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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駕一過,百姓們紛紛交頭接耳的談論了起來,唐季惟費力的擠出了人群往集市走去。 唐季惟不能往京城的方向去,韓縝一發現他不見了自然就會派人往相府和唐府駐守,待他自投羅網。 既然看清了韓縝不會傷害自己的父母和蕭氏,唐季惟自然是大膽了一些的,當年鮮衣怒馬仗義江湖的愿望沒有實現,現在拖著一副羸弱的身子,也照樣可以瀟灑而去。 唐季惟租了馬車才發現,葉生還在船上! 他不見了,皇帝在找不到他之后一定是會遷怒葉生的,唐季惟從沒有這樣焦慮煩躁過,明明自由就在眼前,非還得步步受阻走上回頭路。 葉生不僅是一個奴才,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唐季惟把他和陸原都是放在同一個位置上的,平心而論他比陸原更要世故圓滑許多,有他再側,唐季惟這個從沒有走進民間的侯爺也可安心一些,至少不會被騙不知行情。 既然出于感情和利益他都需要葉生,故而唐季惟只好想辦法把葉生弄下船和自己一道走了。 客棧和民宿都不是上上之選,韓縝肯定是先封鎖城門再兵分兩路在城外和城內巡查的。唐季惟躲在馬車里暗自思索,是現在趁大家還不知道他失蹤的時候去把葉生帶出來,還是等會兒趁亂進去再把人帶出來。 唐季惟支著下巴認真思考,老實說他在開始是被韓縝氣暈了頭腦,但是現在一想來未免太過于矯情了,韓縝再怎么大膽無恥也不能不顧他的意愿強上了他。而自己若是一走了之的話,“逃亡”之路想想也不是那么的容易,他再也不能像當年憑借喜好和義氣就能義無反顧的站在韓縝這邊,扶持他登上皇位。 現在的他經歷了生死好不容易才見到了父母得了便宜老娘,若不是韓縝這過分的舉動,他是不忍擾亂這一池平靜的春水的。 唐季惟下了馬車,把馬車再次放到了馬集市上租借給了別人,商量好了下次他回來的時候就把馬車還給他,期間的租借費用他一分不取,但是得保證他下次來的時候能隨時帶走。 馬老板自然是欣喜不已的,連連點頭承諾,還生怕唐季惟不答應似的,按了手印笑得開懷不已,大著肚子滿腦肥腸的樣子讓唐季惟再也不想再看到他滿口黃牙的交談下去。 匆匆離去之后,就裝作優哉游哉的往回走。圣駕早已到了,今夜要在霍陽過夜,沒有官員敢頂風作案下船找樂子,但是在江上行了好幾日,有些暈船的官員早就迫不及待的登陸稍作休息了。 唐季惟低著頭又走過門禁,侍衛一臉常色也不像是韓縝找過他的樣子,松了一口氣之后往自己所住的那所船走去。 葉生正在屋子里面轉悠,一側頭就看到唐季惟推開艙門近來了。 “爺,您這是去哪兒了?剛才奴才去問大船上面的人也說沒看見你,你可還好?”葉生急急忙忙的問。 唐季惟關緊了艙門,坐在桌子旁邊到了一杯茶水,說:“我們不得不離開這里了!” 葉生被嚇到,因為唐季惟說這句話的時候的表情好似在說“我們可以用膳了”。 “為什么?” 唐季惟也不能解釋說是皇上對他有所企圖從而呆不下去了,隨便捏造一個謊言也可以,但是唐季惟不想騙葉生,他寧愿隱瞞。 “你就別問了,現在就當做我們惹惱了皇帝要被殺頭來對待,跟著我逃走你怕嗎?”唐季惟抬頭問,眼中的神采不減分毫,哪像是要被斬立決的人哪! 葉生懵懂的點頭,說:“爺,您說怎么做吧!” “離開!”唐季惟言簡意賅。 葉生皺眉,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恐怕不好躲過搜查,況且……”葉生本來想說“況且皇上對你非同一般”,但是又怕沖撞到唐季惟,就沒有說出口了。 唐季惟仰著腦袋盯著樓板思索,難道就沒有一個逃脫韓縝的圈套的辦法嗎? 為什么一個皇帝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他喜歡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曾經被他一刀給切了? 船艙被關得嚴嚴實實的,唐季惟有些透不過氣,不知道是心里作用還是什么的,他覺得沉悶而難耐。 葉生突然說:“爺,我想到辦法了!” 唐季惟被他驚得側眼,說:“什么辦法?” “說書的經常都說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為何我們不隱藏在這艘船上呢!”葉生的眸子亮亮的,很是沉穩的說。 唐季惟歪著頭思索這個辦法的可行性,邊想邊說:“吃喝拉撒怎么解決?” 葉生指著房間說:“在這里不可以嗎?” “我們要是不見了,這里就不會有食物供應了,你覺得呢!”唐季惟嘆氣說。 葉生估計也覺得這是一個大問題,畢竟偷偷溜進廚房偷東西也太不是君子所為了,被發現了之后自己到是沒什么,豈不是連累了唐季惟的聲名? 唐季惟抬頭,瞇著眼睛說:“會泅水嗎?” 葉生點頭,他以前游走于市井之間自然是會的,他不解的問:“我們難道要跳江游回去?” “這是逃亡嗎?這是自殺!”唐季惟瞧著他搖頭。 葉生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覺得自己也太蠢了一些,春天的江水還是溫度很低的,他們游一段還可以,時間長了難免不會在水中抽筋而死。 唐季惟呼出一口氣,不知道這個決定對不對,但是他現在真的是難以面對韓縝了,他甚至想到他都覺得他們倆是骯臟的,男子與男子之間,他腦中總是回想起看到的那一幅圖,特別的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