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白梔吐槽:“拜托你弄清楚好嗎?像他這樣的我都直接可以叫大爺了?!?/br> 顧維安若有似無地笑了一下。 白梔沒有看到。 她仍舊在嘗試說服顧維安:“剛剛他在同學聚會上講了,說自己只需要五百萬。當然,對于普玨資本來說,這筆錢的數目可能太小了,小到讓你們看不上眼……我想說,如果你認為這筆資金有去無回的話,我愿意付給你這筆錢,請你幫幫他?!?/br> 顧維安果真停下腳步。 白梔沒留意,一頭撞在他的后背上,捂住鼻子,唔了一聲。 顧維安問:“你為什么想幫忙?” “北極熊和世安一伙的啊,當初也是他們聯手對付君白,”白梔說,“況且,我前段時間也玩過祝貿讓他們出的游戲,雖然很簡單,但真的能吸引人一直玩下去,無論是對氪金黨還是肝黨都很友好,比狗疊好多了?!?/br> “就這?” 白梔想了想,補充:“當然,也有其他一部分因素?!?/br> 她認真回答顧維安的問題:“你先前不是說過嗎?投資的本質是投資人,要看一個人的潛力。祝貿讓胸懷寬廣,無論是讀書時還是如今創業,都有容人之量;他還很固執,認準了一條路就要做到極致,無論什么事情都要盡善盡美。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你投資嗎?” 顧維安瞇著眼睛看她:“不錯,溝通技巧日漸精進,你終于學會正確和我談判了?!?/br> 能從他口中得到這樣的夸獎,倘若有尾巴的話,現在白梔一定已經翹起來了。 白梔趁勝追擊,表達著自己的看法:“況且,你應該也知道北極熊在業界內的名聲——先抄大火的游戲,一旦被指責了,再去買原版權回來冷處理。但這次他們卻沒有模仿推出祝貿讓他們出的這款游戲,證明了什么?我猜多半是技術上有難以攻克的問題?!?/br> 顧維安鼓勵她:“繼續?!?/br> 白梔一口氣繼續:“北極熊如此看重這個游戲,不正好從側面反應這個游戲有極大的前景么?” 顧維安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揉皺一團亂毛,欣慰極了:“你今天終于把腦子帶出來了?!?/br> 白梔:“……我以前也一直在用腦子好嗎?” “世嘉也想收購你同學的游戲公司,如今已經拿到了百分之十的股分,”顧維安悠悠開口,“如果你純粹是討厭北極熊的話,不必淌這灘渾水?!?/br> 白梔怔了一秒,她又說:“不僅僅是,我還想幫我朋友?!?/br> 顧維安沒有看她,并不著著惱,問:“你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么?” “我當然知道,”白梔毫不猶豫,“我幫助祝貿讓,只是純粹的朋友之間情誼。就像你和鄭齊警官,呃,就像你和夏雅之夏助理?!?/br> 顧維安評價:“你還是年紀太小?!?/br> 白梔:“??????” 您在說些什么她聽不懂的東西? 顧維安看白梔:“我可以為你同學注資,只是結果未必是他所想?!?/br> 白梔松了口氣,釋然:“我明白,你注資的話,是不是要他們的一部分控股權?這個是避免不了的,我同學應該也有心理準備?!?/br> 顧維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在商場上,她還是不夠狠心。 眼看著快到包間,白梔刻意和顧維安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雖然沒有從顧維安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但觀察他神情,這事十有八成能行。 白梔和顧維安揮揮手,悄么咪咪地推開包廂門進去。 里面的人正玩的開心,祝貿讓已經喝的臉頰通紅了。廖一可很聰明地隔開兩人,完全不給祝貿讓過來的機會。 她們這一屆的人,男生有幾個早早成家的,女孩子有些還正在讀研,結婚的并不多。 這些人中,白梔完全算得上早婚一族了。 不知為何,后面的話題轉移到婚姻對個人的影響上,爭論婚姻對人而言究竟是利是弊。 險些進化成辯論賽。 白梔沒有參加這樣的爭論。 白日中,酒店的工作已經令她疲倦不已,眼下的確沒有多余精力再參與這樣的激烈討論。 誰知道話題竟對準了她—— “梔子,你以過來人的角度來評價一下,”那人問,“你認為婚姻對你的害處是什么?” “???壞處,”白梔想了想,回答,“抱歉,我對婚姻暫時還沒有什么感覺?!?/br> 畢竟顧維安這個人并沒有干涉她的工作,也沒有束縛她的自由,要求她必須怎樣怎樣。 因此,目前為止,白梔感覺結婚與否其實沒有太大差距。 然而這話在旁人耳中,就成了另一層意味—— 這得是對現在的婚姻多么絕望、夫妻之間有名無實,才能說出這種話??! 眼看著同學看她的表情中帶了絲憐愛,白梔精神一振,連忙解釋:“我不是說對婚姻感覺不滿,只是我不能為大家提供有關婚姻的經驗和感受?!?/br> 祝貿讓看白梔的目光愈發炙熱。 他說:“諸位,別難為白同學了。好了,咱們別提這些傷心事了,換些開心的聊一聊吧?!?/br> 白梔:“……” 她沒有感覺到傷心??? 怎么同學們現在看她都這個“鮮花插在牛糞上了”的表情? 茫然間,旁側有同學遞給她一張名片。 白梔接過來。 同學說:“我如今在天成律師事務所工作,倘若你需要打離婚官司的話,及時聯系我。畢竟同學一場,我不收你報酬,盡全力幫你脫離苦海?!?/br> 白梔收好名片:“多謝你?!?/br> 聚會結束后,廖一可忽拉住白梔的手腕往外走,白梔被她掐的手疼,仍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了?可可?” 廖一可步伐不停,她言簡意駭:“我看見江檐了?!?/br> 廖一可邁的步子出奇的大,走的也快,白梔緊跑幾步,灌了幾口冷風,腦袋中忽然蹦噠出一句話。 戀愛中的人都仿佛擁有神力。 誠不欺她。 眼看著快到江檐面前,廖一可提醒白梔:“等下我假裝醉倒,你扶我向他求助?!?/br> “啊啊?????” 白梔還沒能摸清楚廖一可的套路,廖一可的演技就開始發揮了——她眼睛一閉,柔柔弱弱地依偎在白梔肩膀上。白梔不得不扶住她。 眼看著前方黑衣黑褲的江檐走過來,白梔忍不住叫他:“江律師?!?/br> 江檐停下腳步。 他看著白梔和她懷里的廖一可,微微皺眉:“怎么?” “我朋友喝醉了,您也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段不好打車,”白梔朝他笑,“您能送我朋友回去嗎?” 江檐原本想拒絕。 但白梔趕在他出口之前,鄭重地將“假醉”的廖一可推給他,笑瞇瞇:“真是多謝謝您了啊江律師!我朋友就拜托給您了!” 廖一可順理成章地歪歪扭扭站在江檐面前,也朝他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這多不好意思啊真是麻煩您了?!?/br> 按照常理,接下來江檐一定會說“不麻煩”或者“舉手之勞”。 但江檐沒有。 他說:“你知道就好?!?/br> 廖一可:“……” 白梔:“……” “免責起見,”江檐嚴謹開口,“我現在錄下音,希望廖小姐的朋友能夠為我做個見證,送廖小姐回家并非我的義務,我不能保證廖小姐能安全到家。一旦路上遭遇車禍、火災、高架橋坍塌、飛機墜落、地震、颶風……” 廖一可:“???” 什么玩意? 前面一個意外還有可能發生,后面那幾個,在近兩小時內發生的概率就像□□一樣成功連任讓人不可思議吧? “……以上種種因素導致的廖一可小姐受傷、殘疾或者死亡,我不必負法律責任,”江檐將手機遞向白梔方向,“請你復述我剛剛說的話,做一個口頭保證?!?/br> 白梔:“……好的?!?/br> 這個江律師,是不是有些過度謹慎了??? - 在好友的授意下,白梔將大大咧咧的廖一可親自送上端正嚴謹的江律師車上。 離開前,廖一可還偷偷地朝白梔比了個ok的手勢。 白梔晚上沒有喝酒,她慢悠悠地開車回家。她原想打開天窗感受下久違的空氣流波,卻又在兩分鐘后關掉。 太冷了。 這個天還敢開車天窗的,不是勇士就是傻x。 恍惚間,白梔記起,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開過賽車了。 以往她喜歡借助飆車時的刺激來短暫忘掉某些東西,但現在看來,似乎并不需要了。 以前白梔也不理解為何有人會喜歡極限運動,直到她自己親身體驗過。 那種與風賽跑、生命隨時會消逝、只此刻在自己掌中的感覺,的確令人十分迷戀。 歸家后,她微笑著和家中請來的傭人一一打招呼。 “晚上好,陳伯?!?/br> “劉媽,你今晚氣色真好?!?/br> “鄭姨,你這身裙子好漂亮?!?/br> “今天的花好漂亮啊,張姐,你眼光真好?!?/br> 到了客廳,她親切地蹲下,摸摸安平的頭:“又吃胖了啊,小安平?!?/br> 正在看書的顧清平放下書本,很期待她如何問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