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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笑了一聲,景寒的目光定格在眉頭微微蹙起,對景寒所言之事不明所以的司徒寒身上,意味深長地輕聲說道:“他的醫術可是學自白家呢~” 顧初瑤的外公已經將司徒寒逐出門外了,按理來說,他沒有資格繼續保留那些醫術的學識,因為他是棄徒。 無論是司徒寒最先師從白家外公所學的醫術,還是他后來從白家外公留給顧初瑤的醫書中自學到的醫術,都來自于白家,都不屬于司徒寒自己。 在司徒寒被逐出門外后,他從白家學到的本事都該還給白家,這才算有始有終,這才算因果兩消,不是么? 景寒的提議讓顧初瑤忍不住怔忪了一瞬,她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司徒寒,當觸及到司徒寒冰冷無情的眼神后,她突然就理解了為什么當初外公執意要將他逐出門外。 因為……縱然司徒寒擁有超絕的醫術天賦,可他卻也同樣有著一副天生的冷漠心腸,他能夠在醫術上取得極高的建樹,卻永遠也成不了一位救死扶傷的好大夫。 司徒寒和秉持懸壺濟世、醫者仁心的白家不是一路人,縱然她的外公曾因愛惜他的天賦而將他收為徒弟,最終也沒有辦法將白家醫術托付到他手中,反而選擇了將他逐出門外。 片刻后,顧初瑤收斂了心中復雜難言的情緒,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既然當初外公逐他出門時,沒有廢去他配藥施針的右手,那我也不必多此一舉?!?/br> 當初外公驅逐司徒寒時,還是手下留情了,雖然將他逐出門外,不再承認他是白氏門下的弟子,可也沒有真的剝奪他所學的醫術,廢去他行醫的手。 對于自己唯一的徒弟,曾對司徒寒抱有厚望的白家外公終究是不忍心傷害,只是將他遠遠送走。畢竟對于司徒寒這個徒弟,白家外公還是很有感情的,不愿意毀掉他。 既然外公最終也沒對司徒寒做什么,那顧初瑤也不會違逆外公的意愿,多此一舉地去報復他、傷害他,在外公已經逝去多年的現在,沒必要再對司徒寒做什么了。 “先找醫書吧?!鳖櫝醅帞咳チ嗣嫔闲┪⒌膼澣?,她語氣堅決地沉聲說道,“外公留給我的醫書必須要找回來,除此以外,我不想再與司徒寒有其他牽扯?!?/br> “既然他已經被外公逐出門外,那就不再是白家學徒,沒有資格持有白家醫書,他不問自取地拿走了不屬于他的東西,總要還回來,沒有將其霸占下來的道理?!?/br> 在景寒和顧初瑤對話間,神情冷漠、對身邊發生的大部分事情都無動于衷的司徒寒終于有了一些反應,他抬頭看向顧初瑤,嗓音冷冽、語氣漠然地問道:“你是白家的人?” 顧初瑤沒有理會司徒寒的問題,因為就在這時候,身材有些矮胖的田管家匆匆走進了大堂,他圓乎乎的胖臉上泛著喜悅的紅光,一下子就把顧初瑤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看著快步走進正堂的田管家,顧初瑤眼睛亮了起來,連聲問道:“田管家,我要找的醫書找到了嗎?” “表小姐,小的帶人找遍了這座宅邸,找到了兩間擺滿書籍的書房,只是……”抬手抹了抹漢,田管家笑得有些尷尬,“只是我只粗略認得幾個字,實在認不得哪些是醫書?!?/br> 田管家袖著手,站在顧初瑤面前,微微躬著身以示尊敬:“書房里的藏書太多了,我們實在分不清哪些是表小姐您要找的醫書,我們粗手粗腳的,也不敢隨意翻看,怕毀壞了書籍,這……” 遲疑了一下,田管家還是滿臉羞愧地小聲說道:“這還是請表小姐親自前去分辨吧,我們都是一些粗人,實在不敢輕易翻找古書?!?/br> 田管家和他帶去找醫書的家丁、婢女往日里都是不識字、沒念過書,面朝黃土背朝天,靠種地過活的莊稼人,他們最尊敬最向往的就是那些學富五車,知書達理的讀書人。 對于讀書人的那一套,他們不僅向往,而且敬畏極了,別說上手隨意去翻看那些古書,從中尋找顧初瑤所要的醫書,他們很多人連碰都不敢隨意碰,生怕自己手粗毀了一本書。 顧初瑤沒有怪罪田管家的意思,只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引我去書房吧?!?/br> 她確實應該親自去翻找司徒寒的書房,看看外公留給她的醫書有沒有遺失,那些醫書上記錄的都是白家傳承百年的醫術、藥方,每一本都是無價之寶,不容有失。 “你和白家是什么關系?”司徒寒面色微變,在制住他的侍衛手中掙扎起來,有些艱難地扭過頭,目光一路跟隨朝宅邸后院而去的顧初瑤,“回答我,你是白鈞那個老家伙的什么人?” 在司徒寒說出“白鈞”這個名字時,顧初瑤已經在田管家的指引下出了正堂,朝后院的書房而去,沒有聽到司徒寒用“老家伙”這樣的詞形容白鈞。 如果顧初瑤聽到了,只怕會改變主意,像景寒建議的那樣,收回司徒寒從白家學到的一切——不為別的,只因為司徒寒對顧初瑤外公的侮辱和不馴。 “她是為那些醫書而來,可那些醫書我明明是在——”司徒寒眉頭緊鎖,眼神閃爍地看了不明所以的盛嘉遠一眼,眼中掠過一抹驚疑。 那些在盛嘉遠家中找到的醫書醫書,司徒寒一直隱藏著它們的來歷,就連之前處于降智狀態時,都沒有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包括花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