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慎思小心翼翼地替夏桓脫鞋。

    從前他聽人說過，腳是一個十分性感的地方，能勾起人的欲念，很敏感。

    他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覺得腳怎么能勾起人的性致，但真的把握住夏桓的腳的時候，有些事情就不受他控制了。

    從前他高傲，不想碰腳這種地方，現在碰到了，忽然明白蓮足這個詞的含義。

    夏桓的腳很小，比一般男性要小很多，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觸感細膩柔滑，腳趾小巧玲瓏，甲弧平整圓潤，雙腳還因為常年不見光的關系格外瑩白，像是用工筆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讓人愛不釋手。

    夏慎思輕輕地觸碰過，眸光越來越深。

    夏桓掙了兩下，無法掙脫，表情冷淡地說：“放開?！?/br>
    “不放?！毕纳魉嫉穆曇粼絹碓絾?，“你的身體你的一切都是我創造出來的，都是我的……”

    夏桓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夏慎思，你喜歡我什么？”

    “我不知道?！毕纳魉嫉偷偷恼f，“喜歡很多地方，多到連我都說不清楚。喜歡你曾經裝出來的乖巧聽話，喜歡你現在的認真執著倔強，甚至就連你的冷淡也喜歡，也許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淪陷?！?/br>
    “有多喜歡？”

    “我也說不清楚?！毕纳魉嫉穆曇艉芫徛?，“大概是我能擁有的全部喜歡都屬于你?！?/br>
    “那你會喜歡多久？”

    夏慎思認真的低聲說：“喜歡到我的心臟不再跳動為止?！?/br>
    夏桓沉默片刻，淡淡地回：“那先喜歡那么久再說?！?/br>
    人類的喜歡就像盛開的煙花一樣，最燦爛的時候永遠只有一瞬間，過后就是凋零的冷寂。

    人類迷戀虛擬戀人，但這種情感永遠比不上他們對自己的重視，一旦發現虛擬戀人會損失他們的利益，或者發現這個AI已經沒有新鮮感又毫無趣味的時候，他們就會選擇舍棄。

    夏桓覺得人類的感情是非常脆弱的東西。

    墨墨，甚至包括柏水等虛擬戀人的死亡讓他并不相信人類對AI的態度。

    感情太短，而一生太長。

    愛的時候轟轟烈烈，不愛的時候也會冷酷無情。

    所以他并不相信夏慎思的話。

    “那你要留在我身邊，這樣才能看到我是不是一直喜歡你?！毕纳魉嫉穆曇舻统梁途?，手一直不松開夏桓的腳，被冷氣吹的略顯冰涼的腳被掌心的溫度暖熱，“要看就看一輩子?！?/br>
    “一輩子好長?！毕幕笐醒笱蟮卣f，冷不丁抽回自己的腳，翻了個身變成仰面躺在床上，微微屈膝，雙腳踩在床單上，淡淡地說：“這么久，不想看……”

    “不想看，可以做?！毕纳魉嫉氖种匦侣湓谙幕傅哪_上，腳趾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感情可以做出來?！?/br>
    “渣男行為?！毕幕膏止?，“我聽學姐們說過，不談感情直接要做的，都是饞你的身子?！?/br>
    夏慎思：“我不只饞你的身子，我還饞你的心?！?/br>
    他的指尖落在夏桓的胸口處，隔著襯衫單薄的面料，隱約可以碰到夏桓的肋骨。

    面對夏慎思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撩撥的行為，夏桓面不改色，“渣男，越來越渣了?！?/br>
    夏慎思：“……我渣誰了？”

    “渣了我三次，還想再渣第四次?！?/br>
    夏慎思：“……”

    他悲哀的發現，他無法反駁這句話。

    他確實是渣了夏桓三次。

    “我不否認這點?！彼钗豢跉?，“但已經罪犯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希望一直陪在你身邊，等到那個機會?！?/br>
    “哦?！毕幕笡鰶龅恼f，“那你等著吧?！?/br>
    “調皮?！毕纳魉加弥讣恻c點夏桓的胸口，拉過一旁的毛毯給他蓋上，“到舊都還有一會兒，你可以先歇歇?！?/br>
    夏桓懶洋洋地問：“你去哪里學的照顧人的本領？”

    夏慎思又好氣又好笑，“還去哪里，我這輩子只照顧過你一個，都是在你身上學的，虧你還一直說我渣男，喝醉了酒說我渣?！?/br>
    “難道你不渣嗎？”夏桓奇怪地反問，“我以為你應該有這方面的自知之明?！?/br>
    “……沒有?！毕纳魉加舶畎畹幕卮?，“不用一直提醒我，謝謝?！?/br>
    夏桓似乎淡淡的笑了，清雋俊秀的臉上掠過一抹輕淺的笑容，若有似無。

    他轉過身背對夏慎思，閉上眼睛似乎是打算睡回籠覺。

    夏慎思覺得，這個時候的夏桓才像一個真正的十八歲少年。

    果然，有人寵著的人才有資格像個孩子一樣任性。

    夏慎思覺得他現在很寵著夏桓了。

    有的時候就像是寵著小孩一樣，有的時候也有成年人之間的欲念。

    當然，這種想法不能讓夏桓知道，不然是一定要冷嘲熱諷的。

    就是仗著他喜歡。

    **

    被夏慎思說是仗著喜歡的夏桓在飛行器降落后從床上坐起來，眼角有些紅，看起來像是被欺負過一樣，軟軟的，泛著水光。

    夏慎思沒忍住想湊過去親一親。

    夏桓無情的推開了夏慎思，皺眉，“你頭發好扎手?！?/br>
    夏慎思：“……我的錯?！?/br>
    夏桓理所當然。

    夏慎思把飛行器停在了舊都專門?？匡w行器的停機坪，之后帶著夏桓去取早就準備好的私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