼殿內依靠在貴妃椅上,神色悠然慵懶的欣貴人,她似乎看起來很高興。 欣貴人從貴妃椅上下來,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看著她身上捆著緊緊的繩子,溫和的笑了笑:“來人,將她身上的繩子松開?!?/br> 她一說罷,便有宮女上前幫她松了綁,馮歲歲的身體被繩子綁了三天,早已經僵硬麻木了。 欣貴人見馮歲歲不說話,倒也不生氣,她笑瞇瞇的說道:“你聽,那鐘聲是不是甚是美妙?” 馮歲歲咧了咧嘴,原來那敲鐘的聲音不是幻聽,而是真的。 如果她沒記錯,在古代皇宮中如果響起敲鐘聲,那叫喪鐘,代表的是皇上駕崩了。 “那鐘聲會持續敲響三萬次,隨著鐘聲結束的,那是元和年。你說新帝要用什么年號比較好?”欣貴人慢里斯條的玩著手指上的指甲套,隨意的說道。 馮歲歲怔了怔,果然是軒皇駕崩了。 軒皇在世期間的年號,便是元和年。 “他煉丹是你慫恿的,駕崩也跟那黑虎寨的毒草有關。我說的對嗎?”馮歲歲沉默了一會,干咳了兩聲。 她抬起的眸子看起來那么認真,欣貴人完全不在意身邊還有宮女,微笑著蹲下了身:“本宮昨日便夸過你很聰慧?!?/br> 欣貴人用套著護指的小拇指勾起了她的下巴,輕輕的搖了搖頭:“不過女子太過聰慧,并不是一件好事?!?/br> 馮歲歲被逼著抬起了頭,她冷漠的臉上緩緩勾起了一個譏諷的笑容:“那又如何?欣貴人不也同為女子?” 她的意思是,欣貴人同為女子,又同樣聰慧,若是她沒有好下場,欣貴人又如何能落得什么好結局? 欣貴人被她的話懟的一哽,有些微怒的站起了身:“哼,別跟本宮在這耍嘴皮子,你的男人馬上就到了?!?/br> 她的話音剛落,便揮了揮手,命身后的十幾個侍衛上前圍住了馮歲歲。 馮歲歲想坐直了身子,最起碼她不想讓東方嶺看到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她努力了幾次,都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宮殿里,緩緩走進了一個身影。 馮歲歲還在嘗試著坐起身,與此同時,十來把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令她一動都不能動。 “東方嶺,你果然對她用情至深,本宮讓你獨自一人來,你便敢獨身赴約?!毙蕾F人不急不緩的坐在了貴妃椅上,神情有些懶懶的。 “貴人邀約,本王怎能不來?”東方嶺的聲音十分的冷冽,他這話雖然是對著欣貴人說的,眸子卻望向了馮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