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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再嘗嘗這個?!?/br> 就因為云幼清來時紀宣靈問他有沒有用過早膳時,他隨口應了他一句「不急」,紀宣靈就讓陳庭去御膳房叫人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過來。 雖說每一樣都勝在精致,量并不多,但他的熱情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叫人難以消受。 云幼清原本也覺得有點多,沒想到一口一口下去,竟吃了大半。 他平日的食量有這么大嗎? 一直不曾在意過這個問題的云幼清,在面前的盤子一個個空下去后,不由疑惑起來。 紀宣靈完全沒意識到他家皇叔已經吃了很多,還試圖繼續往他碗里夾。 樂正淳:“…” 陛下這是在喂……家畜嗎? 而且才幾日未見,陛下和攝政王之間,怎么好像關系比之前融洽了許多。 是一種別人插不進去的和諧。 樂正淳眉宇間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元樸來了?可要坐下一起用些早膳?”紀宣靈客氣道。 “多謝陛下,臣來時已在家中吃過了?!睒氛居X得紀宣靈的邀請非常不真誠,可誰讓他是陛下呢,拒絕之前還是得謝恩才行。 客氣完了,紀宣靈果真不再管他,見云幼清放下筷子,便擺擺手讓人將桌上的東西撤了,隨后起身另找了個地方坐下。 “派去查探的人已經回來了,他們的人的確都在石山?!闭f起正事來,紀宣靈的樣子還是很嚴肅的,“那里防備森嚴,守衛輪番巡視,很難進去,也說不清里面究竟有多少人?!?/br> 這件案子的重中之重,就是搗毀他們的窩點,找到證據向谷文翰問罪倒還在其次。畢竟以這個老狐貍的謹慎,是絕不會輕易讓他們抓到把柄的。 一舉將背后的窩點端掉,足以令其心有忌憚,往后再要拿喬,也得尋摸一下自己的底氣在哪里。 何況,還有許多被拐的孩子在等著他們解救。 至于證據,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找。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不被察覺悄無聲息地調動人手。 紀宣靈倒是有個想法,只是還得征求一下云幼清的意見。 “朕記得,皇叔的生辰快到了?!?/br> 云幼清幾乎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陛下是想為臣辦生辰宴,以此來拖住谷文翰?” 距離云幼清的生辰只有不到五日的時間,雖然此時提出來太過倉促,但這確實是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 “陛下打算從哪里抽調人手?”樂正淳忽然道。 這個問題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事實上,紀宣靈手上確確實實沒有大批可以調動的人馬。 御林軍負責守衛皇城,是不會輕易變動的,而其他地方的人,要么不頂用,要么就是魚龍混雜,眼線太多,無法全然信任。 思來想去,還真挑不出人來。 這皇帝當得真慘,他以前過的都是什么日子!紀宣靈不無凄涼地想。 他可憐兮兮地扭頭看向他家皇叔。 手握重兵的云幼清拱手道:“龍武軍隨時聽候陛下差遣?!?/br> 翌日早朝時,紀宣靈隨口提了一句要給皇叔辦生辰宴,金殿上一時鴉雀無聲。 “謝陛下……”云幼清說著,冷冷掃了他們一眼,“怎么,諸位大人對陛下的恩典有意見?!?/br> 他從邊關回來以后表現得很安逸,一些原本搖擺不定的人,不免生出了其他的心思。 往年云幼清的生辰從未大cao大辦過,何況他今年并非整歲。突然搞得這么隆重,導致這件事聽上去,像是云幼清特意讓陛下為他做的臉面,以此提醒朝中個別不安分的人,他這個攝政王的位置還坐的很穩。 眾人就陛下和攝政王之間明里暗里的拉鋸一通分析,誰也沒想到,這其實是他們設的一個局。 穩妥起見,此事只有他和皇叔,還有樂正淳三人知曉。為此,紀宣靈下朝后不得不又聽右相大人苦口婆心勸誡了一番,叫他如今無需再處處順著攝政王的意思,有些事大可以隨意找個由頭推拒了。 呂源作為攝政王一黨的領頭羊,對于這樣的事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但不知為何,他心里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至于是哪里出了問題,卻怎么也想不到了。 他滿面愁容思索了一路,沒想到回家后看到兒子臉上的思緒比他還多。 呂源這一生子嗣艱難,就只得了這么一個兒子,自然是千般寵,萬般愛,把人養得都不知人間疾苦了。 他這兒子慣會給自己找樂子,這般心事重重的樣子倒是少見。 “這是怎么了?”呂源擰眉問他。 換作平時,呂思雍早就迫不及待來跟他訴苦了,今日卻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沒……沒什么?!?/br> 呂思雍皺著張臉,轉身跑回房里去了。 昨晚谷彥林來找他了,又說起了自己給他惹的大麻煩。還說近日會有大事發生,叫自己乖一點,尤其是別再惦記著往秋水坊跑。 谷彥林對他逛青樓的事一直意見頗深,可他這次說得這樣煞有介事,叫他不由多想了一些。 可惜他這腦袋,想想怎么玩還行,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那是一點都想不明白。 父子兩個一個比一個煩心,呂源心底的不安一直揮之不去,心情急切下,讓人給上次送去攝政王府的人遞了消息,叫她們想辦法打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