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修為高果然可以為所欲為啊?！?/br>
    何止可以為所欲為，甚至還可以逼良為娼啊，愛軍一雙死魚眼看著在曉時昧身后的溫子清，什么時候氣劍宗的人都這么可怕了？當初在大殿上不就是這個溫子清說什么貓不聽話亂尿尿，就是因為發qg期沒有閹的緣故，才差點害他變成了太監貓嗎??！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在特殊時期自己就不應該為了看熱鬧跑出門，乾元宗鐵口直斷害我啊

    莫名其妙就用自己的貓爪做出了捶胸頓足的動作，愛軍癱成了一個大字吊在曉時昧的肩膀上，他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孽緣還是天道的捉弄了。

    百年不出門，一出門就玩完。

    “好了，準備出發，金瑤他們在早些時間也都去了各自試煉的地方，此行你去北邊萬事小心，不要逞強，”順勢揉了揉曉時昧的頭，溫子清后退一步滿意的看著對方頭上自己制作的發帶，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他也是有一些設計天賦的。

    “我會注意的，大師兄，魔修真的殺不死嗎？”臨走前，曉時昧腳步還是停頓了一下輕聲問道。

    溫子清神色淡淡，如果曉時昧這時候回頭，她就能看到溫子清臉上的漫不經心，對方似乎并不關心魔修，也不關心這世道究竟會如何，他冷眼旁觀著這一切，那是一種近乎殘酷的涼薄，只是偶爾溫子清的視線落在曉時昧、落在氣劍宗的弟子的身上時才會浮現出一絲溫度。

    可這絲溫度暫時還無法驅使他去成為這個時代能夠發熱的那一抹光。

    “沒有什么東西是會永恒存在的，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消亡，在我們消亡的那一刻哪怕魔修依舊存在，于我們而言又有什么意義？”

    于我而言，我死了，這個世界也就死了。

    我只是想讓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

    我想死在我愿意死去的那一天，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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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寒城

    北邊極寒之地是一個只有修真者會前往的，被俗世中人稱為“絕境”的地方,這里常年被冰塊所覆蓋,冰塊的厚度讓人根本望不到這冰層下到底隱藏著什么,從氣劍宗出發向北御劍飛行約兩天的時間會到達北邊的最后一個俗世城市寒城。

    寒城之外就再無俗世之人活動的蹤跡,只有修士會偶爾出關，前往冰原尋找一線機緣。

    不過說是城，其實寒城看上去更像是一個部族，四處都是用厚厚的毛氈扎起的帳篷,這樣的帳篷在寒冷的地方要比木制的房屋或者土磚房更加保暖,帳篷的數量向東西兩邊綿延了數里地，有的大有的小,帳篷之間的行人并不多,倒是有許多牲畜圍繞在柵欄內安靜的看著外面的行人。

    曉時昧到達寒城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冬季穿的厚實的棉衣，雖然修士不怕冷,但在寒城她并不打算暴露自己修士的身份,北方她從來沒有來過，冒然前往只怕會在冰原中迷失方向,所以曉時昧打算雇傭寒城的人帶路朝北走。

    盡管寒城以北被譽為絕境,但既然流傳著修士的傳說，那么也一定有俗世之人悄悄前往。

    氏族這樣大的盤踞點出事，不會真的連北邊都沒有一點風聲傳出。

    “到了,愛軍，等等你就不要說話了，”曉時昧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愛軍淡淡的說道。

    “你如果不惹我的話,我才不想說話，”用死魚眼翻出了一個白眼，愛軍沒好氣的說道。

    這一路他真是受夠了這個混蛋，想他活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被人在屁股上亂摸！在身上亂拔！甚至還被威脅要扯蛋！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人這么可怕了好嗎！

    “我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

    “對不起，主人！我一定乖乖的不說話！”悲哀的慫拉著腦袋，愛軍覺得有些冷的朝曉時昧的狐裘內躲了躲，本來對于靈獸來說天生的毛皮就足夠他們保暖，但他此刻不是毛被拔了一半嗎，保暖的功能自然也可憐的所剩無幾。

    所幸曉時昧出身自官宦世家，從俗世中帶來的物什與金銀都是上好的，這一回到俗世的城池中，倒是比在通天閣內要瀟灑的多，至少不需要擔心銀錢的問題。四處看了看，曉時昧很快找到了一個巨大的帳篷，帳篷中盡是高談闊論的聲音，聽著像是酒館或是食肆一樣的地方，掀開了門簾曉時昧帶著一身風雪走進了帳篷內，頓時冷風在帳篷！篷里呼嘯而過，吹的在內喝酒的大漢們都是一哆嗦閉上了嘴。

    “怎么是個小娘子？”

    “竟然有姑娘家到這來？”

    曉時昧的出現讓酒館有片刻的寂靜，似乎像曉時昧這樣的姑娘出現在滿是大漢的帳篷里在寒城是極為少見的事，何況曉時昧沒有刻意遮住長相，只是用狐裘的兜帽罩住了上半張臉，饒是如此曉時昧依舊是這北地從未見過的絕色。

    酒館內的眾人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曉時昧身上，曉時昧卻全然不在意，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的雪□□直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曉時昧環視了一遍四周便將望川放在了桌子上。

    然而這里并沒有修士，也就不會有人對望川身上的靈力產生忌憚，眼見一個小姑娘身上帶了一把劍還有一只貓，不少的人已經紛紛嗤笑了起來。

    店小二笑著走到了曉時昧的面前，“這位姑娘，要點什么嗎？”

    “上你們的招牌菜，還有來一壺上好的酒，”將兜帽掀了開，曉時昧的臉頓時又讓帳篷內的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愛軍跳到桌子上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一群看臉的無知小兒，曉時昧這張臉再好看，能彌補的了她那斬斷人際關系的氣人天賦嗎！

    明顯不可以。

    但凡只要和她多相處一時半會，都會自動屏蔽她的美貌。

    小二也是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連忙點頭哈腰的說道：“沒問題，姑娘您盡管放心，我們這的招牌菜包您滿意?！?/br>
    小二算是見多識廣，在他想來這樣漂亮的姑娘家能一個人帶著兵器走到這么遠的地方來，要么本身不簡單，要么有著無人敢惹的背景，無論是哪個反正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酒家的態度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來這里的客人的態度，就算有些想要上前搭訕的客人這會看到店家如此客氣倒也觀望了起來。

    曉時昧來酒館自然不是為了真的要吃飯喝酒，酒菜上來后在狼吞虎咽的其實只有愛軍一個人而已，愛軍身為一只貓可以說在大口吃rou大口喝酒這兩件事上相當的豪爽，吃飽喝足之余愛軍還會挺著肚子躺在桌子上，或許是因為吃食乃濁食入體，所以對于靈獸來說也是相當于體內進入了雜質……

    于是在桌子上，曉時昧甚至敏感的聽到了愛軍對著空氣放了一泡屁。

    那樣子更像是一個可怕的中年大叔了。

    ！??  眼角抽動了兩下，曉時昧強忍住自己想要暴打對方的洪荒之力，不得不承認大師兄在很多時候說的話都是正確的，貓這種生物別管是靈獸還是家貓，不閹掉就是會作天作地反了天。

    危險的看了兩眼愛軍的屁股，曉時昧面上卻對著小二淡定的問道：“麻煩小二，我想詢問一下，城里有人認識去北邊的路嗎？”

    店小二一愣，驚訝的問道：“姑娘想要去北邊？”

    “是的，想要去再北的地方看看風景，不知道小二可有人選推薦？錢財方面自是不用擔心，”說著，曉時昧就不經意的塞了一錠銀元寶到小二的手中，這些銀錢放在她身上許久，在氣劍宗或者通天閣這樣的地方完全派不上用場，如今用出去，曉時昧倒是一點都不心疼。

    “后來呢？他有再去嗎？”曉時昧問道。

    “人啊，一朝暴富即使沒有外力，自己也不一定能守得住，那林麻子有了錢就迷上了賭博，沒多久就把錢給輸光了，等到下一次他再出發去更被的地方的時候，就只能空手而歸嘍，”說不上是嘲諷還是幸災樂禍，店小二搖頭晃腦說的越加興奮。

    “那么這位林麻子現在在哪？”

    “姑娘你出酒館朝西邊走，有一個門口掛著破酒壺的就是林麻子的帳篷了?！?/br>
    然而曉時昧一動，那酒館中的一些大漢同時動了起來，曉時昧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就無所謂的繼續朝著林麻子的帳篷走去，林麻子的帳篷十分的好辨認，按照店小二的說法對方一朝大起大落，這帳篷自然也是破舊無比，只維持了勉強保暖的厚度。

    帳篷在門上還掛著零星幾個破舊的酒壺，不過在帳篷前穿著大氅的侍衛可就不像是林麻子會請得起的人了。

    此刻，林麻子的帳篷內，林麻子正醉洶洶的瞇著！眼睛看向一個錦衣華服，頭戴官帽的男子，男子的身后還站著兩名同外面穿著打扮一樣的護衛，面對林麻子搖搖晃晃的姿態，男子看上去像是有十足的耐心，一言不發的喝著茶等待著。

    倒是男子身后的兩名侍衛不耐煩的看著林麻子，小聲問道：“大人，是否要我們動手？”

    “無礙，去外面打點酒來，”男子神色威嚴，但語氣卻很平靜。

    侍衛不敢反駁，低頭應了一聲“是”便想要掀開門簾出去，而也是這個時候，曉時昧掀開了門簾，門簾外的光亮照在了帳篷內，那名男子微微一愣，轉頭看了過來。

    他怎么會在這？？

    曉時昧和這男子同時愣住，風雪鉆進了帳篷，凍的林麻子一個噴嚏狠狠的哆嗦了起來，曉時昧這才放下門簾走了進來。

    說來，曉時昧是認得這名男子的，北邊的寒城不屬于大周，他屬于北面一個叫北吳的小國家，北吳屬地貧寒，南臨大周，東臨大秦，大周與大秦相互制約，兩國都不太看的上北吳這樣貧瘠的地方，而面前這位男子便是大秦的樞密使顏煥。

    曾經大周與大秦談和，這位樞密使便代表大秦最終將互不相犯的條約一錘定音，也結束了自己的父親長達多年的征戰，那個時候，這位樞密使也不過剛剛上任，時任為史上最年輕的樞密使官員。

    他何故會來此？

    北面究竟發生了什么甚至連俗世都驚動了？大周又是否會有影響？

    曉時昧腦中無數的念頭轉過，一時沒有說話，而顏煥沉默的看著曉時昧半晌后，忽然開口說道：“姑娘有點眼熟，我們是否見過？”

    “嗯？”曉時昧還在思考這次往北說不定會遇到大周的人，頓時有點心不在焉，便隨口回復道：“可能在夢里，我是你幻象出來的夢中情人之類的?！?/br>
    顏煥看著曉時昧像是有些無語，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心態依舊淡定的問道：“……曉縉還好嗎？”

    曉時昧：“哥倆好啊，六個六？”

    顏煥：“？？？”

    不想回答就不想回答，你裝什么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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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顏煥

    林麻子是被咬醒的。

    顏煥有那個心情、那個時間等侍衛買酒誘惑林麻子醒來，曉時昧可就沒有那么慢條斯理了,直接將自己肩膀上吃飽喝足昏昏欲睡的愛軍扔到了林麻子身上,林麻子正醉著呢,下手也沒個輕重,愛軍被林麻子一抓發出了一聲喵的慘叫聲后，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林麻子的手上。

    顏煥冷眼旁觀著，覺得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性子的姑娘大概只有曉時昧一個人了。

    雖然對方出現在這里，還特意隱藏身份的原因暫時還沒有頭緒,不過顏煥并不著急,曉時昧會出現在這里就意味著她和他的目的一樣，既然將要同行,那么顏煥就有足夠的時間找到對方出現的理由。

    “這,這位大人，不知道您找小的有什么事？”林麻子還有些暈乎乎的對著顏煥說道。

    顏換看了曉時昧一眼,見對方若無其事的站在一旁,便也不計較，只說道：“林麻子,你可在更北邊的地方見到過人煙？那里可是有氏族或者部落的存在？更甚者是城池？”

    林麻子聞言一愣,這句話似乎遠比愛軍那一咬來的醒神，他的眼神瞬間清明起來，有些畏縮的縮了縮腦袋,林麻子小聲說道：“大人何出此言，我……”

    “蟠龍火錦爐，一千兩紋銀,你賣給了一名姓趙的買主，我說的對嗎？”顏煥的語氣很冷靜，冷靜到他就像是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容不得人辯駁，而當他說完后林麻子甚至不敢抬頭看顏煥的眼睛。

    那雙眼睛仿佛可以洞悉一切，與曉時昧這樣哪怕出身將軍府，但依舊是閨閣女子的身份不同，顏煥年紀輕輕便能成為大秦的樞密使，做的從來都是酷吏做的事，他從不手軟，手腕強硬，大秦的皇帝面上無法做的事，顏煥來做，那些清清白白坐于高堂上的人手中不能沾染的東西，顏煥可以。

    曉時昧的父親曾經說過，比起他們這種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人來說，顏煥這個樞密使手中的鮮血更加可怖，因為戰場上沒有人是無辜的，死去的都是士兵，都是權利爭奪下造成的不可以后退的悲哀，可顏煥手下的人命……

    必有冤魂。

    暗，顏煥就是曉縉最不愿意打交道的那種人。

    “對對對，小的想起！起來了，好像是有這么一件事，小的這些年飲酒導致記性不好，還望大人見諒，見諒，”林麻子緊張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有一點猶豫的迅速改口。

    曉時昧在后面翻了個白眼，官家就是比較麻煩，要是換成就她一個人，她會直接拎著對方飛到冰原上，說起來，自己是不是變暴力了？以前自己好像也沒這么暴力啊，果然是在氣劍宗呆久了就被同化了，絕對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問題，曉時昧揪著愛軍的毛默默的想道。

    愛軍翻的白眼比曉時昧還夸張，如果不是因為對方不讓他開口說話，他都想大罵出聲了！

    這是什么毛??！有事沒事揪自己的毛玩嗎??！

    “不用太緊張，我只需要你帶路，北邊到底還有什么我會親眼去看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至于報酬自然少不了你的，”顏煥揮了揮手，一直沉默的站在旁邊的侍衛便將銀票放在了顏煥面前的桌子上，“這是一百兩銀票，事后還有五百兩，當然，這趟你自己拿到的東西，我們不會要?！?/br>
    顏煥的話讓林麻子頓時一個激靈渴望的看向了桌子上的銀票，但他依舊沒有立刻答應下來，掙扎了半晌，林麻子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北邊現在活人根本無法靠近，那里……有鬼?！?/br>
    “有鬼啊，那你不用擔心，這個我擅長，算命卜卦抓鬼什么的，我鐵口直斷戚……咳咳，愛民是專業的，”忽然湊到了顏煥的旁邊，曉時昧的話一下打破了顏煥身上懾人的威勢，顏煥微微側頭，眼神有一瞬間迷茫了一下。

    對方是將軍府的千金，算命卜卦抓鬼是什么？？愛民是啥？

    你們將軍府改行去鐵口直斷了？！

    大周……亡了？？

    林麻子的表情更加無語了，在他看來曉時昧就是跟著顏煥一起來的跑來游玩的千金小姐，曉時昧說的話他當然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論看上去靠譜程度顯然還是顏煥和他的侍衛靠譜的多，“大人說笑了，那個地方真的已經進不去了?！?/br>
    “我說過你會有報酬，但我沒說過你自己可以選擇要與不要，”顏煥搖搖頭顯然是不想再繼續談下去了，站起身對著自己身后的侍衛下令準備出發后，顏煥雙手插在暖手爐包裹的毛裘中跨步似！似是要離開。