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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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她看見黑色商務車的后座門打開,一條長腿邁出來,筆直的黑色西褲,皮鞋锃亮,大概是一個很高的男人。 看這逆天的腿型和長度,還有那西褲跟皮鞋的精致度,荊梵音覺得,這男人恐怕不僅高,長得估計還挺帥,修養氣質應該也都不錯。 忽的,頭頂響起小孩的聲音,有些興奮,是荊梵音聽不懂的語言。 她想抬頭,但不出所料,依然抬不動。 荊梵音:我感覺我腦袋沒了。 前面似乎聽見動靜,那雙逆天長腿側過身,少頃,徐徐走了過來。 沉穩的皮鞋聲停在跟前。 荊梵音視線忽然拔高了點,先前小孩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不知在說什么,但依稀能聽出稚嫩的嗓音里,有膽怯,有緊張,似乎還有一點羞澀。 小孩說完話后,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直到一聲哼笑,從上方飄落。 音色偏冷,聽不出絲毫情緒。 荊梵音愣了愣,就看見眼前的黑色西褲動了,男人緩緩半蹲下來,視野中,出現一張極其完美的臉——剔透深靜的琥珀眸,睫羽纖長,鼻梁高挺,鼻翼窄,冷白肌膚毫無瑕疵,薄唇猶若含丹,唇角勾著點溫和的笑。 荊梵音:?。?! 是尹似槿?。?! 但又……不像他…… 眼前男人五官樣貌與尹似槿一模一樣,只是神態氣質卻有些不同,更像是……幾年后更加成熟深沉的他。 薄唇勾起的笑,挑不出半點瑕疵,眼底卻猶如幽谷,沒有一絲人氣,像一口連風聲都能吞沒的死寂深淵。 荊梵音在跟他對視,可在他眼里,她只看見了一株漂亮的紫花,除了顏色,花的形狀跟尹似槿寶貝似的那株木槿十分相似。 荊梵音怔愣著,看見他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比她熟悉的更沉斂,更富磁性,混著令人很難捕捉的輕笑。 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明知危險,卻讓人甘愿飛蛾撲火的致命誘惑。又讓她想到高中時的尹似槿,大家所公認的如同大天使長般溫柔仁慈的會長大人。 記憶與現實,溫柔的天使與危險的魔鬼,極端矛盾的對比,在相似的皮囊上。 荊梵音聽不懂他們交流的語言。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小孩似乎很高興,仿佛獲得了褒獎,又激動地說了一句話。 她發現自己的視野抬高了點,離眼前的男人更近了。 而在男人瞳孔里,那株漂亮的紫花,也在同時靠近。 像是什么人,正在做出獻花的動作。 突然—— “砰”一聲。 是槍響…… 下一刻,聲音仿佛消失。 荊梵音看見他的唇動了動,似笑非笑,眼底的光影微晃。 恍惚間,又像極了她所熟悉的那個尹似槿。 他抬起手,指尖碰了碰眸中紫花的花瓣,無聲向后倒了下去。 有人跑了過來,荊梵音視線忽然急速下落,她聽見小孩瘋狂的笑聲。 一晃而逝的畫面中,她看見倒在地上的男人,胸口開了一片血花,紅得刺目。 “砰”又一聲。 荊梵音渾身一哆嗦,手腕傳來劇痛,稍微回過神,才反應過來,這次不是槍聲,更像是沉重的花盆砸碎在耳畔的聲音。 嚇得人一背冷汗。 她呼吸急促,臉色發白,四肢都冷,腦海中仍舊充斥著那最后一幕,像極了尹似槿的男人,倒在地上,胸口開出一片血花。 側面突然又傳來一聲巨響,一整排花架轟然倒地。 碎裂的花盆瓷片、深棕色泥土、幽綠的葉、昔日被精心呵護的鮮花混作一團。 荊梵音又被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往后退,剛挪了半步,箍在手腕上的疼痛感又驟然加劇了。 她被大力拖了回去,被迫對上一雙瘋狂的眼。 荊梵音意識終于回歸,她看見尹似槿臉色白得不正常,薄唇像染了血,鮮艷欲滴,眼底卷著恐怖的猩紅。 他掐著她的后頸,逼迫她仰視,唇角勾著笑,竭力克制下,氣息仍舊不穩,像是什么可怕的東西快要撕碎桎梏,從他體內沖出來。 “梵音要去哪里?” 尹似槿嗓音沙啞,狀似呢喃般,輕聲問她。 他還在維持著平日的溫柔,可此刻,卻顯得極為病態。 荊梵音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 她很想開口說點什么,安撫他不明原因突然不正常的情緒。 但她根本發不出聲音,像是陷入極度恐懼,五感的敏銳度在無限放大,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神經緊繃,而身體卻僵硬麻木,做不出該有的反應。 尹似槿的臉色,在等待中,愈發陰沉。 忽的,荊梵音腰上一痛,下一刻就被他逼到墻上抵住,腳下迫不得已,踩在泥土與鮮花上。側面的壁燈映照在她臉上,刺痛了她的眼睛,不適地閉了閉。 等她適應了再睜開,兩側下頜被尹似槿一手掐住,強迫她仰頭。 他居高臨下,死死凝視著她的一雙眼。 “梵音……?” 尹似槿溫柔地喚她,嗓音啞得不像話。 荊梵音看見他眼底冷漠狂躁,兩種極端,帶著詭異的陌生,仿佛在辨認她是誰。 身體的應激反應稍稍消退,荊梵音深吸了口氣,吞咽唾沫,腦子依舊很混亂。 她指尖還在發抖,卻努力抬起手來,緩緩握住他的手腕。 “尹……尹似槿!”荊梵音鼻頭突然發酸,哭腔就抑制不住了,“你嚇到你老婆了!” 眼眶頓時漫上兩汪淚,要墜不墜的,一句本來應該挺有氣勢的話,瞬間被她說得像是嬌嗔。 荊梵音:“……” 感覺更委屈了! ……還害怕! 尹似槿望著她,眼底光影不停變換,神色令人難以揣摩。 少頃,仿佛某根緊繃的弦徐徐松了,周遭陰鷙駭人的壓迫感也在逐漸消失。 出逃的兇獸又被鎖回牢籠。 尹似槿緩緩傾身,在她唇上吻了下,啞著聲哄,“梵音乖……” 他松開她的下頜,將她攬進懷里,雙臂逐漸收攏,越抱越緊,唇貼在她頸側摩挲,語似嘆息,透著不易察覺的扭曲。 “梵音不可以離開我,這輩子,都不可以……” 荊梵音身子漸漸不抖了,恐懼感也消退了大半,就是鼻子還有點酸,淚意沒下去。 她抽泣一下,慢慢回抱住他,小腦袋枕在他肩膀上。 雖然不知道尹似槿為什么忽然產生她會離開他,這么奇怪的想法。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手在他背后輕拍,聲音又軟又糯地哄道:“哥哥,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不要多想。而且你對我這么好,我也沒理由離開你啊,你說是不是?” “嗯……”尹似槿輕輕應了一聲,唇貼著她側頸動脈,聲音輕得詭異,“哥哥不會讓你離開……” 荊梵音愣了兩秒,覺得哪里有點不對,想不出來,又繼續哄。 她故作嬌嗔地哼了聲:“你讓我離開我都不會——” 荊梵音聲音戛然而止,身子一軟,失去意識,倒在了尹似槿身上。 尹似槿收回擊在她后頸的手,撫上她柔軟的發絲。 不再克制,他用力抱緊她,細碎的吻落在她耳畔。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br> 怎么能給你這樣的機會呢。 哥哥的梵音。 昏暗處,那雙清瞳蘊著病態的笑。 他望見不遠處,凋落在泥土里的白色木槿,神情復雜,良久,眼底風暴歸于淡漠,抱起懷里人,毫無留戀地轉身。 - 荊梵音睡了很沉的一覺,醒來時,全身還處于罷工階段,尤其是腦子,有一種剛經歷過精神窒息的錯覺,一時半會兒實在緩不過來。 她就這么側躺著,半夢半醒地挺尸。 過了好一會兒,意識開始聚攏了,也慢慢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 她記得,最后的情況好像是,她好不容易安撫了尹似槿的情緒,正準備打情罵俏一下,活躍氛圍,結果話還沒說完,她就突然暈了! 荊梵音:“……” 我估計是營養沒跟上,稍微受點驚嚇,嬌弱的小身體就受不住。 看來以后還是要多吃點,尤其是魚蝦rou之類的,要補充蛋白質。 荊梵音自我反思,少頃,又想到昨晚尹似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把閣樓花房砸了。 那么大一屋子花,雖然費心程度不比他那盆寶貝木槿,但好歹—— 等一下! 他好像連那株木槿也砸了…… 荊梵音雙眼唰一下全睜開。 ‘尹似槿貌似把他那株寶貝木槿砸了’,這件事又讓她受到了不小的心靈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