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其實心中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抿了抿唇，澹臺無離正想反悔，楚蔚忽然欺身而上，就這么目光灼灼地凝視著他被絲綢蒙住的眼睛，啞聲道：“這話，你是真心的？”

    澹臺無離：……

    完了。

    澹臺無離嘴唇動了動，下意識想要反駁，卻又被楚蔚猛地低頭咬在了唇上。

    楚蔚這時似乎生怕澹臺無離反悔，一邊親他一邊就含糊道：“這個提議很好，師尊既然有這份心，那之前發生的事，我就不追究了?！?/br>
    澹臺無離手指顫了顫，還想推開楚蔚。

    但楚蔚此刻卻一下子就看透了澹臺無離的心思，忽然停了動作，低聲反問：“師尊這么說，確實是真心的，對吧？”

    就這么一句話，問得澹臺無離徹底啞口無言了。

    最終澹臺無離藏在絲綢下霜白的羽睫輕輕顫了顫，無聲地抿了唇。

    這是一種近乎于獻祭的柔順。

    這個細微的動作被楚蔚看在眼里，楚蔚頓時心花怒放，一下子，他什么都忘了，撫著澹臺無離的側臉便繼續親了上去。

    ·

    之后發生的事，澹臺無離都不太敢回憶。

    他只隱約記得，楚蔚似乎又幻化出了另外一層空間，而在那個空間里，有著跟昆侖山一般綿延無際的雪，還有一汪熱氣騰騰的溫泉。

    澹臺無離靠在溫泉邊緣，整個人都被那溫熱的水流給浸濕了，霜白的長發旖旎地漂浮在水面上，隨著那水波的流動緩緩蕩漾著。

    而池中，藏著一個巨大的金色影子。

    有砂礫一般的觸感輕輕落在澹臺無離水下的手心上，他顫抖了一下，下意識想要收回手，卻又被輕輕咬住了。

    澹臺無離：……

    罷了，自己答應的事，硬著頭皮也要做到。

    可澹臺無離也著實沒想到，楚蔚會那么心急。

    溫熱的水流隨著巨龍的翻滾逐漸guntang，澹臺無離白皙的皮膚也被燙得散發出一種曖昧的粉色。

    他在水中浮沉，被這滔天的熱浪攪得幾乎快要窒息……

    水中是熱的，空氣也是熱的，熱度無處不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澹臺無離感覺自己都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一點微涼忽然落在了他的眉心。

    澹臺無離心頭微微一跳，顫抖著眼睫緩緩睜開了眼。

    然后他的瞳孔便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縮了。

    下雪了。

    細軟綿密的雪花在一片蒼茫的天幕下緩緩地打著旋墜落，那清涼的觸感驟然喚醒了澹臺無離許多記憶。

    而這時，一個溫熱的吻也悄然落在了澹臺無離耳后，一雙有力的手臂也在同時，從身后緩緩環住了澹臺無離。

    這場景，實在是過于熟悉。

    澹臺無離沉默了片刻，遲疑著低聲道：“你想起來了？”

    楚蔚一頭濕漉漉的黑發貼在澹臺無離脖頸處，他眼尾還有著餮足的紅痕。

    這時他親了一下澹臺無離的耳廓，用一種慵懶的低啞嗓音道：“記起來一點，記起來，第一次——”

    “什么？”

    暗金色的眸子深了深，上面有朦朧的笑意浮現。

    “第一次也是師尊主動?！?/br>
    “活色生香?！?/br>
    雪白的鎖骨在一瞬間再次紅透，澹臺無離猛地咬了唇，沉聲道：“你是不是故意——”

    “我沒有?！背档偷痛驍嗔隋Ｅ_無離的話。

    “那個樣子的師尊，不記得，才是真的傻子?！?/br>
    澹臺無離清麗的面容上再次浮現出一層薄紅，抿了唇，不理楚蔚了。

    而楚蔚這時卻垂下眼，朝水下看了看。

    澹臺無離覺察到楚蔚的目光，立刻便想縮起身體，結果楚蔚卻在他耳畔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師尊是萬靈族，體質很好?！?/br>
    澹臺無離：？

    接著澹臺無離便警告道：“就算我是萬靈族，也不可能了?！?/br>
    說完，他自己又抿了唇，一臉難堪地別過了眼。

    楚蔚又笑：“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澹臺無離：？

    楚蔚眼睫微垂，眸中閃過一點興奮卻又無奈的光：“萬靈族體質易孕，我是怕你出征妖域的路上就——”

    澹臺無離：?。?！

    隨即澹臺無離便一口咬在了楚蔚的手臂上，這次他是真的咬得特別狠。

    便宜都占盡了，現在又來開他的玩笑。

    楚蔚這小子，越恢復記憶反而就越討人厭了。

    楚蔚這時并沒有使用仙元力去阻擋，被澹臺無離這么一咬，他自己也不由得默默蹙了眉。

    等澹臺無離松口，楚蔚方才低頭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咬痕。

    一排整齊細密的牙印，血紅色的。

    澹臺無離見狀，知道楚蔚慣用苦rou計，這時卻也不理他。

    反倒是楚蔚，這時又笑了笑。

    “你笑什么？”

    楚蔚低聲道：“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之前我給你留了我的印記，現在你也算給我留了?！?/br>
    澹臺無離：……

    對于楚蔚奇怪的腦回路，澹臺無離大多數時候其實都不太能茍同。

    不過聽到楚蔚這么說，他心里還是微微軟了一下。

    而這時，澹臺無離沉默了一下，又問：“現在什么時辰了？該回去了吧?！?/br>
    楚蔚聽著澹臺無離若無其事的問話，知道澹臺無離其實還在擔心花樓的事，這時不由得就笑了一聲，低聲道：“沒關系，才丑時，還早得很。方才我讓人準備的那些東西，都還沒同師尊一一試過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