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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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徹狀似無意道,“聽說她與永平侯府的姑娘關系甚密,怎么不見那位?” 一提到顧沅,崔小公爺就明白了—— 他就說嘛,哪有男人不喜歡美人的! 旁人都說太子不喜女色,現在還不是問起了那長安第一美人? “聽說她今日身體不適,所以沒來?!?/br> 崔小公爺語氣頗為惋惜,今日有不少世家子弟都是沖著顧沅來的,她沒來,連帶著這場春日宴都失色不少。 聽到這話,裴元徹眸光一沉,“可有大礙?” 崔小公爺嘴角微抽,心說這我哪里知道,面上卻道,“應當沒什么事吧。這三月天最是容易感染風寒,許是這個原因?!?/br> 他邊說邊觀察太子臉色,見太子冷沉著一張臉,不由得奇怪,難道太子殿下看上了永平侯家的? 還沒等他琢磨出個結論,裴元徹忽然轉過身,朝國公夫人拱了拱手,淡聲道,“舅母,孤突然想起還有事要忙,先走一步?!?/br> 說罷,他大步流星的離開。 晉國公夫人和崔小公爺皆是一愣,等反應過來起身相送時,裴元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花團錦簇的園子中。 園內的女客們也都暗自納罕,太子殿下怎么來去匆匆的,真是奇怪。 廊下一處,正三品兵部尚書之女周明緲盯著裴元徹離去的方向,眸光癡迷。 都說太子行事荒誕不羈,冷僻乖戾,她從前一直以為太子是個皮膚蒼白、削瘦陰冷的瘦高個。 沒想到今日一見,他竟然如此出眾,不論是英俊的容貌,還是高大的身材,亦或是那渾厚的上位者氣息,都讓人下意識折服。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男人并非池中之物,日后定榮登大寶,有一番不凡的作為。 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她嫁的! 坐在她對面的崔家嫡幼女崔敏敏丟下手中棋子,冷哼道,“他有那么好看嗎?” 聽到這話,周明緲回過神來,擠出一抹悻悻的笑,道,“從前常聽人提到太子殿下,今日第一次見到,心里好奇,所以多看了兩眼?!?/br> 崔敏敏眉眼間滿是不屑。 周明緲瞧出不對,關心問道,“敏敏,你……好像不高興?” “哼,我最看不慣他那個樣子!既乖張又無禮,與我母親和兄長說話時,都這般趾高氣昂的。他也不想想看,若不是我們崔家抬舉他,他哪有今日的地位!” 周明緲眸光閃動,面上作出一副驚惶的樣子,低聲道,“敏敏慎言,這話可不能亂說?!?/br> 崔敏敏不以為意,撇唇道,“最可氣的是,我姑母和母親都想讓我嫁給他?!?/br> “竟有這事?” “我是不樂意的,可我母親成日在我耳邊念叨,煩都煩死了!”崔敏敏忿忿道,想到太子剛才過來,看都沒多看自己一眼,更是不高興,他憑什么忽視她???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周明緲沒接茬,只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 崔皇后到底不是太子生母,若是能將親侄女嫁給太子,親上加親,的確更加保險。 不過……就崔敏敏這般草包貨色,當太子妃?配么。 周明緲心頭冷笑,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水,再次抬眼時,眉眼間滿是關懷,“唉,我看太子冷冰冰的,一副不知疼人的模樣,你日后嫁入東宮,怕是要受委屈了?!?/br> 崔敏敏果然撇下嘴角,悶悶不樂。 周明緲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不過你別擔心,婚事還沒定下,說不準就有轉機呢。你若需要人傾訴,隨時來找我,我雖做不了什么,但陪你說說話還是可以的?!?/br> 崔敏敏動容的反握住周明緲的手,“明緲,你對我真好?!?/br> 周明緲笑得越發善解人意,“誰叫咱們是手帕交呢?!?/br> ☆、【6】 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1] 曲江池旁,不少郎君娘子出來踏青,空曠的草地上隨處可見搭起的步障。 湛藍高遠的天際間,飛舞著許多只風箏,形狀各異,顏色鮮艷。 “姑娘,那邊!高點,再高點……”丫鬟谷雨看向天邊那只越飛越高的蝴蝶風箏,興高采烈。 “沅沅,你的風箏飛的好高??!我的怎么弄都飛不高,氣死我了?!北R嬌月納悶道。 本該“抱恙”的顧沅,此刻從善如流的cao縱著風箏線,嬌美的臉頰上笑容明媚,“月娘,你別把風箏線拉的那么緊,像我一樣,一放一扯,風箏才能飛得高?!?/br> 見盧嬌月還不得要點,顧沅索性將手頭的風箏交給谷雨控制,自己去幫盧嬌月放。 本來她們今日的確是打算在府中練字的,可無意中看到天邊飛的風箏,突然就來了興致,索性駕車來曲江池玩。 在顧沅的cao控下,沒過多久,盧嬌月那只玉兔抱月的風箏也飛得高高的。 盧嬌月驚喜撫掌,“沅沅,你好厲害呀?!?/br> 顧沅笑眸彎彎如月牙兒,瓷白的臉龐露出些許小得意,“玩旁的我不太行,放風箏我還是可以的?!?/br> 倆人正說笑著,身旁的谷雨突然“啊”的驚呼了一聲。 顧沅轉臉看去,谷雨一臉驚慌道,“姑娘,風箏、風箏線斷了?!?/br> 顧沅一驚,忙向天邊看去。 只見那蔚藍如洗的天空上,她那只蝴蝶風箏跟斷了翅膀似的,正直直的往下墜。 “都怪奴婢,剛才起了風,奴婢一著急,手上力氣重了……”谷雨誠惶誠恐,圓圓的眼中泛著淚光。 “別著急,線斷了也是常有的事?!鳖欍錅芈暟矒岬?,“你去撿回來便是?!?/br> 聽到這話,谷雨松了口氣,一臉感激的應道,“那姑娘您稍等,奴婢這就去撿?!?/br> 說著,小丫鬟拔腿就往那風箏落下的方向跑去。 盧嬌月將手中線軸遞給顧沅,“沅沅,你先玩我的吧?!?/br> 顧沅搖了搖頭,輕笑道,“你玩吧,我也玩累了,正好坐著歇歇?!?/br> 她走到步障后坐下,手邊的黃花梨木小方幾擺著一大壺烏梅飲,并兩樣糕點、三樣蜜餞,還有一盒rou脯。 優哉游哉的飲了杯烏梅飲,又吃了兩塊糕點,她這邊正準備嘗嘗廚房新腌制的牛rou干,就見盧嬌月快步走了進來。 她兩道細眉緊皺著,急怯怯道,“沅沅,你快出來看看,谷雨好像遇到麻煩了?” 顧沅一怔,忙放下手中那雙四楞象牙鑲金筷子,起身往外去。 ——— 一炷香前。 不遠處的大樹后,裴元徹跨坐于馬上,深邃的黑眸緊盯著草地上那婀娜的煙紫色身影,握著韁繩的手不自覺收緊。 她沒去晉國公府的春日宴,而是來曲江池畔放風箏? 看她笑得這般鮮活,絲毫沒有病態,可見什么“身體不適”全是借口,只是……她為何不去春日宴? 畢竟風箏隨時都可放,晉國公府的春日宴卻是一年僅一回的盛宴。 裴元徹鳳眸瞇起,難道重生一回,有些事發生了變化? 跟在后頭的李貴小心打量著裴元徹的神色,心里不禁嘀咕太子爺今日興沖沖往晉國公府去,又興沖沖出來,完了又去永平侯府門前溜達了一圈,得知顧姑娘來了曲江池畔,又巴巴的策馬趕了過來—— 不過他趕來作甚呢?就為了這樣遠遠看上一眼?那多不劃算。 李貴想了想,建議道,“殿下,要不……咱也買個風箏放著玩?” 裴元徹眉頭擰起,“未免太刻意了?!?/br> 李貴,“……” 沉吟片刻,裴元徹沉聲道,“咱們走過去,就當出來散心?!?/br> 李貴,“……?” 難道這樣就不刻意嗎? 不過主子的決定,他也不敢置喙,忙跟著下了馬。 主仆倆前腳剛越過大樹,后腳天上直直的掉下來一個風箏。 “殿下,小心!” 李貴驚呼提醒著,尾音還沒落,那風箏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裴元徹的頭上。 剎那間,李貴心頭咯噔一下,魂都嚇飛了,蒼白著臉跑上前去,“殿下,您怎么樣?” 裴元徹一張俊顏陰沉如水,低頭瞥了眼地上的風箏,修長的手指又撫上額角。手指剛一碰上,額間就一陣刺痛感,頓時,他周身的氣勢愈發冷戾。 李貴繞到前頭,看到裴元徹額頭紅了一片,還有兩道明顯是風箏竹簽給刮破的血痕,大驚失色,“殿下,您的額角破皮了!” “還用你說?!?/br> “都怪這破風箏!”李貴撿起那蝴蝶風箏,忿忿道,“殿下稍等,奴才這就去打聽這風箏的主人是誰。敢傷了殿下您,沒他好果子吃!” 裴元徹默不作聲,只抽出塊帕子按了按額角,看著帕子上淡淡的血絲,他喜怒難辨的哼笑一聲。 看來日后出門得翻看黃歷才是,今日真是諸事不順。 李貴這邊拿著風箏就要去討說法,還沒走幾步,就見前頭一個小丫鬟匆匆跑了過來。 李貴停住腳步,定睛一瞧,這小丫鬟不是顧姑娘身邊的嗎? 他忙折返回去,半驚半喜的稟報道,“殿下,這風箏好像是顧姑娘的那只,奴才看到她身旁的丫鬟過來撿了?!?/br> 裴元徹目光在那只蝴蝶風箏上停了停,須臾,他掀起眼皮,語調微揚,“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br> 李貴一聽這話,心中納罕,怎么著,太子爺已然將顧姑娘看成一家人了? “風箏給孤?!?/br> “喏?!崩钯F雙手奉上。 裴元徹拿著那風箏,左右看了看,前世他與顧沅做了快十年的夫妻,他卻從不知道她喜歡放風箏,而且還放得挺好。 從前他覺得他對她是了解的,可如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