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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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馬,孤要出宮?!?/br> “這……殿下,外頭的天瞧著有些陰,沒準就要落雨了,您……” 裴元徹掃了他一眼,黑眸慢慢的瞇起,眼底深處是翻涌的冷戾,“再敢說半句廢話,孤剁了你腦袋!” 李貴只覺得脖子一涼,再不敢多說,麻溜的往外安排去了。 裴元徹轉過身,看著博古架上放著的那只蝴蝶風箏,狹眸中迸射出明顯的惱意。 一瞬間,他腦中想起許多事,想到她對文明晏的溫柔,想到上輩子她對文明晏的念念不舍,再想到這一世,她寧愿忍受倉促的婚儀、寧愿去秦州那種貧瘠荒涼之地吃苦,也要嫁給文明晏....... 他覺得可笑又荒唐,心口痛得厲害,像是被利刃扎出一個血窟窿,里頭還空蕩蕩灌著冷風。 沒一會兒,李貴匆匆走了過來,恭順道,“殿下,馬已經備好了?!?/br> 裴元徹低低的嗯了一聲,步伐矯健的走上前,一把抓過那個風箏,轉身就往外走。 李貴一怔,看到那個風箏,立馬意識到什么,趕忙跟在后頭勸,“殿下,您切莫沖動,冷靜一些......” 裴元徹俊美的眉眼間仿佛凝著一層寒霜,腳步生風,半點沒停。 冷靜? 再冷靜下去,他的女人都要跟別人跑了! 走到殿外,裴元徹一個利落翻身,跨上那匹黑色駿馬,將那畫好的蝴蝶風箏別在一側。 風箏想飛,不是不行。 但這線,必須得牢牢地握在他的手中,由他掌控。 ☆、【12】 疾風中,駿馬穿過平整寬闊的宮巷,穿過巍峨莊嚴的宮門,一路踏過朱雀大街,直直奔向永興坊。 到達永平侯府后,裴元徹猛地一拉韁繩,駿馬雙蹄高舉,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 李貴匆匆趕來,滿臉的虛汗,苦著臉道,“殿下,太子爺,祖宗!您千萬冷靜啊,這可是侯府,您要是貿然闖入,讓陛下知道了,那可不好交代……” 永平侯府的大門敞開著,門口兩尊石獅子威風凜凜,兩個小廝分立兩側,門房后還坐著兩個身形魁梧的護院。 裴元徹凝視著那扇寫著“永平侯府”四個大字的赤金九龍青地大匾,面容沉靜。 一路疾馳,他原以為他那激昂奔涌的情緒也被冷風吹得靜了不少,可現在看到永平侯府的門,他的視線卻恨不得穿過重重疊疊的房屋,直接望進顧沅的閨房里。 李貴見裴元徹并未沖動的闖進去,暗暗松口氣??梢娺@天越發陰了,心頭焦急,生怕落下雨來。 也不知道在這拐角處靜立了多久,就在裴元徹準備牽馬回去時,永平侯府前停了一輛翠蓋珠纓的華車。 裴元徹握著韁繩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去。 只見一道纖細的藕荷色身影緩緩從府門中走了出來,她頭上戴著帷帽,可裴元徹一眼就認出她來。 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那道婀娜身影上了馬車。 不一會兒,馬車搖搖晃晃往坊市口駛去。 李貴一喜,“殿下,那好像是顧姑娘?” 裴元徹面部線條還是冷硬的,不動聲色的勒緊韁繩,冷聲道,“跟上?!?/br> 馬車行駛的并不遠,走了兩個坊市,就停在了一家其貌不揚的尋常書肆門前。 裴元徹眉頭一挑,竟是來了書肆? 不過轉念一想,她的確是喜歡讀書的。女子要讀的《女則》《烈女傳》,她會讀。男子要讀的四書五經,她也會讀;除此之外,駢文詩歌、游記傳記、醫書農書,雜文話本,這些她也讀。 前世她入宮后,每日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看書練字,勤讀不輟,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考秀才。 顧沅那頭留了個丫鬟守在馬車內,只帶著谷雨一起下了車。 入了書肆,書肆掌柜見到她,熟絡的朝她打招呼,“姑娘來了?!?/br> “掌柜好?!鳖欍淇蜌恻c了點頭,緩聲道,“上回你說店里會到一批新的《四海圖鑒》,不知現在可有貨?” 書肆掌柜笑道,“這套書賣的可火了,昨日才到貨,今日就賣的差不多了。小老兒記得姑娘上回說要買,所以特地給你留了一套!” “那真是太好了!多謝掌柜的?!?/br> “姑娘客氣了,你來我們書肆買過那么多書,也是我的老主顧了。你且稍等,小老兒這就讓人去后頭取來?!?/br> 說著,掌柜的點了個小幫工去后頭取書。 顧沅也沒閑著,朝著書架里頭走,看看有什么新書。 書肆不大,除卻靠墻的三面大書架,中間擺著四個又長又高的書架,上面整整齊齊擺滿了書,空氣中都彌漫著紙墨獨有的淡雅香味。 顧沅將帷帽的白紗撩起,烏黑的眸一一掃過那些書籍,看到感興趣的,拿出來翻上兩頁,看過后還覺得有趣,便拿在手上,等會兒去前頭付賬。 才走完第一扇書架,她手中已然捏了兩本書,等走到第二扇書架時,外頭忽然傳來“轟隆”一聲雷響,嚇得她的手都抖了一下。 顧沅轉頭朝外看去,只見一陣豆大的雨點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碎珠般亂跳,屋外的景色就像被蒙上一層白蒙蒙的輕紗般,朦朦朧朧,看都看不真切。 出門前她就猜到今日有雨,只是沒想到下得這么急。 反正她也不著急,感嘆了一下雨勢兇猛,便慢悠悠收回視線,繼續挑書。 不一會兒,前頭傳來兩道凌亂的腳步聲,還有隱隱約約的對話聲,應當是有路人進來避雨。 顧沅沒在意那些動靜,只仰頭看向書架最上面一層的那本《秦州風物志》,這書瞧著好像不錯。 她踮起腳,伸著手,想要去夠。 可她到底身形嬌小,每次就差那么一點。 就在她又一次嘗試失敗,準備去叫掌柜幫忙時,頭頂忽然多出了一只手,輕輕松松就將那本書拿了下來。 顧沅一怔,下意識的轉過身去,險些撞進一個堅硬的胸懷里。 她心頭驚訝,都沒空去看那人的模樣,只本能的往后退,想要避開,“抱歉?!?/br> 不曾想她才往后退兩步,那人忽然勾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前一拉,“小心?!?/br> 那人的嗓音低沉悅耳,還很熟悉。 顧沅一時呆住。 透著薄薄的春衫布料,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手指是熾熱的,仿佛還帶著些許雨水的濕氣。 腳步站穩后,她驚愕的抬起頭,當看到面前的英俊男人時,瑩潤水眸中的驚訝更甚,“太子殿下?!” 裴元徹此刻是有些狼狽的,玄色錦袍的肩背處沾了水漬,兩縷發絲也被雨水沾濕,緊貼著棱角分明的臉側,將他本就白皙的臉龐襯得越發冷白。 他狹長的眼眸漆黑如墨,居高臨下的,直直的盯著虛擁在懷中的顧沅,似有些失神。 她今日打扮的很素雅,藕荷色輕紗裙衫,梳著簡單的發髻,髻間插一根點翠鑲寶石蝴蝶葡萄紋頭花,或許是太過緊張,她耳垂上掛著的白玉耳環滴水般顫晃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眸清澈透亮,又驚又怕……又勾人。 裴元徹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每每她這樣怯生生的看他,他就恨不得狠狠占有她,將她揉碎在懷中。 屋外暴雨如注,雨很大,聲很響,他的心跳聲卻比這雨聲還要鼓噪。 顧沅明顯感覺到男人捏著她肩膀的手加重了力氣,強壓下恐懼,嬌柔的嗓音微顫道,“殿下,你放開……” 裴元徹眼波微動,恍然回過神般,松開了她的肩膀,低聲道,“孤不是有意冒犯。若不攔著你,你要撞到書架了?!?/br> 顧沅尷尬的沒做聲,咬了咬唇,飛快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也不知道是男人的身形太過挺拔高大,還是這書架之間的確狹窄,她就算盡量與他保持著距離,還是顯得很近。 勉強朝后退了三步,顧沅疑惑的看向裴元徹,問道,“殿下,您怎么會在這?” 裴元徹道,“外頭突然下了雨,孤是進來躲雨的?!?/br> “這樣?!鳖欍漭p喃道,腦中冷不丁響起月娘之前的話來——你每回出門都能撞見太子,長安城何時這樣小了? 若說一次兩次是巧合,那這第三次又撞見,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裴元徹淡淡的掃過她手中另外拿的兩本書,“你來買書?” 顧沅輕輕點頭,“嗯?!?/br> 裴元徹將他剛拿下的那本,遞給她,“給你?!?/br> “多謝殿下?!?/br> 顧沅伸手要去接,白白嫩嫩的手指剛捏到書的一端,就感到另一端緊緊地捏著不肯松。 她不解的抬眼看去,只見剛才神態還算平靜的太子,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深邃的瞳孔閃著暗光,泛著冷戾。 顧沅不知他為何突然沉了臉,心中一緊,小聲道,“殿下?” 裴元徹瞇起眼,盯著那書冊上《秦州風物志》五個字,須臾,薄唇掀起一抹涼薄的弧度來,“秦州?孤沒記錯的話,翰林院有個文學士不日便要調去秦州了?!?/br> “是,是有這么回事?!鳖欍鋵擂蔚幕氐?。 “顧姑娘這書是要自己看,還是替他買的?” “殿下,這是臣女的私事……”顧沅蹙著眉,心想太子殿下前兩回還算和善,怎么這會兒變得這般無禮了? 她書也不想要了,收回了手,同時又往后退了一步。 見她這副刺猬般的防備姿態,裴元徹心口一窒,隨即唇邊的笑意愈發嘲諷,“你就這么怕孤?” 他捏緊了那本薄薄的書冊,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像是一堵墻般,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 身后是書架,身前是逼近的男人,顧沅只覺得背脊發寒,緊張的看向喜怒難辨的男人,“殿下,你、你這是作甚?” 裴元徹垂下眼,沉聲道,“孤還聽說,這文學士家好像上門提親了,顧姑娘,他是向你提親么?!?/br> 不知為何,顧沅心頭一陣慌亂,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與心虛感。 她晃了晃腦袋,不對,她為何要心虛? 她與文哥哥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 這般想著,她鼓起勇氣,迎上他的目光,強裝著鎮定答道,“是?!?/br> 裴元徹見她這般肯定的回答,心頭更是惱怒,他的女人當著他的面,親口承認要嫁給別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