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他不悅地看著陸和:“你眼光怎么差到這個地步?看書把眼睛看瞎了?” 白梔:“……?” 發現meimei包養小男生,第一時間竟然是責備她眼光差嗎? 顧維安的關注重點是不是有些不太對? 被自家表哥這樣嚴肅批評,陸和是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她悻悻然地笑:“表哥, 大魚大rou吃多了,總得換換口味嘛?!?/br> 這樣說著, 陸和還是松開了于爾菁。 顧維安未成年之前,監護人一欄始終是陸和父親陸涵月的名字。陸涵月的事業在西雅圖,也曾勸說過顧維安跟他一同在那邊定居,但不知為何,顧維安始終沒有去。 饒是如此,陸和對自己這個表哥也充滿著敬畏之心。 畢竟,在學渣陸和眼中, 顧維安出色的履歷和成績完全是個神話。 陸和不敢在表哥面前造次,現在被他教訓, 也不敢反駁。 低眉順眼, 唯唯諾諾。 于爾菁看著自家金主秒慫,更委屈了。 他錯了。 他真的錯了。 從一開始, 他就不該纏著陸和要選這個節目,而是另一部戶外綜藝;倘若當初選擇的是戶外綜藝,就不會在這個酒店中撞上白梔;不撞上白梔的話就不會打電話朝陸和訴苦……他如今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傷心的地步。 誰能想到呢, 白經理包養的小情人兒,竟然是陸和的表哥。 似乎比陸和權勢更甚。 那這么說,可能是陸和表哥養白經理了—— 陸和皺眉,低聲責罵于爾菁:“你怎么回事?” 她原本就是明麗的長相,如今怒聲一起,嚇的于爾菁一抖。 于爾菁張了張口,好久,才委委屈屈地說:“對不起,我剛剛是在排練剛接到的劇本……一不小心入了戲,jiejie,您看我演的像不像?” 陸和譴責:“像,實在是太像了,你看差點讓我誤會了我表哥——” 目光落在一身酒店制服的白梔身上,陸和又把那些話咽回去:“——和白經理?!?/br> 兩人這番戲沒辦法糊弄過關。 顧維安說:“少在這里裝模作樣,你這是不打算處理他了?” 于爾菁聽顧維安這么說,臉色煞白,求助地望向陸和。 陸和面不改色,仍舊試圖打哈哈:“表哥,你看看,我一個女人帶孩子也挺不容易的,這精神世界上,總需要點彌補對不對?” 顧維安看于爾菁。 于爾菁當真是花容失色,瑟瑟發抖,甚至還躲在陸和背后。 “我不管你私生活如何,”顧維安瞥了眼似乎一下子就能捏死的于爾菁,“管好自己的狗,別讓他對著人亂吠?!?/br> 于爾菁這次白的不僅僅是臉了,他眼睛發直,盯著地毯上的花紋,頭不敢抬,空前絕后的恥辱充斥著他的心臟。 陸和打著哈哈,又恭維幾句,才成功將顧維安送走。 顧維安的房間在盡頭,白梔想起下午趙青山說的那些話,忍不住問他:“陸和已經有孩子了嗎?” “嗯?!?/br> 白梔問:“可我記得,她好像沒有結婚……” 到了現在,白梔終于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里見過陸和。 是在她和顧維安的婚禮上。 不過那時候白梔滿心眼里都是旁的事情,完全沒有留意到陸和。 “陸和年少時不懂事,肚子大了,瞞不住才告訴家里人,至今也不肯說那男人是誰,”顧維安神色平靜,“不顧大人勸說,執意休學一年也要生下來……真是愚蠢?!?/br> 白梔明白了。 她也認識類似的單親mama,戀情濃時總以為自己能夠撐得起一片天地,可事實上,這種“犧牲”并不能換來什么好結果。 更多的情況,是女孩子白白耽誤自己青春,也只能換來無數夜晚會想起的慘痛教訓。 “父母的責任過于重大,只可惜好多人沒有意識到這點就急吼吼地要做父母親,”顧維安說,“對自己對孩子,同樣不負責?!?/br> 白梔認可這句話。 在這一點上,她與顧維安的想法不謀而合。 當初戀愛,即使兩人情到濃處,無法自抑時,也不曾發生過關系。顧維安安撫著她,坦然告訴白梔,是不愿讓她承受有可能的意外,而非她魅力不夠。 他想等到一切安定,再交付彼此。 但在那之前,白梔和他提了分手。 談話間,已然到了顧維安的房前。白梔沒有進去,如對待其他賓客一般,恭敬為他鞠躬:“顧先生,祝您有一個美好的夜晚?!?/br> 顧維安并沒有勉強她,他刷卡開門,回頭朝白梔笑了笑:“祝白經理明朝更勝今日?!?/br> - 次日上午還有一場拍攝,這次于爾菁不敢再和白梔嗆聲了,夾起尾巴做人,乖巧無比。 但這并不妨礙他繼續在其他人面前變著花樣作—— 先是連連挑剔廚房里的菜不合口味,后面又吐槽珍可“你瞧瞧你眼線怎么涂這么重呢女孩子怎么妖里妖氣的”,后面又對正沉浸在熱戀中的蘇甜甜指手畫腳“女孩子啊不能太戀愛腦不然以后哭都沒地兒哭”。 一口一個女孩子如何如何,絕口不提男人該怎么樣。 這么一番下來,成功拱火惹惱了好幾個人。 就剩老戲骨楚非與陸和兒子陸程,于爾菁完全不敢招惹。 白梔上午還跟著節目組聊了幾句,等到下午,因為于爾菁實在是太作了,作到節目組不得不暫停拍攝進度,白梔也順理成章找鄧崎申請下午休假,陪伴好友廖一可去掃貨逛街。 廖一可傷好后連著上了一個多周的班,整個人都快悶瘋了。 中環世貿中,廖一可吐槽:“上輩子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這輩子學醫。我覺著自己前世肯定是個糟蹋了無數純潔少男的采花大盜,才叫我現在這輩子遍看幾兒?!?/br> 白梔苦口婆心:“勸您謹言慎行,現在還是戶外。被人聽到后影響不好?!?/br> “我管它屁個影響咧,”廖一可大手一揮,滿不在乎,“你啊,就是太矜持?!?/br> 白梔:“……您還是第一個夸我矜持的?!?/br> “實話和你說,在泌尿科工作的這些年,我差點要恐男了,”廖一可露出嫌惡的表情,“也不知道那些男的怎么這么惡心吧啦的,在外嫖染了一身病不說,還信誓旦旦賭咒發誓自己沒做過……要知道,有些生殖上的病,不是一兩次接觸就能染上的。都他媽的是荒野大嫖客了爛成菜花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干凈的?!?/br> 趕在她更生動詳細的描述之前,白梔及時阻止好友:“打住,再聽下去我的午餐就要吐出來了?!?/br> 廖一可這才轉移話題:“潔身自好的男人太少了,這個世界上奇葩多的超過咱們倆想象?!?/br> 白梔深以為然。 她從小認識的一些男性,因為金錢上比較自由,在性上也更加自由且開放。 白梔不能贊同他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舉個例子吧,我這次的相親對象,就是那個‘一帆風順’,”廖一可吐槽,“朋友圈完全中老年人畫風,日常不是喝茶就是看書,養生。我上次問他喜歡做什么,他居然告訴我喜歡去法庭旁聽!你說,這是正常人該有的愛好么?” “這愛好有些小眾?!?/br> “不過上次醫院里那個病友長得還不錯,很干凈,而且疑似單身,”廖一可目視前方,目光悠遠,“我瞧著不錯?!?/br> 白梔終于明白好友這么久以來的鋪墊是什么情況了。 她笑著看好友,揶揄:“怎么?你瞧上人家了?” “有那么點點心動吧,”廖一可攤手,“可惜還沒等我找人要聯系方式,他就轉院了?!?/br> 白梔安慰:“感情這種事情,就是要順其自然?!?/br> 談話間,兩人已經逛到c區九樓。 白梔購物欲并不旺盛,尤其是工作后,每次休假都恨不得癱在床上,哪里也不要去。 如今正是春暖花開的好季節,各個柜臺都以桃花樹做著妝點,不知不覺到了英孚的柜臺前,推銷的小哥圍上來,笑瞇瞇地向白梔和廖一可推銷自家產品:“兩位小姐,請問你們有沒有興趣學習英語呢,我們……” 不等白梔婉拒,廖一可先嚴肅臉地擋在白梔面前。 她朝小哥一邊比劃,一邊認真開口:“我們!日本人滴干活!不需要學!英語滴干活!” 白梔:“……” 英孚的推銷小哥被廖一可這“一口吃掉好幾個太君才能形成”的口音震住了。 廖一可長舒一口氣,正準備興致勃勃地將“如何應對推銷員”的其他經驗傾囊相授,冷不丁看見一熟悉的人影,當場呆住。 靠。 現在站在不遠處、聽完她全程“鬼子式日語”的男人,不正是她病房中的crush對象、江檐江律師嗎? 此刻,江檐黑色西裝外套了件同色的大衣,玉樹臨風,手中拿著一柄黑色的二十四骨黑膠傘,看向這邊。 白梔輕輕推了下廖一可:“你滴,心上人滴干活?!?/br> 廖一可:“……可別說了姐妹兒這邊有地縫讓我鉆一鉆嗎?” 白梔嚴謹回答:“沒有滴干活?!?/br> 中環世貿的建筑質量良好,并沒有可供給廖一可去鉆一鉆的地縫。好在遍閱幾兒的泌尿科醫生廖一可心理素質強悍,不到一分鐘就調整好狀態,主動和江檐打招呼:“嗨,病友你好哇?!?/br> 江檐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許久,才想起來:“原來是你?!?/br> 廖一可早就想好開場白,她晃晃手機,笑意盈盈:“上次忘記和你說了,我想賠償你醫藥費和誤工費,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加一下微信?” 江檐言簡意駭:“不用?!?/br> 他轉身要走,廖一可眼睛咕嚕一轉,很快又有了主意。 她幾步跟上,笑著扯了扯他的傘:“江律師,我最近遇到了些麻煩,能加一下您的微信嗎?有些事情,我想在微信上咨詢您?!?/br> 江檐眉頭微皺,但不知為何,仍舊停下來,拿出手機。 廖一可歡呼雀躍,她主動掃江檐的微信碼:“對了,我的名字是廖一可,一帆風順的一,可可愛愛的可——” 話說到半截,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手機上跳轉的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