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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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嬤嬤附和道,“娘娘放寬心,敏姑娘可是您的親侄女,看在您的面子上,太子都會待她好的?!?/br> 崔皇后扯了扯嘴角,沒接這話。 歇息半晌,她命宮人取來長安城中適齡貴女的名冊,一一念給她聽。 當宮人念到“永平侯府嫡長女顧沅”時,崔皇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顧沅?這名字怎么聽著有些耳熟?!?/br> 萬嬤嬤提醒道,“娘娘,三年前的除夕宮宴,她隨永平候和永平候夫人一起入宮,您是見過她的,當時您還賞了她一頂赤金墜萬事如意金鎖的項圈?!?/br> 崔皇后瞇起眼眸想了想,“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我記得那小姑娘長得很標致,穿著一件銀紅色繡梅花的襖子,跟仙女下凡似的……” “娘娘真是好記性?!?/br> “當年她稚氣未脫,就已經生的那般漂亮。也不知這三年過去,她出落成什么模樣了?!贝藁屎蟾锌?。 萬嬤嬤笑道,“咱們長安城中的第一美人,便是這位顧姑娘呢……等三日后她入宮赴宴,娘娘就能見到了?!?/br> 她話音剛落,就見崔皇后搖了搖頭,抬眼對那記錄名冊的宮人道,“將顧沅的名字劃掉吧?!?/br> 萬嬤嬤微愣。 崔皇后盯著小拇指上戴著的雕花嵌琺瑯翡翠金護甲,漫不經心道,“男人都是好美色的,她既能被稱作第一美人,定然姿容不凡。三日后,她若是進了宮,別說敏敏,其他貴女怕是也會成為她的陪襯……一個女人長得太美,容易招惹禍事,她還是不來的好?!?/br> 宮人聽命,提筆將顧沅的名字從名單上劃掉。 ———— 此時的顧沅尚不知道她消無聲息的避開了一場宴會,她正與嫂子白氏對坐在窗前作針黹。 白氏將文家即將提親的消息與她說了,顧沅只羞赧的笑了笑。 要說驚喜,倒沒多少,更多的是一種水到渠成的平靜感。 白氏看著淡定的小姑子,夸道,“沅沅,你性子可真穩。不像我,當初得知你兄長上門提親,我緊張得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br> 顧沅手中針線沒停,唇邊露出一抹溫和的淺笑,柔聲道,“大概因為我從小與文哥哥相識,所以沒什么好緊張的?!?/br> “也是?!卑资宵c了點頭,笑道,“嫁到同一坊市就是好,待你嫁過去,什么時候想回娘家,出門走兩步就到了?!?/br> 顧沅也覺得這點很好,明亮的眼眸彎著,“到時候我經?;貋硗?,嫂子可不許嫌我煩?!?/br> “好你個沒良心的小妮子,我是那樣狹隘的人?”白氏拿眼睛瞪她,面上堆著笑,“我可巴不得你能多來串門子,熱熱鬧鬧的多好啊?!?/br> 姑嫂倆其樂融融的坐著閑聊,等到外頭天光稍暗,白氏才先行離開,去前頭安排晚飯。 顧沅從榻上起身,走到桌邊的纏枝蓮紋白瓷大魚缸旁,捏了把魚食,逗著水中的兩尾紅彤彤的小金魚玩。 谷雨收拾著繡棚和針線,見到自家姑娘繡到一半的鴛鴦戲水錦帕,眉開眼笑的夸道,“姑娘,您這鴛鴦繡得可真好,栩栩如生的。之前可從未見過您繡這樣喜慶如意的圖案呢……您這塊帕子是要送給未來姑爺嗎?” “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你可別亂叫?!?/br> “奴婢這是太高興了,還請姑娘恕罪?!惫扔旰俸傩Φ?,又指著那繡帕問,“那這帕子,奴婢給您放著?” 顧沅將手中魚食撒入缸中,語調溫軟道,“收起來吧,今兒個有些累了,改日有閑心了再繡?!?/br> 反正三書六禮走起來要挺長一段時間,在過文定之前,這種寓意著情意纏綿的繡帕,她是不會送出去的。 谷雨應諾,立馬手腳麻利的收拾起東西來。 三日后,宮內的賞花宴如期而至。 正如裴元徹腦中的記憶一樣,崔敏敏因著花粉過敏,面生紅斑,所以沒能進宮赴宴。 她沒來,崔皇后辦這場宴會就沒了意義。 裴元徹倒是很給面子的過來點了個卯,見崔皇后眉間難掩郁色,也沒多坐,喝了杯茶就走了。 一場宴會早早散去。 崔皇后一回到鳳儀宮,就忍不住朝晉國公夫人冷了臉,“我早就與你們交代過,這次賞花宴很重要,沒準就能將敏敏的名分定下來?,F在倒好,白白浪費我這一番安排!” 晉國公夫人一臉慚愧,連忙彎腰告罪。 她心里也納悶,女兒原本好端端的,怎么去首飾鋪子逛了一趟,回來就生了紅斑呢。 待崔皇后氣稍微順了些,晉國公夫人小心翼翼道,“娘娘,不然等過些時日敏敏臉上好了,您再安排個機會讓他們見一面。亦或是,您直接與陛下商量商量,定下這門婚事?” 崔皇后鄙夷的瞥了她一眼,“我直接去找陛下,說我要將娘家侄女嫁給太子,你覺得陛下會如何想我?” 晉國公夫人一噎。 崔皇后輕撫著手腕上的牡丹金鐲,冷淡道,“這婚事,我只能從中引線,最后還是要太子親自向陛下開口。你得明白,我開口與太子開口,是兩碼事?!?/br> 晉國公夫人悻悻垂著頭,“娘娘說得是?!?/br> “行了,你先退下吧?;厝ズ笞屑毧粗闩畠?,讓她好生養著,別再往外亂跑?!?/br> 崔皇后頗為不耐的揮退了晉國公夫人,喝了一整杯茶水后,心頭的郁悶之氣還是無法散去。 她咬牙,狠狠罵了句,“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娘娘您消消氣,切莫為了這事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比f嬤嬤連忙安撫著,又道,“今日老奴仔細觀察太子,發現他對其他貴女也并不上心,多看一眼的都沒有。左右也不急這么幾天,您大可慢慢籌劃……” 聽到這話,崔皇后瞇起眼眸,嘀咕道,“說來也是奇怪,太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么對女色這般冷淡?不著急納妃納妾也就算了,竟是連個暖床宮女都沒有。難道……他不喜歡女人?” 萬嬤嬤驚愕,“應當不是吧?” “最好不是?!?/br> 崔皇后揉了揉眉心,沉吟片刻,還是忍不住吩咐萬嬤嬤,“你讓咱們安插在太子身邊的人警醒一點,尤其注意他有沒有與什么男子交往過密……” 萬嬤嬤垂下眼,應道,“是,老奴這就去辦?!?/br> 與此同時,晉國公府。 崔敏敏在鏡子前左照照右瞧瞧,看著臉上那點點紅斑,心道丑是丑了些,但起碼今日不用進宮,而且……還能測試一下太子的心意。 明緲說了,若是太子關心她、在乎她,聽到她過敏,肯定會來探望的。 若是太子沒來,便意味著他心頭沒她,她也不必再對他有什么指望。 崔敏敏覺得周明緲說的很對,還覺得周明緲對她真好,給她想了個這么好的辦法—— 她才不要被太子挑挑揀揀呢。 她得讓太子捧著她,求著她,她才肯嫁給他,畢竟她背后可有整個晉國公府。 ☆、【9】 避開了賞花宴這檔子破事,裴元徹便開始尋思著,該如何再與顧沅見一面。 前世,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三月三春日宴,第二次見面是在五月初五端午節,還不等他們第三次見面,他就被順濟帝派去了江南巡鹽。 等三個月后他從江南回來,文家的聘禮早已送入永平侯府的庫房了。 知道這噩耗后,他氣急了眼,絲毫不顧“搶臣子妻”的惡名,硬是逼著她嫁給了他。 后來,她的確嫁給了他,但她也因此恨上了他。 那時的她,總是沉默寡言的,看他的眼神是淡漠的,像是一個漂亮精致的泥偶,冷冰冰的,沒有靈魂。 裴元徹捏緊了手中的狼毫筆,這一世,他得利用先機,多制造些見面的機會,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才是。 就在他思索著該從何處入手時,李貴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殿下?!?/br> 被打斷思緒,裴元徹濃眉蹙起,不虞的掃了他一眼,“怎么了?” 李貴小心翼翼看了眼裴元徹,遲疑片刻,才支支吾吾道,“是、是永平侯府的事?!?/br> 裴元徹眉梢挑起,唇角迅速拂過笑意,“她出門了?” 見太子爺這份期待的勁兒,再想到自己即將要稟報的事情,李貴心中叫苦不迭,躊躇一番,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豁出去道,“顧姑娘沒出門,是有人登了永平候府的門?!?/br> 裴元徹鳳眸瞇起,語調明顯冷淡起來,“何人?” 李貴艱難道,“是、是太常寺卿文家請的官媒?!?/br> 幾乎剎那間,強大森然的氣場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李貴只覺得頭皮發麻,牙齒都哆嗦著,“太子爺” 裴元徹的臉色驟然陰沉如水,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著寒光,咬牙切齒,“官、媒?” 李貴雙腿發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太子爺您消消氣?!?/br> 裴元徹緊緊地捏著桌角,極力克制著心底澎湃的情緒。 靜了半晌,他嘴角扯起一抹冷戾的笑意,“人已經進府了?” 李貴戰戰兢兢道,“是、是進府了。這會兒,估計也出來了吧?!?/br> 裴元徹將手中的狼毫筆隨手一擲,像是平靜下來,坐在紫檀透雕卷草紋圈椅上,雙手放在扶手上,一言不發。 原來兩家的婚事這么早就開始了 還好這一回他派人去盯著了,若是像前世走到納征這一步他才反應過來,恐怕又得走之前的老路。 所幸現在才是六禮的第一步,還有充分的回旋余地。 冷靜之后,裴元徹略一沉吟,很快有了對策—— “李貴?!?/br> “奴才在?!?/br> 裴元徹倏然起身,整了整玄色袍服,面無表情道,“備轎輦,孤要去紫宸宮?!?/br> 李貴一怔,殿下這要是去找陛下?找陛下作甚?莫不是想讓陛下賜婚了? —— 今日天氣晴朗,天空瓦藍如洗,萬里無云。 進入紫霄殿前,裴元徹沒有心情欣賞這明媚的天氣。 從紫霄殿出來后,他瞇眼享受著這金燦燦的明凈陽光,俊美的眉眼間再無方才的冷戾陰郁。 李貴躬著身子,堆著笑試探地問,“殿下,您這是好事將近了?” 裴元徹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件好事不過,也算是一件好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