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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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恪瞳孔倏的收縮,一看來電顯示,是季綰綰。 “同桌,”少女的聲音很輕,喘著氣兒,“打給我有什么事兒嗎?” 周恪一把抓起桌邊的鑰匙往車庫走。 “季綰綰,你現在在哪,”他啞著嗓音,“我來接你?!?/br> 季綰綰自認是個十分謙虛的好姑娘,從不吹牛放狠話,她說能揍到蔣歡以后看到她繞著道兒走,那是因為她真的做得到。 散打館里一米八的大哥她都能掀翻,還怕這些平均矮她半個頭的社會姐? 蔣歡把抽了半根的煙扔到地上,一腳踩滅:“季綰綰,我今天不打到你跪著求我,我他媽以后不姓蔣?!?/br> 季綰綰笑了:“可以啊,以后跟我姓?!?/br> 蔣歡被她氣的咳嗽了幾聲。 季綰綰扭頭,沖著周圍的人:“誰先來?” 一個染著粉毛,和她差不多高,體型是她兩倍的女生走過來:“賤人,你他媽拽什么呢?” “你先是吧,”季綰綰沖她勾勾手指,“來?!?/br> 兩人體型差距懸殊,和粉毛一比,季綰綰看著就像一朵輕飄飄的云,一巴掌就能直接輪倒在地。 顯然粉毛也想到了這一點,捋起袖子蓄勢待發。 就當她準備上前拎起季綰綰袖子一拳解決戰斗時,季綰綰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她跟前,抬起頭,忽然沖她笑了笑。 粉毛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季綰綰一把抓住了馬尾辮。 季綰綰力氣大的驚人,粉毛沒有防備,被迫牽拉著低下了頭,季綰綰立馬側身摁住她的脖子,膝蓋抬起,狠狠撞向她的鼻梁。 粉毛尖叫一聲,下意識捂住鼻子,鼻血順著指縫嘩啦啦流下來。 季綰綰低笑了一聲,舔了舔唇:“小jiejie,鼻子沒動過吧?” “……” “那我就不客氣了?!?/br> 季綰綰沒給粉毛喘息的機會,手松開,在粉毛身體接觸地面的一瞬間,她抬起腿,一腳踩在了她的胸口上。 “砰”的一聲悶響,粉毛癱倒在地面上,再也爬不起來。 季綰綰后退了兩步,掀了掀眼皮:“下一個?!?/br> …… 解決完體型最大的,剩下幾個小雞崽子對季綰綰完全構不成威脅 女孩子打架無非是尖叫對罵互扯頭發,幾乎沒有真實戰斗力,二十分鐘不到,蔣歡的小姐妹們倒了一地,捂著傷口縮在路邊嚶嚶的哭。 季綰綰將碎發別到耳后,長長吐出一口氣。 真的挺沒勁兒的。 蔣歡一開始還能在旁邊淡定的抽煙,等到小姐妹們一個個倒下,她有點坐不住了。 等最后一個人被季綰綰打倒時,蔣歡手不自覺開始發抖,煙一個沒拿穩,燙到了裸露的大腿上。 季綰綰看著她紅了一片的腿,走過來:“你不疼嗎?!?/br> 蔣歡坐在花壇邊,手不自覺往后摸:“你,你想怎么樣?” 季綰綰看了眼不遠處的廁所,抿著唇笑:“想請你洗個頭啊?!?/br> 蔣歡臉色發白,嘴唇開始哆嗦。 “……不過還是算了叭,你不嫌臟,我嫌臟呢,”季綰綰扭過頭,“你,我就不揍了?!?/br> “給我道個歉,這事兒就算完——” 話沒說完,蔣歡忽然抓起花壇里的一塊石頭,朝季綰綰扔了過來。 兩人距離很近,季綰綰又沒有防備,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直直砸向她的臉。 劇痛襲來,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滑落到眼中,視線血紅一片,她下意識閉上了眼。 蔣歡見狀,立馬起身揪住季綰綰的衣領,“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結結實實扇到她臉上。 因為興奮,蔣歡的五官開始扭曲,她喘著粗氣:“誰他媽要和你道歉?!?/br> 季綰綰被打的頭一偏,半晌,抬起手抹了把臉,緩緩睜開眼。 少女發絲凌亂,鮮紅的血被白皙的皮膚襯的格外觸目驚心……目光卻是格外平靜,眼珠子清棱棱的,沒有一絲情緒。 蔣歡本想再打她一巴掌,看到她的眼神,手不自覺停了下來。 月明星稀,空無一人的巷子格外安靜。 季綰綰說:“蔣歡,你不逃嗎?” 蔣歡暗呼一聲不好,扭頭就想走。 卻被季綰綰一把捏住了手腕。 “大家同學一場,本來不想為難你,”少女輕聲說,“蔣歡,看來你還是沒把我說的放在心上?!?/br> …… 晚上七點半,校門口已空無一人,校園燈光全部暗了下來,大門緊閉,有種莫名的森幽感。 周恪下了車,一眼就看到坐在學校門口的季綰綰。 少女穿戴整齊,金發柔順的別在耳后,捧著一支冰淇淋,小口小口的吃著,看上去狀態還不錯。 ——如果她的額頭和臉頰沒有傷口的話。 他快步走過去:“季綰綰?!?/br> 季綰綰抬起頭:“同桌?” 月光下,少年的棱角分明,下頜線凌厲,氣場壓迫的人喘不過氣。 周恪看著她,目光很冷,聲音更冷:“這些傷怎么回事?” 季綰綰“啊”了聲。 她是很想把蔣歡的事告訴周恪。 她從小就是這個性格,自己能解決的事,絕對不麻煩別人。 如果不是周恪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態度堅決,語氣低沉的嚇人,她甚至不會讓他過來。 季綰綰咬了口冰淇淋,隨口編了個理由:“摔的?!?/br> 周?。骸啊?/br> 他盯著她纖細的脖頸,磨了磨牙,恨不得一口咬斷。 都什么時候了,還嘴硬? “誰弄的,”周恪直接無視她的話,“蔣歡?” “……” 季綰綰沒想到他一猜一個準,沉默了。 周恪說:“她欺負你了?!?/br> 他用的是肯定句。 季綰綰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我只是——” 沒等她說完,周恪垂下眼,狹長的眸子里情緒暗涌:“她在哪?” 季綰綰瞞不過了,嘆了口氣:“在醫院?!?/br> 周恪目光一頓。 “她偷襲我,我沒忍住,揍了她一頓,現在被人扶去醫院了,”季綰綰說,“我怎么可能被人欺負呢,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br> 周?。骸??” 周?。骸啊?/br> 季綰綰偷偷瞄了他一眼,少年眉頭依然緊蹙著,目光冷漠又暴躁。 她連忙拉了拉他的衣擺,放軟了聲音:“同桌……” 周恪眸光一閃,喉結滾了滾。 他蹲下身去與她平視,有些無奈的開口:“怎么?” 季綰綰一聽就知道對方心軟了,連忙把聲音又放輕了點,指尖輕晃:“你別生氣啦,我不是故意的?!?/br> “你和蔣歡打架,”周恪冷冷的,“我生什么氣?!?/br> 季綰綰:“……” 男人就是嘴硬! “我知道了,下次絕對不這樣,”她噘著嘴,“你別這么兇嘛?!?/br> 小姑娘聲音很輕,軟乎乎的沒什么力氣,尾音勾起,撓的人心癢癢。 像是有意無意的撒嬌,很是勾人。 周恪喉嚨有些發干,方才暴躁的情緒散去,低嘆了一聲:“額頭還疼不疼?” “……” 季綰綰愣了下。 季綰綰父母遠在美國,時差顛倒,根本沒時間交流;冉桃要上學,和她的聯系也越來越少;南城這邊又人生地不熟,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 周恪是第一個主動關心她的人。 季綰綰怎么說還是個小姑娘,再堅強再沒心沒肺,受了傷還是會難受會委屈。 她眨了眨眼,眼眶有些濕潤:“疼……” “臉也腫了,”周恪用指背碰了碰她的臉頰,“帶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