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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紈绔夫妻在線閱讀 - 第96節

第96節

    衛詢道:“自是夸贊?!毕胂脒@么重要的事,衛放居然能給落了,簡直不可饒恕,揪著孫子又是一通捶,然后語重心長道,“大郎,這棲州你還得去,多多和你妹夫一道,學學他的無賴不要臉?!?/br>
    “哦?!毙l放點點頭,心道:你不說我也去,雖然路上苦辛了點,棲州窮困了點,好賴沒人打我,回家才幾日,就被捶成豬頭。

    衛詢又笑道:“阿祀這個送上門的孫女婿真是送著了,哈哈哈?!边@事樓家也辦得,樓長危人品貴重,不屑這些小道,長公主可沒顧忌。樓淮祀偏偏讓自家去辦,那就是送功勞與衛家啊。這姻親就結得有滋味了,比謝家好上萬倍。衛詢越想越高興,精神抖擻地進宮跟姬央請命通氣去了。

    姬央笑斥了一聲:“胡鬧?!?/br>
    姬景元卻是整個人酸得冒了泡,他當皇帝時怎沒一個外甥出來為他萬世揚名,棄長生而擇萬民,此事若成,帝皇在百姓心中是何等聲望?自己這個二子給外孫子灌了什么樣的迷魂湯,事事以舅舅為先,坑佛與道的銀子還不忘給自己舅舅臉上貼金。自己還不疼愛外孫子?就疼出這等偏心眼的小白眼狼?

    姬央心中熨帖,看自己老父親嫉妒得臉都歪了,從頭到腳泛著難以言說的舒爽,得人偏愛的滋味,真如酷暑一碗雪酪,又甜又涼又入心。

    “阿笙這個兒子倒是白幫你養了?!奔Ь霸崃锪锏?。也沒見樓淮祀捧他爹娘的臭腳,一心偏拐舅舅。

    姬央低眸輕笑,剎那柔情,似流風回雪。

    .

    衛詢對付僧道那真如賣油老翁滴油入銅錢孔,手熟啊。一夕之間,衛家積攢下的那點人脈盡數出動,家中人手插針似得插入禹京街頭巷尾:棲州有神火驚現人間幾日內遍傳禹京的大街小巷。

    衛詢還在鬧街弄了一缸水,倒一層油,一點火,騰得火焰躥老高,一旁擱一壇石脂示眾,非油非水,天賜之物,膽大去添上一勺,火焰再往上躥一躥。

    再便有異說遍生,神火現于棲州時,水澤之上忽有藍火生成元始天尊樣貌,實乃天尊他老人家賜火于人間,若問此火是什么來歷,火精也。道家還沒高興呢,就又有異說,說火生水上之時,分明是佛陀樣貌,此乃佛家蓮火。兩種異說有如東西二風,刮得滿天飛葉。連拜火教都插了一杠,聲稱是教中圣火。不過,衛詢嫌拜火教信眾太少,不成氣候,壓根不理會。

    不過幾日,苦行僧、云游僧、游方道士先行起身去棲身一睹神跡,了悟佛法道義去了。

    保國寺的主持矜持了幾日,到底沒矜持住,得道高僧看破生死,更有渡萬民于苦海之心,徒子徒孫和信徒多多益善,這佛法無邊方有蓮火入世。

    衛詢立馬又給石脂尋得一式妙用,化人。禹京內外盛行化人,官家還設化人場,人死后一燒,消罪業投好胎。

    如保國寺也興化人,燒前再做場法事,生前不管是殺人放火、□□擄掠,還是造的口業、身業通通隨火焚凈,魂歸黃泉時,赤赤條條,干干凈凈,不染塵埃。佛家求得供奉,信眾求得往生,各取所需,皆大歡喜?,F有“蓮火”,化人大業更上一層樓。

    紅蓮業火本就焚惡去業,雖來了人間,功效大打折扣,不比在地獄好使,那也是佛家圣火,化人時澆上一壇石脂,蓮火盛開,為來生燒出一條康莊大道。高僧圓寂時拿蓮火一燒,若真是得道高僧,還能燒出佛舍利來。還不怕信眾和和尚趨之若鶩?

    道家那邊又是另一種說法,諸多牛鼻子道士一心煉丹,也沒煉出什么神丹妙藥來,如衛家的衛朗,丹藥煉了一爐又一爐。延年益壽了?沒有。四十不到就死了。哼,那是因為用的火不對,仙家煉丹用的什么火?或真火,或火精。人間的道士煉丹,架幾根炭,這如何煉得出真丹?

    兩邊信徒天天在禹京鬧街看神火,心頭也拱著一把火,都認為神火是自家的。保國寺與禹京的清善觀見此聲勢,一來動了凡心,二來也是騎虎難下。兩家也知這里頭有皇家的手筆,主此事的是衛詢……老仇人,實在不想打交道,干脆越過衛詢跑去求見宗正寺,求趕赴棲州觀摩神跡,請法門中教中蓮火火精歸于宗門。

    姬冶再去棲州時,帶著一千兵還有無數和尚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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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樓淮祀摸著信鴿,掬著一把金黃的粟米喂它:“羽娘很是能干??!”又戳戳在腳邊咕咕叫的另一只, 訓道, “青花郎, 你就知道吃,要你何用?!?/br>
    衛繁擋開他的手,護道:“樓哥哥不要太苛責青花郎, 它也常常飛遠路,很辛苦的?!?/br>
    樓淮祀道:“加勉加勉?!彼砷_鴿子, 陪著衛繁蹲在地上, “meimei, 新的流仙釵打造得如何?”

    衛繁有些苦惱道:“馬巧匠得知要獻給皇后,誠惶誠恐, 精益求精, 圖樣都畫了好幾張, 只嫌不夠雅致,還立生死狀, 釵不成,將人頭奉上?!彼秊殡y道,“我拿馬巧匠的人頭又有什么用?”

    “那倒不盡然, 人頭還是有用的?!睒腔挫氲?。

    “什么用處?”衛繁求問。

    樓淮祀沖她一齜牙:“死人的人頭, 當然是拿來嚇人的?!?/br>
    綠萼等人聽得臉色直發白,自家小娘子也不知幾時起,面色如常嘮家常似得跟小郎主談論令人毛骨悚然之事,什么人頭啊什么啊死人啊, 在京中時,哪里會說這些。

    “嚇什么人?”衛繁饒有興致的問。

    “嚇水賊?!睒腔挫氪鸬?,“就是棲州天熱,尸體易腐爛,到時拿石灰腌上一腌?!彼前朦c不避諱的,與衛繁手拉手到了正堂。

    方固從校場趕來,來得匆匆,一身的臭汗,見著衛繁時嚇了一大跳,從椅子上蹦起來,趕緊將帽子戴上,生怕唐突冒犯了。

    “方都尉不要拘謹,坐?!睒腔挫胝泻羧俗?。

    方固實心眼的人,不知道樓淮祀的粗俗不講究,兩家來往,唯有通家之好才能不用回避女眷,小知州這是拿自己當自己人啊。賞識之恩難以回報,唯有馬首是瞻。

    “知州喚卑職前來,可有什么吩咐?”

    樓淮祀道:“方兄,招募來的新兵cao練得如何?”

    “不過勉強懂得規矩,外搭的空架子,尚不能經戰事?!狈焦汤蠈嵈鸬?,“再者,刀不磨不快,兵不見血不悍?!?/br>
    樓淮祀問道:“方兄,舊兵新兵有多少識得水性的?”

    方固道:“不敢說全識得水性,但,九成九會泅水浮水?!?/br>
    樓淮祀大喜:“很好。都尉我給你十條船,你每日領了人在緊要的水道上巡邏兼緝查船只,遇匪抓匪,遇賊抓賊,不論水盜人數多寡,一人可抓住擒,二人可殺,三人可滅,十人往上為眾,可集人手清剿。他們要是伏誅便罷,若敢還手,殺無赦。在水道關口,架樓高的木架,將那些賊人尸首高懸示眾?!?/br>
    方固悚然一驚:“知州這般鄭重其事,莫非有賊匪鬧事的風聲?”每年青黃不接時,正是賊人猖獗之時。

    “那倒沒有?!睒腔挫肽睦镏肋@些,他道,“棲州有客人,不能讓他們受到賊人的驚嚇?!焙蜕?、道士還有些瞎湊熱鬧的性命還是值錢,棲州亂糟糟的,別讓水賊給劫殺了,“方兄,寧可錯殺,不可放過?!?/br>
    方固忍著難耐的興奮,問都不愿多問,他悶在棲州這一兩年,好好一個血性的漢子愣是為斗米折腰,都快忘了刀鋒過咽喉,拳打南山腳踢北海的滋味。一個武將有仗可打,是幸事。方固越想越樂,大有急不可耐之意。

    樓淮祀又叫他靠近,道:“告訴方兄我的規矩,若有繳獲的賊臟,五成收歸府庫,三成散與手下的兄弟,另二成,方兄拿大頭,我拿小頭。大家發財?!?/br>
    方固愣愣點頭,欲言又止,這也算不成文的規矩,大都上峰都知腦袋掛腰上的買賣不易,大伙一塊分rou吃酒,當然,也有貪的,自己吃rou,讓手下官兵吃西北風。只……這些事,大都心照不宣,也就樓淮祀大大咧咧地說出口。

    樓淮祀一揮手,不以為意道:“做都做得,還說不得,遮羞布拉一塊,便擋得羞?!?/br>
    方固笑道:“屬下拙于口舌,沒少吃虧,這才……”

    樓淮祀道:“方兄弟不用與我外道,我不講究這些,別說這些不算短處的短處,就算你是鬼,只要依我的規矩的辦事,也可以在我跟前當個人?!?/br>
    方固道:“知州通達啊?!?/br>
    “不過……”樓淮祀話鋒一轉,“丑話說在前頭,鬼鬼祟祟,一時難辨之人,錯殺無妨,卻不可有殺民冒功之事?!?/br>
    方固當即離座,道:“小知州放心,大丈夫宦海沉浮,有所為有所不為,方某膝蓋許會彎,這等喪心病狂之事絕不會做?!?/br>
    樓淮祀笑道:“我自然深信方兄,不過例行公事,說些場面話?!?/br>
    方固心道:也沒見別的官會說這些場面話。

    他從府宅歸家后,方妻奉上茶,略說了幾句閑話,二人都生出一絲一絲的感慨與后怕,二人對樓淮祀著實心存感激。他們一對拙夫拙婦,執手對坐片刻,方妻道:“我擅針線,不如繡些細巧之物與知州夫人,以表謝意?”

    “娘子做主?!狈焦痰?。

    方妻溫婉一笑,回頭劈線翻花樣,繡了一幅扇面,含羞忍怯,惴惴不安地送與衛繁,生怕高門貴女嫌禮輕薄。衛繁哪里會嫌,她和衛絮都是不擅女紅的,她自己最多縫個荷囊,衛絮略強些,馬虎裁件衣裳,萬萬不如繡得如生花色。又見方妻姿容秀美,性情溫軟,便相邀往來。

    方妻更是感激不已。

    .

    樓淮祀為了坑僧道的銀子做足了功夫,連著棲州長街都整治了一翻,街道插上表木,攤販只許在表木所劃處擺攤,不許越線占道,爛菜葉子也不許扔在街道上,官府問寡兒村買了一堆的草筐子,隔百步便放一個草筐,爛菜爛魚各種雜物通通丟在草筐之中。又叫幾個雜役在街頭轉悠,哪個敢不依令行事,罰錢十文,屢教不改的,投進牢中清臭水溝去吧。

    棲州民自在慣了,有些橫的集結幾個地痞閑漢,與雜役叫起板來,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

    樓淮祀知后撫掌大樂,就怕這些不鬧,暗地使焉招,沒想到竟敢明著鬧事。宋光也是大喜,他算是看出來,小知州這是有心要理一理棲州,前頭連三皇子都招來了,大事他不敢沾,些許小事那是醬油蘸醋,做錯也了不妨事。因此,宋光滴溜溜地滾過來,涎著臉皮問樓淮祀討了理街道整潔的差事。

    宋光狐假虎威玩得風生水起,依著樓淮祀的先例,鬧事的通通腳鏈一銬,塞把鐵鍬,領到排水溝前,挖陳年老淤泥吧。還敢不服,打個差役揮個鞭子監督。

    再多余的,宋光是半點不干的。他怕死,怕丟官,怕犯錯,只敢踩著樓淮祀的腳印蹦跶。

    棲州這些惡民,眼看新知州手段狠辣,不敢再生事。主街上不過幾日就變得整齊有序,就是滿城的魚腥味去不掉,不許攤販亂扔爛菜葉情理之中,不許居民曬咸魚,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棲州民曬咸魚,那是沒有什么地方不能曬的,長長的竹竿一挑,橫跨街道兩邊,剖開的咸魚齊整整一排吊在竹竿上,人從底下經過,一抬頭,一排隨風飄蕩的魚尾巴。曬得半干的還好,就怕還是濕溚溚的,咸魚汁往下滴,誒,不巧,整好滴人后脖子根,有自認倒霉的,吐口唾沫罵聲晦氣的,也有不依不饒打上一架,再順手拎走幾條咸魚的。最要命的還是沒曬好,腐爛生蟲的,有些慳吝的人家看魚曬臭了也舍不得扔,照舊掛著風干,魚身生蟲,打底下走,“啪”掉一團蛆蟲下來……

    樓淮祀發愁,道士也罷,牛鼻子講究順應天然,不忌葷腥。和尚不行啊,他們不吃葷、不吃腥,到了棲州滿城盡是死魚不說,走在街上又是咸魚汁又是蛆蟲的,大為不美,半點沒有賓至如歸的舒適。反正棲州他最大,他說了算。

    隔日,棲州民便大驚失色地發現,新知州不但手段狠辣,還是個刁鉆的。竟然設個“緝魚令”,濕溚溚的魚不許懸空架曬在街道上方,腐爛生蛆的更不許曬,鄰里互相監督,抓得現行,報與官府,違都罰二十,舉報的獎二十文。

    真是毒計??!

    棲州民敢怒不敢言,人人自危,聽完布告欄前讀告人的話,爭先恐后回家檢查曬在上方的咸魚。剛腌好的魚再不敢高掛,擺門口或院子中罷;生蛆的……算了,只能忍痛扔了,唉,腌它費了好些鹽呢。

    亦有無賴以為找到生財之道,胡鬧腌幾條咸魚,偷隙將滴著鹽水的魚掛在別家曬魚竿上,再歡天喜地去報官。

    樓淮祀氣得都笑了,這世上比他還要刁鉆、不要臉的,通通該殺。這種膽大包天跑來訛官府的,絕不能容忍。打一頓,照舊罰去挖臭水溝。十日不到,棲州主街上挖泥溝的青壯,已有十余人。

    連翻整治下來,棲州城雖算不得改頭換面,卻也是勉強夠得煥然一新。

    姬影帶著一眾道士和尚與赴任官員還有那一千兵,進城來時吃驚不已,這……乍一看挺齊整的,再看一眼……沒看錯,確實整頓了,街上也有了落腳處,不至于連腳都下不去。

    保國寺的長老凈明宣了聲佛號,還夸了一句:“果然是三人成虎,貧僧看這棲州城質樸干凈,與惡地之名不符,果是我佛庇佑之地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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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棲州有如一個驢糞蛋子,外頭抹得又光又亮, 里頭卻是一塌糊涂。凈明長老被糊弄住了, 來過棲州的姬冶可不好唬弄, 棲州之頑疾,又不是一日一夜就能治好的,他去而復返才多久?棲州就一改亂城、路不拾遺?

    想也知道里頭定有文章。

    凈明長老進城后借口風塵仆仆、渾身腌臜, 帶著小和尚去棲州的普渡寺落腳,都是佛家子弟, 自當拜訪, 二來也打聽打聽神火的事, 三來若是關系,還能走走后門。

    道家在棲州也興旺, 奈何興旺得都是假道士, 專在街上賣大力丸、膏方、延年益壽散。除卻賣藥丸的, 還有假扮道士做度亡道場的,度了活人, 再度活人……

    因此,道家在棲州不及佛家,隨行的清和道長就沒去找道觀議經, 反隨姬冶一行到了府外長街安置, 剛到街口,就有青衣小帽的店小二迎出來,笑瞇瞇地招睞生意。

    “啊呀,道長, 道長一看便是禹京人士。我們望禹客棧掌柜的便是道長的同鄉,同鄉見同鄉,兩眼淚汪汪,再有我們廚下食手,做得禹京口味菜蔬,尤擅做葷大rou,鮮羊、白雞、鹽水鵝。更收拾得干凈廂房,拿蟲藥細細熏了屋子,半只小蟲也無。我們店中小二,舌長八尺,耳聽十里,專打聽得棲州零碎新聞,道長不管打聽事,還是打聽人,不用半個銅板便能知之?!?/br>
    清和道長等一干道哈哈一笑,斗笠一摘跟著青衣店小二進了望禹客棧,四方齊整兩進院落,一邊四間廂房,廊下掛著紅燈籠,院中幾樣花木,一方草亭,亭中石凳小桌。后一進為上等房,裝得更雅致一些。店小二前頭引了路,打開一間廂房的門,鄭竹簾,開軒窗。清和道長放下行囊一看,啊呀,真是貼心周到,屏風上還掛著三清畫像呢。

    幾個小道士又驚又喜,問:“店主人莫非也是教中子弟?在客房之中也懸掛著三清畫像?!?/br>
    店小二點頭哈腰:“非也,非也,上賓之禮,上賓之禮?!?/br>
    小道士等店小二離去后后,問清和:“師叔,這店家倒會營生,好似知道曉我們會在這投宿一般?!?/br>
    清和道長開玩笑:“許店家未卜先知?!?/br>
    小道士單純,笑著道:“店家若真是會卜卦,那也算得我教中人?!?/br>
    清和道士搖搖頭,小憩一會,尋了那個舌長八尺的小二打聽神火之事。店小二一聽,來了勁,吹道:“啊呀呀,啊呀呀呀呀,真乃神仙手筆也。道長聽好,我們棲州有一個湖……”

    清和道長伸手攔了一下,笑道:“老道聽小二口音似是禹京人?!?/br>
    店小二橫眼清和道長:“吃了棲州水,便是棲州人,死后半是棲州人半是禹京人。道長聽我言,那無名波平如鏡,小人私底取名鏡湖,一眼望,碧水千里藍汪汪得,倒映著藍天白云,低一頭,以為天掉進水底,看一眼就發暈。這一天小風輕輕吹,漁人打魚去,還唱著小曲兒。這漁人正唱得陶醉,拿竹篙點著那水?!?/br>
    “忽然。一簇那么小一點的火苗,藍幽幽,就這么從水底冒了出來,不快也不慢,不慢也不快,還從漁人的船篙頭爬將了過去。等得這小火苗出了水,就聽騰得一聲,水面燃起幽幽藍火,依稀、仿佛、好像是個人的模樣。左看吧,像天尊他老人家,右看吧,像彌樂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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