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甭啡躺裆J真，一副聆聽的模樣，心里快速回想著自己這段時間的工作上有沒有犯什么錯誤。

    “我知道作為開導師，你比單位里其他老師工作量要大得多，不僅要給那些培訓班的學生做講座，做輔導，還有額外監管的工作?！睆埦珠L喝了口茶緩緩說，“會感覺辛苦嗎？”

    “不會，”路忍說，“既然這些工作分配給了我，那我就會盡心盡力地完成?！?/br>
    “好，好，年輕人就是要這樣的工作態度?！睆埦珠L頻頻點頭，“這一點上，我對你還是放心的，不過你到底剛來這里，我想經驗方面可能還需要積累?！?/br>
    路忍眼神微動：“那是肯定的，我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br>
    “監管工作干得還順手嗎？”張局長往前坐了坐，身體往路忍的方面靠近了點，“我看見你每日提交的問卷內容似乎變化都不大?！?/br>
    路忍愣了愣，張局長嘴中的監管工作指的自然是尤游，而提交問卷便是他每日匯報工作的途徑。

    “這段時間他身上沒有發生任何值得注意的狀況嗎？”張局長望向路忍，進一步詢問。

    “沒有，他的狀況很穩定?！甭啡痰纳裆蛔?，“無論是平時的行為舉止，還是在與人交往的過程中，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暴力危險的傾向”

    “真的嗎？”沉默了片刻，張局長問。

    路忍抿了下嘴唇：“是的?！?/br>
    “可是小路，監控室的報告與你所說的不太符合啊?！睆埦珠L低下頭，從上了電子鎖的抽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到路忍的面前。

    路忍接過文件，瞄了幾眼，指尖便微微用勁。

    “入學第一天，打傷同班一名叫周展的培訓生。放風時間，又不知什么緣由把B班的培訓生砸得遍體鱗傷。還有放映那天，也鬧出了一點事?！睆埦珠L不慌不忙地說，“我說得這些事情，時間、地點、哪幾個人，做了什么，報告上面都記錄得十分詳細?！?/br>
    “我想問的是，這些事”張局長頓了頓額，“你都有了解嗎？”

    路忍的眼簾垂下，望著手里記錄詳實的報告。

    “這上面大多的情況我都了解?！?/br>
    “既然都有所了解，為什么不向上匯報？”張局長的聲音沉了下來，“你應該沒有忘記對方的危險性和特殊性吧?！?/br>
    “我沒有忘記?！甭啡毯眍^滾了滾，“我只是認為這些事情不能作為任何評判的依據?！?/br>
    “路醫生，這一點上我希望您能高度重視?！睆埦珠L神色變得嚴肅，“你不能將危險等級SS級的異類當作普通人來看待?！?/br>
    “他心理確實存在問題，但不是異類?！甭啡谭畔挛募?，“在我看來，他是生病的普通人?！?/br>
    “路醫生，我理解你一視同仁的態度。但是，你不該忽略客觀存在的事實?！睆埦珠L深深嘆了口氣，“尤游很危險，這就是事實，如果哪一天他失控了，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到時候誰來負這個責任?！?/br>
    “我可以負責?！甭啡痰吐曊f。

    張局長微怔：“路醫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知道?！甭啡陶玖似饋?，語氣難得的堅定“病人于醫生而言，本就是不可推卸的責任。既然聘請了我，那我懇請局長能夠相信我的判斷?！?/br>
    張局長注視著路忍許久：“我自然是相信路醫生的專業能力的?！?/br>
    “謝謝您的信任?！甭啡涛⑽⒕瞎?。

    “哎，沒事的，沒事的?！睆埦珠L拍了拍路忍的肩膀，“別有太大眼里，你后面還有監管室兜底的?！?/br>
    陰影下，路忍的神情有些凝重。

    “我對所有的員工只有一個要求，用心去做吧?！睆埦珠L望著路忍語重心長說。

    ***

    路忍離開張局長的辦公室，一坐上電梯，他就長長地嘆了口氣。

    真是有夠意氣用事的，他竟然差點在頂頭上司面前立下軍令狀了，明明裝聾作啞糊弄過去就好，非要出言去反駁，真是一點都不像他平日的處事風格。

    【滴，1樓到了?！勘涞碾娮右繇懫?。

    電梯門在路忍面前打開，他橫穿過綜合樓的大廳，發現一個熟悉的身體倚在孤獨地倚在玻璃外面。

    “你怎么在這里？”路忍皺著眉走向青年，“不是答應我回班上的嗎？”

    “已經下課了，醫生?！庇扔蔚f。

    路忍愣了下，摸出手機，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

    “那個老頭找醫生談了些什么？”

    “什么老頭，別亂說話?！甭啡掏讼滤闹?，將尤游帶到僻靜無人的地方。

    “他和你說了什么？”尤游繼續追問。

    “沒什么?！甭啡逃幸稽c煩躁。

    “是談論與我有關的問題嗎？”尤游低聲詢問。

    “談你做什么?！甭啡塘⒖袒卮?。

    說完，兩人忽然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只是和我談談工作情況而已，沒有什么重要的事?！甭啡梯p咳了一聲，打破了沉寂“回去吧?！?/br>
    路忍轉過身，剛走了一步，左手就被尤游抓住了。

    “你怎么了？”路忍蹙眉問。

    “醫生接下來有事嗎？”

    “倒是沒有什么事?！甭啡滔肓讼?，還有半刻鐘他就下班了。

    “那就和我約會吧?！?/br>
    “約、約會？”路忍反應不過來，“你是說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