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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獄卒足足有十余人,每一個一定都在心里認為謝未弦必死無疑。畢竟他們每一個都身強力壯身材魁梧,而對方僅僅只有一個,并且還是個半死的人。 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想的,于是他們越是碰不到他,就越是沖動地殺上去。 最后每一個都成了刀下的亡魂。 最終,最后一個獄卒被他一刀貫穿了胸口,慢慢地向后倒到了地上。謝未弦大口喘著氣,一時沒敢動。喘了一會兒后,他才向后踉蹌了兩三步,眼看著也要跟著倒到地上去了。 可他沒有倒。他一刀插進了地面里,硬生生地借著力把自己挺住了。 他咬著牙,忍不住劇烈的咳了幾聲,咳出了滿手的血來。 他喘得更厲害了,臉上都是汗??礃幼?,對他來說,忍著身上這些傷才是最費力氣的。 謝未弦拄著刀歇了一會兒,喘了好半天后,才又直起了身來,又往前踉蹌了兩步。 他把刀丟在那里不要了。他一邊喘著氣往前走,一邊把藏起來的戒指吊墜從袖子里拿了出來,戴回了脖子上。把吊墜戴好之后,他就又伸手把地上的一件黑披風撈了起來。 那是他的黑色長披風。陳黎野知道,那是邊境軍統領的標志。在謝未弦入獄時,這件披風就被這些獄卒們解了下來,然后被團成一團扔在了這里。 ……這是邊境軍統領歷代傳下來的黑披風,這件披風不只屬于謝未弦,還屬于那些鎮守邊疆戎馬半生的將軍們,那上面有他們的驕傲與不屈,他們的熱血在這件披風上薪火相傳。 但獄卒們不會在乎這些。那件披風早被他們毫不在乎的丟到了地上,他們不在乎這件破布,便在上面走來走去踩來踩去,現在那上面已經留下了很多腳印和土灰了。 謝未弦一邊咳嗽著一邊把上面的灰抖干凈,往身上一披。然后,他又去把被獄卒們踢到角落里去的那些玄甲撿了回來,全部抱在了懷里,又隨手拿起一把不知哪個死人的佩刀,拎在手里慢慢悠悠地走出了深獄去。 謝未弦披著披風捧著玄甲向外走。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抹了抹臉上的血。每走一步,他身上的傷就疼一步,疼得他咬牙切齒眉頭深皺,但還是絲毫不停頓地一步步向前走著。 他走上了通往外面的階梯。 陳黎野跟了上去。 外面還是晌午。謝未弦推開深獄的厚重牢門走出去后,就被外面的春日陽光刺的眼睛一痛,忍不住瞇了瞇眼。 守在深獄外的兩個守衛見牢門被人從里打開,再一看出來的竟然是渾身是血的邊境軍統領,嚇得立刻拔刀:“你怎么出來的???!” 另一個拿刀尖指著他大喊:“把手舉起來??!” 謝未弦嘖了一聲,緊了緊抱著玄甲的那只手,拎了拎手里的刀。 隨后他揚起手中刀,空中一道寒光劃過—— 謝未弦丟掉了手里的刀。那刀落到地上哐啷一聲,刀尖上的血珠還新,就那樣滴了兩三滴到地上。 謝未弦又抬起腳,慢慢悠悠地向前走了幾步。 他的身后,是兩個獄卒倒在地上的尸體。 這座牢獄雖然地處京城,但地方偏僻,且牢獄這種地方周圍是沒有人家愿意住的,所以除了這些獄卒,周圍便再沒有人了。謝未弦就拖著個殘破的身子,站在牢獄門口沉默了好長時間,背影看上去頗為悵然若失。 從他手背上的傷口里流出的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 陳黎野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看著他。 他要怎么做? 陳黎野想。 謝未弦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后,慢慢地抬起頭來,長嘆了一聲。嘆聲就那樣落在春日的空氣里,不知能傳到誰耳里。 謝未弦放下了手里的玄甲,把披風解了下來,蓋在了自己的頭上,把它當做了一件遮面的大黑袍子穿。然后,他又拿起了那些玄甲,抱在懷里,朝城里走去。 陳黎野只好跟了上去。 他仍舊想不明白謝未弦到底想干什么——這還是他第一次看不明白這個人。 遮住面目的謝未弦走進了城中。 京城里還鬧哄哄的,這世上從不會因為誰的死誰的入獄而改變什么,日頭照樣會東升西落,柴米油鹽也照樣得配醬醋茶。 謝未弦雖然遮住了自己,但畢竟還是得避免被人發現。更別提這大白天的,他這一身黑還特別顯眼,身上還飄著股賊濃的血味,別人不想記住他都難。 他便扯著領子,壓著自己身上的血味,咬著牙忍著痛在人群中快速地穿梭而過,挑著偏僻小路一路疾跑。 陳黎野不知道他要去哪兒,倒是被他那速度驚到了。就這速度,陳黎野就算完好無損也不一定能跟上。 ……他不疼嗎? 陳黎野不知道第幾次這么想。 陳黎野在身后追著他跑,一邊跑一邊心里納悶。 他要去哪兒???? 謝未弦穿過了鬧市跑過了橋,周圍的人群也rou眼可見地少了下來,到了最后,終于周圍空無一人。 謝未弦終于跑到了地方,立刻雙腿一軟跪到了地上,大口地喘著氣,血和汗一并滴落了下來,有的血滴到了他一直捧著的玄甲上,發出了啪嗒啪嗒的響聲來。 陳黎野跟在他后面跑了過來。當他看清眼前景象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