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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風靜如竟不知該說點什么才好。 見人模樣,李星河又笑了笑,呵出一口淡淡的霧氣,四兩撥千斤地帶過這個話題,問道:“你失望嗎?” “嗯?”話題轉得太快,風靜如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如此仰慕師尊?!崩钚呛映隹诘穆曇衾淝?,仿佛山頂上終年不化的冰雪,卻又帶著隱晦難察的暗涌,“可原來傳說也夾雜了算計,久遠的真相竟如此銹跡斑斑,你不失望嗎?” “我自然是失望的,不僅失望,我更憤怒?!憋L靜如聞言,情緒震動的同時也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奈,“可逝者已矣,我便是在憤怒也無濟于事,反倒是你……” “其實一切早有預兆,師兄身死那日所發生的一切,只要深思,便不難窺破,但那些都被我給忽略了?!崩钚呛拥f著,身形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下,隨即又自顧自地說下去,倒豆子一般,滔滔不絕,“在這將近二十載的光陰里,我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斷地逃避著,我拒絕去想墨無書死前所表現的異樣,我告訴自己,我應該恨他,恨他絕情,恨他歹毒,更恨他的背叛?!彼龅挠致讼聛?,眼中的光亮同雪的潔白凝在了一處,柔聲道,“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地將他放在心底?!?/br> 李星河是個要強的人,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在人前流露出痛苦和軟弱的,因此他那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也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到頭來,背叛我們之間情誼的那個人,其實是我?!边@么說著,李星河嘲諷地笑出了聲,“但你說的不錯,逝者已矣?!?/br> 微微勾起的嘴角,讓李星河蒼白的臉看起來有了一些溫度,卻始終掩不住從內里散發的那股悲涼。 “這天可真是無情啊,不論人間是何種光景,它都準循著自己的意愿一天又一天的變動著?!?/br> 風靜如一直默默看著李星河,沒有說話。 是無話可說,是無言以對,亦是無需贅言。 風靜如雖然不聰明,卻也深知,一個聰明的人一旦固執起來,比傻子還要難勸。 良久,李星河收攏思緒,平靜地問風靜如道:“你來找我何事?” “我只是路過,因感受到此地傳出的劍氣,故而前來一觀?!?/br> 雖有意關心李星河,可風靜如的個性與楊楚不同,他并不像楊楚那樣可以肆無忌憚的與人熟絡,只能憋著一張臉,分明心中有萬般情緒,可嘴里說出的,就只是冷冷淡淡的一句話。 李星河偏著頭看著風靜如,長長的睫毛像是壓低了的蝴蝶翅,明明看起來那么正經溫厚,但卻從骨子里飄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爛漫,良久,他笑了一下,轉開話題道:“你的劍和之前不一樣了?!?/br> 風靜如詫異,問道:“有何不同?” “方才雖只過了數招,但我看得出來,你的劍,比之以前更堅定了?!蔽㈩D了頓,見人依舊一臉疑惑,李星河出言再道,“因為你的心更堅定了,出劍的手自然也變得更加堅定,這樣的手所使出的劍勢自然也更加堅定?!?/br> 想到使自己產生轉變的理由,風靜如不覺一嘆,再問:“這是好事?” 李星河點頭:“這自然是好事,在你這個年紀,就能有此成長,這很難得?!?/br> “是嗎?”得此夸獎,風靜如不僅不開心,反而突然變得難過起來,輕輕一聲嘆息。 風靜如從來不曾這樣難過過,他是風辰逸的兒子,是慕天星的徒弟,世人眼中的他生來便是天之驕子,以往他雖受制身份,他雖心有埋怨,可他仍是幸運的,他過的很瀟灑,很意氣風發。大哥和師傅都說他“心大”,大得能裝下整個天地,能裝下這世間各式各樣的人和事,可如今卻有人對他說,他變得不同了。 他也確實不同了,在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后,又有誰還能一如既往? 知道對方想到什么,李星河抬手在風靜如的肩上按了一按,抬起的右手指節處因寒冷而微微泛起了紅。 “世間諸事一向如此,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越是艱難困苦,才越能錘煉出一個偉大的靈魂?!?/br> “其實我一直都能明白父親的期望?!憋L靜如看了李星河一眼,隨后轉眸看著眼前雪景,緩緩說道,“父親從小便一直教育我們,仇恨是一道雙方共同鑄成的枷鎖,每一次的報復都只是更加鞏固這道枷鎖,必須要有一方先停止,我們才有可能從互相報復的因果循環中解脫出來,所以他從不允許我們尋仇?!?/br> 雪勢越來越大,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掉光葉子的枝椏上,已經白雪皚皚,不少雪花跟承受不住似地往下抖落,在樹下堆積了薄薄一層雪晶。 “風家的人,只報恩,不報仇?!?/br> 雪夜凄寒,冷風不止。 李星河沒再多說什么,而是起手引著風靜如至一旁的檐下避雪。 70# 再會 江湖這么大,哪里不是去處? 二人行走間,有風自側面拂來,捎著風靜如身上的氣息,飄進李星河的鼻腔之內。 “嗯?”李星河詫異轉頭看向風靜如。 風靜如見狀不解,問道:“怎么了?” “你身上怎有藥味?” 為何突然問起這個?風靜如雖仍不解,卻還是如實答道:“我來著之前,一直在后廚給清和姑娘煎了藥,是那時沾上的吧?!?/br> “這藥香里聞著似有熟地的氣息?!崩钚呛诱A苏Q?,目光溫和,眼底卻帶了一絲尖銳的質詢,“江清和有心悸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