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林醫生,你讓我調查誰跟rou聯廠妖怪分尸案受害貓妖的母親接觸過,我最后發現,所有的事,都是這個于利民做的。他先是找水軍公司,散布老大收受賄賂、壓下兇案的消息,接著就去找受害貓妖的母親,告訴她,‘青丘集團是妖怪分尸案的幕后兇手,玄學局督察查出來了,但是為了云夢集團和青丘集團之間的生意,故意不作為’。等受害貓妖母親絕望憤怒了,再進行第三步,讓旗下的自媒體營銷號去找受害貓妖的母親,寫煽情文章,進行炒作?!?/br> 他一邊說,一邊用記號筆把名字圈起來,咬牙切齒地說:“就是這王八蛋!” 林靜聽得卻一直在皺眉,說:“有幾個疑點。第一,于利民是蘇禮平的人,蘇禮平是青丘集團的人,為什么蘇禮平會讓手下散布消息,污蔑青丘集團是妖怪分尸案的幕后黑手?” “第二,蘇禮平進行一系列炒作的動機,是什么?” 這話沒人能解答,痞少馬上說:“蘇禮平既然做了,就一定有動機,我會去調查動機。我懷疑,蘇禮平和青丘集團之間的關系不像看起來那么和諧,說不定能發現什么?!?/br> 林靜點頭,又看向丁冬和陶磊,用目光示意。 你們呢?有什么發現? 丁冬臉上一陣迷茫,說:“我負責聯絡內部的領導們,演戲救人,戲我演了,但是人……” 她說著,聲音瞬間哽住。 人沒撈出來不說,還沒了。他們豪門圈子里的榜樣,毫無預兆地沒了。 陶磊拍拍她的手,也說:“內部我都篩查了一遍,就我目前掌握的情況,沒有發現異常?!?/br> 他個性謹慎小心,又號稱百科全書,對內部的人員關系、背景都了如指掌。他說沒有問題,就說明內部沒有內鬼。 “那么,最后我來說?!绷朱o將在楚明淵教科書上發現留言的事說了一遍,把留言寫在白板上,說:“我個人理解為,他要我們盯著對他下手的人?!?/br> 在場所有人一愣,丁冬抖著聲音說:“對……他下手?” 難道老大還活著嗎?現在那個sao包,竟然是他們老大? “我想,這句話是他去邕州之前留下的,當時他應該已經察覺到,有人要對他下手。他想讓我們留意對他下手的人,不過,我想,現在一樣適用?!?/br> 林靜說:“密切注意誰對那只狐貍精下手,那就是害怕楚明淵的人,他們擔心楚明淵裝死當臥底。只要盯著狐貍精,就一定能找出對手?!?/br> 四人紛紛點頭。 林靜又說:“分成兩個組,丁冬、陶磊一組,盯著蘇禮平。痞少、高副隊,你們倆盯著狐貍精。特別行動隊的都是自己人,你們自己分配,輪流執行?!?/br> “是!”四人仿佛聽到楚明淵分配任務一樣,瞬間站起來立正。 “對我不用這么緊張?!绷朱o溫和地說,“去吧,注意個人安全?!?/br> 楚明淵的死就像一道烏云,壓在特別行動隊頭上,叫整個隊伍都灰心喪氣,茫然無助?,F在忽然有了一個目標,還是給楚明淵完成遺愿,所有人的心神才被振作起來。 鳥窩頭和丁冬馬上行動,高大胖和痞少緊跟在后邊,但是離開法醫部的時候,痞少又回頭問了一句:“林醫生,如果……狐貍精和幕后的黑手起沖突,我們是不是……” 要保護他? “不?!绷朱o漠然地說,“你們的隱蔽更重要,不用管他,他死不了?!?/br> 第81章 林靜開完會, 狐貍精才伸了個懶腰, 從床上坐起來。 他一身衣服皺得跟咸菜似的,雙眼迷茫地定在原地三秒,然后抱著腦袋“嗷”的一聲又倒在床上。 “頭頭頭……好特么痛!腦袋是要炸開了嗎!” 剛好有個傭人套間外邊整理會客廳, 聽到聲音趕緊敲主臥的門, 問道:“淵先生, 您沒事吧?” “我有事!”阿淵捂著腦袋大叫, “我腦袋疼!” 門外的傭人是個四十來歲的阿姨, 聽了他的話不覺露出寵溺的笑——長得帥陽光天真又孩子氣的男性, 總是很容易引起這些阿姨的親媽心理。 “淵先生,你這是宿醉引起的頭疼,我給你煮壺醒酒茶, 你早餐吃點沙拉, 補補維生素。你今天好好休息,就會好的?!?/br> 等阿淵把自己清洗干凈,一邊擦頭發一邊坐在陽臺上曬太陽時,傭人阿姨咚的一下將托盤放在他面前。 上邊一壺水果茶,一個大大的玻璃碗,里頭裝了各式各樣的蔬菜水果…… 就是沒有一點rou。 食rou系動物狐貍精望著沙拉,懷疑狐生:“你讓我吃這個?” “淵先生, 你要多吃維生素,才能解酒?!眰蛉税⒁陶裾裼性~地說,“放心,吃完休息一上午, 你就好了?!?/br> 阿淵心里,簡直不是一個憋屈能形容的。 瞧瞧這叫什么事?先是他心愛的靜靜二話不說搬家,去楚家住了,然后他想借酒澆愁,愁沒澆掉,倒是給他澆出一頓素材。 他又不是兔子精,吃這么多水果蔬菜干什么? “太不爽了……”阿淵喃喃地說,插了一朵西藍花放在嘴里,一邊嚼吧一邊想。 一旦他不爽,就像找人撒氣??墒?,找誰呢?他現在認識的人就幾個,跟他有仇的…… “咔嘰”,狐貍精咬掉一塊胡蘿卜,眼中的憋屈一掃而空。 對了,他有仇人啊,蘇禮平不是嗎? 蘇禮平顯示欺負了他的身體/楚明淵,又在他去會所當天來搞事,攪壞了他的歡迎儀式,還想給他個下馬威,砸他的場子。 這不就是送上門的出氣筒嗎? 不過,要怎么找蘇·出氣筒·禮平呢? 阿淵一邊嘎吱嘎吱地吃草,一邊思考,就在這時,他的套間被人敲響了。 汪媽給開門去,領回來一個絕代大美人。 面容絕美,身姿玲瓏,氣質嫵媚,一身墨綠色的旗袍,簡直就像從十里洋場走出來的妖姬似的,手里還拿著根長煙桿。 “……”阿淵抱著吃草的裝備,謹慎地保持了距離,宣布自我歸屬權:“這位美人jiejie,我已經是我們靜靜的了,你有話一定要好好說,我隨時會為我家靜靜捍衛主權?!?/br> 胡小姐上下打量著他,目光驚嘆:“我的天……小子,你不認得我了?” 阿淵明白了,也幸災樂禍了:“原來楚明淵那個不不安于室的男人,還跟你這么個大美人有關系?他可真是不守男道!這種人,就配不上我的靜靜!” 胡小姐一輩子跟人插科打諢胡說八道,這回總算遇到個比她還能胡說八道的人了。她眼中露出一絲欣賞之意,自己拉了椅子,施施然坐下,還給自己到了茶。 “小子,你別激動,我可沒有跟后輩搞在一起的重口味。既然咱們都回到蘇家來了,你叫我一聲阿姨或者嫡母,都是應該的?!?/br> “嫡母?”阿淵含著叉子仰頭想了一秒,明白了:“哦,你是楚明淵那沒見過面的老頭子的正室?” “胡說八道?!焙|輕斥道,“你現在拿到了他的身體,用著他的血脈,當然要繼承他的親屬關系。真正算起來,我和你才是一家人,咱們吶,是孤兒寡母?!?/br> 阿淵一輩子無牽無掛,除了個林靜,世上什么都不在意,登時被她“孤兒寡母”四個字逗笑了。 他有些好奇:“這位阿姨,我聽說正室都討厭私生子,你怎么這么特立獨行,還跟主動跟私生子聯絡感情?” “因為我現在沒錢?!焙|端著茶嘆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為了錢,咱們孤兒寡母應該聯手?!?/br> “抱歉,拒絕,我不跟任何沒有血緣關系的女人來往,以免讓靜靜懷疑我對她的忠誠度?!卑Y直接拒絕,“另外,別把我跟你相提并論,我有錢,我大侄子給我安排工作了,我是個有工資的男人?!?/br> “你一個月的工資能有多少?三萬?五萬?十萬?”胡蕓問,“你知道,原本屬于我們的財產應該是多少嗎?再說了,蘇禮平得罪了你,你不想教訓教訓他嗎?” 前邊說的都不算,“蘇禮平”這三個字就是瞌睡送枕頭,來得正好了。 阿淵放下銀叉,問:“你想搞蘇禮平?” “好好說話?!焙|敲敲桌面,“那個貨色,有什么搞不搞的?我只是將我們該得的東西拿回來而已?!?/br> 該拿回來的東西?阿淵又叉了一塊蘋果,問:“親愛的阿姨,你有興趣給我講個故事下飯嗎?” 胡蕓嘴角浮起一絲笑,眼神遙遠起來,喃喃地說:“這要我從哪里說起呢?” “不用說太多,什么血海深仇,我不介意,我又不是這身體的親主人,我搶來的?!卑Y友情提示,“你只要說說,為什么該我們的錢,會落在蘇禮平手里就行。打架嘛,師出有名的打起來總是比較順手的?!?/br> “我也是這么想的,血海深仇什么的,過去了就過去了,只有錢是永恒不變的?!焙|很快和他達成一致,說:“你……” “阿淵?!焙偩鲃訄蠹议T。 “阿淵?!焙|吸了口煙,卻沒有煙味傳出,更沒有將煙氣吐出來?!澳愕母赣H,叫蘇云崖,是九尾狐族和赤狐的混血兒,他父親的私生子。他有個孿生弟弟,叫蘇云巖,你如果問問你家靜靜,她應該認識,因為蘇云巖的孫女蘇笑語,就是在她手下自殺的?!?/br> “蘇云巖,就是現在稱為大伯公的人,那一房已經徹底不成器了。蘇云峰排老二,老三蘇云崎,蘇禮平就是他的兒子。老四早早地病死,這一支斷了。老五蘇云崗,最年輕的一個,不過也老了,兒子多得自己都認不全?!?/br> 她知道阿淵剛到蘇家,對蘇家一無所知,所以將話題扯了遠些。 “幾百年前……具體什么時候,我記不清了。我和蘇云崖結婚,一起回九尾狐族奪權,幫他做了族長。不過蘇云崖這個人呢,剛愎自用,我和他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們各取所需,取完了,我就走了。沒多久就聽說,蘇云峰在蘇云巖的幫助下,殺了蘇云峰,成了族長?!?/br> 阿淵一邊吃沙拉一邊整理了一下關系。 前族長和現在的老大是孿生兄弟,老大聯合老二弄死了前族長。 “那老頭子的為人,可太失敗了?!卑Y評價,“自己的老婆弟弟全都背叛了他?!?/br> “因為他當組長的時候,蘇云巖的混血兒子發瘋了,他沒理蘇云巖的看法,直接殺了人家兒子?!焙|一擺手,“總之,親戚關系交代清楚就行了,仇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這都不是重點?!?/br> 阿淵非常贊同:“對對,說說錢,錢怎么回事?” “蘇云崖的財產,蘇云峰沒拿,給其他三個兄弟分了。老大出于愧疚,一分不要,老五要了一部分,我算了下,大概三成吧。剩下的,都落在了老三手里?!?/br> 胡蕓敲了敲煙斗,也不見里面有什么東西出來,她好像只是做一個動作而已,笑道:“所以,你說,咱們該不該去找老三家的麻煩?” “該?!卑Y將最后一口沙拉吃掉,慢條斯理地擦著嘴角?!笆虏灰诉t,這就行動起來。唔,我來問問,我大侄子給我分配助理不?!?/br> 他說著把手機掏出來,給蘇遠夢發了條語音:“大侄子,我剛奪舍,對現代社會一竅不通,你能給我分配個助理嗎?我怕路上撞了車都不知道該賠多少,給訛了怎么辦?” 發完語音,阿淵便看了對面一眼。胡蕓嫣然一笑,姿態美好地站起來,一邊吸著她的長煙桿,一邊離開了。 又過了五分鐘,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準時敲了門。 “淵先生你好,我是蘇總給您派來的助理,您叫我小a就行。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您有需要隨時可以叫我?!?/br> 阿淵利落地將聯系方式一一添加,問道:“你知道蘇禮平名下有什么資產嗎?給我列個單子,我瞧瞧?!?/br> 小a二話不說,立刻回去做表格,沒一會兒,電子檔發到手機,紙質檔也拿了過來。 這么快?難道是早就準備好的? 阿淵拿過來一看,樂了——并不是小a的動作快,而是蘇禮平的資產實在太少了。 蘇禮平沒有結婚,個人名下現在一套房子、一輛車子、一個工作室,工作室還是剛成立沒多久的。 “就這樣?”阿淵不信,“那天我去接受會所,他還拎了一箱子現金準備砸我呢,只有這點資產,他哪來的底氣?” “三叔公會隨時給他打錢?!毙說,“禮平先生的錢,從來都不是自己賺的?!?/br> 他說著將另一份表格拿了出來。 “這是三叔公名下資產表?!?/br> 阿淵拿著看一眼,然后放在桌上:“這個我看不懂,你只要告訴我,三太爺靠什么掙錢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