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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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鈞淡淡點了下頭,對劉吉示意:“好。去開藥吧?!?/br> 劉吉和太醫一起行禮:“遵命?!眲⒓t去側間開藥,太醫走后,屋內只剩下相關的人。趙承鈞臉色看不出什么變化,平靜從容地對盧太太說:“盧太太,本王教子無方,讓你見笑了。若盧太太愿意,這樁婚事繼續?!?/br> 盧太太和趙子詢齊齊一驚。盧太太臉上露出明顯的喜色,趙子詢卻臉色大變,他上前一步,失聲道:“父親!” 趙承鈞淡淡看向趙子詢,明明一言未發,可是眼神中如有千鈞。趙子詢被這樣的目光壓得喘不過氣來,他氣勢越來越矮,最終,僵硬地垂下頭去。 趙承鈞收回視線,嘴角依然帶著細微的笑意,對盧太太說:“本王十分欣賞貴府大小姐,無論如何,她都是唯一的世子妃?!?/br> 唐師師心里嘖聲,胳膊擰不過大腿,這樁婚事還是定下了。馮嬤嬤說得對,靖王實在是個很不好接近的人,各種意義上。 就算前面那兩任未婚妻沒死,他也不會有枕邊人的吧。 第19章 秋狩 有了趙承鈞這句話,盧太太心中大定。說到底,盧家是和靖王府結親,而不是和趙子詢?;橐鍪墙Y兩姓之好,只要趙承鈞承認盧雨霏的正室地位,那無論趙子詢納多少妾室,寵愛哪個姬妾,都對盧雨霏毫無威脅。 這就夠了。盧太太是個標準的官太太,在她眼里,哪個男人不亂搞,只要正室地位穩固,那其他事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反正妾室不過是個玩意,就算生下來孩子,也要叫盧雨霏母親。 世子到底對哪個婢女上心,有什么重要的呢?盧太太立刻笑著,說:“多謝靖王。靖王明察秋毫,公私分明,妾身自然是信得過的?!?/br> 盧雨霏從世子救人起就懵懵的,此刻在母親的提醒下,才慢半拍反應過來,對靖王行禮:“多謝靖王?!?/br> 趙承鈞受夠了這場鬧劇,他不想再看下去,淡淡道:“今日耽誤了盧太太許多時間,之后,本王會派人上門賠禮。彤秀,送盧太太和盧大小姐出府?!?/br> 彤秀應聲:“是?!?/br> 盧太太正要說什么,趙承鈞已經料到,開口道:“至于盧三小姐,她正在病中,不方便移動,便留在王府養病吧。等三小姐病情好轉,本王會立即派人送回盧府。盧太太盡可放心?!?/br> 盧太太松了口氣,道:“妾身謝過靖王。妾身告退?!?/br> 盧太太知道靖王現在心情不好,她沒有再討無趣,很快帶著盧雨霏離開。等盧家走后,屋里只剩下靖王府的人,內外眾人明顯緊繃起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所有人都知道靖王很生氣,所有人都在等著鍘刀落下來的那一刻。然而偏偏趙承鈞臉色平靜,他拿起茶盞,慢條斯理地用蓋子撇水面上的茶沫。 茶蓋劃過杯沿,發出細微的碰撞聲,落在眾人耳朵里,這比磨刀聲都可怕。唐師師心說他還不如發怒呢,這可比當初侍奉姚太后恐怖多了。 趙承鈞忽然合上杯蓋,發出“咔”一聲輕響。趙子詢再也忍受不了了,重重跪在地上,道:“兒臣知罪,請父親責罰?!?/br> “哦?”趙承鈞放下茶盞,平靜地看著趙子詢,“你罪在何處?” 趙子詢低頭,說:“兒臣不該救人,不該忤逆父親,不該當著未來世子妃的面,抱著另一個女子離開?!?/br> 完了,唐師師心里默默嘆了一聲,以她這幾日對靖王的了解,她知道,趙子詢捅大簍子了。 趙承鈞靜靜看著趙子詢,突然笑了一下:“好。我不讓你救人,這么說來,是本王作惡了?” 劉吉這些侍奉多年的老人一聽就知道糟了,慌忙道:“王爺息怒,世子年幼無知……” 趙承鈞沒說話,只是掃了劉吉一眼,劉吉頓時噤聲,再不敢插嘴。趙子詢剛才那些話本是乘著氣勁兒,現在理智壓過感情,趙子詢終于意識到他做了什么。 他瘋了嗎,敢暗諷父親? 趙子詢連忙補救:“父親息怒,兒臣失言。父親對兒臣恩重如山,兒臣感激涕零,并不敢埋怨父親。是兒臣不孝,大錯特錯,請父親降罪?!?/br> “救人是好事,怎么會是錯呢?!壁w承鈞淡淡道,“你沒有錯,錯的是那個不知所謂的女子。來人,將她拉下去,杖斃?!?/br> 這回唐師師也被嚇了一跳,趙承鈞竟然要將周舜華杖斃?她們可是太后送來的人啊,他瘋了嗎? 唐師師等九個美人也趕緊跪下,任鈺君嚇得魂不守舍,慌忙道:“王爺息怒,我等是太后送來侍奉王爺的,若有不對之處合該打罵,但是王爺念在周meimei初犯的份上,請饒她這次吧。周meimei畢竟是蔡國公府的嫡女,從小被家里捧在手心,若是消息傳回金陵,蔡國公該多么難過?!?/br> 任鈺君先是搬出姚太后,后來又搬出蔡國公府,可是趙承鈞臉上毫無動容。他手指叩在扶手上,笑了笑,道:“公侯勛貴同氣連枝,果然不假。怎么,你想去陪她?” 任鈺君被嚇到了,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唐師師內心嗯了一聲,默默開始思考若女主死了,她搶戲份還能不能成行的問題。 趙子詢膝行兩步,對趙承鈞重重磕頭:“父親息怒,千錯萬錯都在兒臣。這一切都怪兒臣猶豫不決,與女子無關,周舜華的懲罰,兒臣愿一力承擔?!?/br> 趙子詢很清楚,趙承鈞并不是真的想殺了周舜華,他要敲打的是趙子詢。但是,如果趙子詢不出來說這句話,那周舜華就真的死了。 趙子詢內心苦笑,靖王真的是一個很獨斷專行的人,他不允許任何人忤逆他。趙子詢看似自由,實則一切都要按照靖王預計的軌跡行走,趙子詢試圖反抗靖王選好的世子妃,他才剛露出苗頭,靖王就將代價放在他眼前。 要么聽話,要么周舜華死。 趙子詢退縮了,乖乖認錯,默認了靖王安排的婚姻。趙子詢說出這些話后,趙承鈞果然沒有再繼續為難周舜華,而是道:“她是你的女人,你愿意代她受過,那本王成全你們。她犯下大錯,本該杖斃,但是你是本王的兒子,本王總不能杖斃你,那就減為杖責六十,即刻執行。劉吉,帶他下去?!?/br> 劉吉知道趙承鈞做好的決定從不更改,他也不敢再勸,趕緊打了個千,就示意世子跟著他走。劉吉和趙子詢走到門口時,趙承鈞的聲音不緊不慢從背后響起:“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們最好不要?;ㄕ?,若是有一棍打不實,本王親自來?!?/br> 這回劉吉不敢再有任何僥幸之心,回身恭敬道:“諾?!?/br> 劉吉和世子走后,屋里剩下的全是女眷,越發戰戰兢兢。尤其是這批美人,她們知道靖王聲名遠播,軍功赫赫,她們也知道靖王是個狠人,連太后都對靖王忌憚非常。但是知道歸知道,沒有親身經歷之前,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 她們自恃貌美,當她們看趙承鈞時,總覺得這先是個男人,其次才是西北靖王。 但是今日這一出,徹底將美人們的優越感擊碎。她們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靖王根本不在意她們,美色在他面前毫無用處?,F在她們活著,只是因為靖王懶得搭理她們,一旦她們越出那條線,比如周舜華,那么馬上就會被賜死。 美人中連最自命不凡的紀心嫻都安靜了,趙承鈞坐在上首,一言不發,靜靜看著她們。眾美被看得害怕,好些人已經開始發抖,趙承鈞終于動了一下,慢慢道:“本王不喜歡吵鬧,尤其不喜歡麻煩。若再有人自作聰明,別說你們的家族,便是姚太后親自站在本王面前,也保不下你們,知道嗎?” 盧雨霽算計,周舜華就沒有在算計嗎?先前她們小打小鬧,趙承鈞可以忍,但若是敢挑戰他的權威,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眾美嚇得瑟瑟發抖,七零八落地應諾:“是?!?/br> 趙承鈞懶得理會這些女子,一眼都沒有瞧,隨口道:“出去吧?!?/br> 美人們忙不迭應是,趕緊告退。唐師師本來跟著眾人一起離開,出門時,她想了很久,又硬著頭皮溜回來,悄悄把自己貼在門口。 唐師師妄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她悄悄挪動的時候,趙承鈞抬眼,眼神平靜到冷酷:“怎么,你覺得自己長得最好看,本王舍不得殺你?” “不是?!碧茙煄熅o緊縮在門邊,欲哭無淚,“王爺,不是您說,讓我侍奉在您身側,不許亂走么?!?/br> 趙承鈞看了她很久,問:“本王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 唐師師都被問懵了:“您說的,讓我在書房伺候筆墨,您沒有離開前,我不得自己先走?!?/br> 趙承鈞看著唐師師,他知道唐師師沒有膽量說謊,她是真的這么理解的。趙承鈞不動,唐師師只能膽戰心驚地被他看。過了一會,她實在忍不住了,悄聲問:“王爺?” 趙承鈞站起身,大步往外走。穿過門口時,他極快地說了句:“回去抄書吧?!?/br> 怎么能蠢成這樣。 深夜,劉吉挑亮了燈,輕手輕腳放到趙承鈞桌案上:“王爺,夜深了,您該休息了?!?/br> “她走了?” “是。唐姑娘今日似乎被嚇得不輕,硬撐著困,抄完了一整卷書才敢走?!?/br> 趙承鈞極輕地笑了一聲,他放下筆,不辨喜怒地掃了劉吉一眼:“那些話是你和她說的?” 劉吉背后的冷汗一下子就滲出來了,他小心地笑著,說:“是老奴自作主張,望殿下恕罪。老奴只是看多年來殿下身邊沒有女子,好容易來了一個,就想著考驗考驗她。若殿下不喜,老奴這就打發她走?!?/br> 劉吉一邊說一邊偷覷趙承鈞的臉色,劉吉察言觀色的能力多么強,趙承鈞沒有否決,那就說明可以繼續留著。劉吉悄悄松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步走對了。 險雖險,但是,他也是為了殿下好。 劉吉審時奪度,壯著膽子繼續說:“殿下,今日花園會出這么大的疏漏,不光是下面人玩忽職守,更多的,還是因為王府里沒有女主人。奚夫人雖然逾越,但是她有句話沒說錯,王府,是該有位王妃了。世子妃再能干,也終究矮了一輩,您不能一直不娶妻?!?/br> 趙承鈞依然想都不想,道:“本王現在的生活就很好,為什么非要在身邊放一個人,平白添麻煩。本王還有許多事要安排,沒空陪她們浪費時間?!?/br> 這……劉吉知道這位殿下自小就是個主意很硬的人,劉吉也不敢再勸,只能盼著這位主自己想通。劉吉換了個話題,低聲道:“殿下,既然您是為了世子好,那今日何必將話說的這么絕呢?世子領完了罰,爬都爬不起來,最后是被人抬回去的。依老奴看,他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對您還是有怨的?!?/br> 說到趙子詢,趙承鈞難得露出頭疼之色。趙承鈞捏了捏眉心,說:“從他進入王府起,本王自認從未疏忽過他的教養,但他還是長偏了。本王現在不對他嚴格些,等以后,他要如何撐起靖王府,如何和朝中那些老狐貍斗?” 涉及世子,劉吉也不好說。劉吉是局外人,看得分明,他其實很想說,養子和親生兒子是不一樣的。 親生兒子管得再嚴再狠都沒事,可是養子未必。血緣的牽絆,不是靠撫育之恩就能抹平的。 但是這些話劉吉沒法說,他只是個奴,這種話一旦挑明他就得死。劉吉緘默不言,內心里越發希望趙承鈞趕緊娶個王妃,哪怕是個妾也行,反正,盡快生出真正的子嗣。 有了親兒子,趙承鈞才會懂這其中的差別。 劉吉自然而然想到了唐師師。就目前看來,這是距離靖王最近的女子了,劉吉還是得想辦法給唐師師創造機會。至于她是細作這一點實在無關緊要,只要等靖王開竅,唐師師的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將人殺了就好。 書房燈火通明,王府其他地方已是漆黑一片。這丁點光亮落在龐大的靖王府中,越顯寂靜壓抑。 自從靖王整頓了王府后,上上下下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趙子詢默默養傷,周舜華足不出戶養病,連唐師師都格外乖巧,抄書抄得勤勤懇懇。 夏天漸漸接近尾聲,連著下了幾場雨后,天氣一下子轉涼。這時候,一個消息飛速在靖王府傳開,據說忠順王安吉帖木兒邀請靖王狩獵,靖王已經允了,過幾日要去圍場上秋狩。 唐師師翻開目錄,看著上面長長的秋狩劇情,知道自己最后的翻盤機會來了。 第20章 圍場 “聽說圍獵場足有一千里, 有山有河,草木豐茂,不遠處就是天山。甚至, 晚上還有狼呢!” 美人們捂住嘴, 好幾個被嚇得尖叫。一個膽小的美人驚慌道:“竟然還有狼, 太嚇人了,我不去了?!?/br> “瞧你這點出息?!奔o心嫻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王爺和忠順王是去圍獵的,你以為這里還是京城, 上巳節出城踏青呢?策馬奔騰,舞刀弄槍, 這才是真男人呢?!?/br> 被嘲笑的女子低頭, 喏喏道:“又是狼又是熊的,太危險了?!?/br> 這個女子家里都是文人, 父兄吟詩作對、泛舟秦淮常見, 舞刀弄槍還真沒見過,難怪她被嚇破了膽。其他美人們不至于像她一眼膽怯,但是對于圍場,也是又好奇又害怕。 金陵臨近秦淮河,皇帝又年幼, 京城的人早就習慣了水鄉溫軟,京城中連騎馬的人都少, 別說圍獵。但是西平府和金陵大為不同,這里地處邊疆,常年開戰,民風極為剽悍, 即便是七八歲的孩子,也會使一兩樣刀法。 這是唐師師聽一次聽說圍獵,她好奇,問:“那些獵物,都是活的嗎?” “當然?!奔o心嫻打聽到的消息最多,此刻極力賣弄著,“狩獵當然要獵活物,死靶子有什么意思。聽說圍場上不光有鹿,還有狍子、猞猁、野豬,甚至豹子。男人們騎馬捕獵,誰射死的獵物最多,誰就是第一?!?/br> 唐師師聽著生出神往,她一出生就生活在唐家大院中,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去其他人家赴宴就是她全部的出門機會。她哪里見過雪山草原,更不會知道在草原上馳騁是什么感覺。 其他幾個女子是官宦家庭,家教只會比唐師師更嚴。女子們嘴上不說,其實心中極為向往。這次圍獵時要持續一個月,也就是說,這一個月所有人都要住在草原上,沒有三從四德,沒有條條框框,行動自由,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難怪女主和男主在秋狩中感情突飛猛進,唐師師光想想,就覺得這種地方充滿了無限可能。如果在王府中,想和世子產生接觸,要么落水要么爬床,反正不成功就成仁。但如果在草原上,那花樣就多了。 崴腳,騎馬,狩獵,送吃的……唐師師能完全不重樣。 唐師師腦子里已經勾勒出好幾種巧遇方式,她甚至想好了當時自己穿什么,要說什么話。唐師師的計劃飛快豐富起來,其他女子們嘰嘰喳喳,也興奮不已。她們說話時,彤秀走來,停在不遠處,輕輕咳了一聲。 美人們聽到聲音,回頭見是彤秀,陸陸續續站好:“彤秀姑姑?!?/br> “小主們,這一季的衣料已經送來了,每人兩身衣服,若是不想要衣服,直接抱走布料也行。布料冊子在這里,小主自己來挑喜歡的吧?!?/br> “新衣料來了?”聽到能做新衣服,所有女子都高興起來,她們爭先恐后圍到前方,搶了布料冊來看,生怕自己落后別人。唐師師倒不著急看衣服,她落在最后,慢慢走到彤秀身邊,福身道:“多謝彤秀姑姑?!?/br> 彤秀看到是唐師師,避開唐師師的萬福,又回了半禮:“這是奴婢的份內之事,不敢居功?!?/br> “彤秀姑姑管著這么大的王府,既要準備秋狩,又要cao心我們幾個小小秀女的換季衣服,實在是辛苦了。不知姑姑人手夠嗎?若是秋狩安排不過來,小女愿意替姑姑分憂?!?/br> 彤秀了然地笑了笑,垂著眼睛說:“多謝唐姑娘好意,但是不必了。為王爺效勞是奴婢的福氣,何況,這次秋狩,奴婢并不隨行,談不上什么勞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